很多時候,眼前的事情其實並不重要。
就像這五十層的謎團案件,其實和開一局狼人殺並無區別。世間事,但凡沒有切身的感受,是認真不起來的。
流蘇就是一個不怎麼認真的人。
他不像李卿袁,很多時候都喜歡逞強爭第一。相比於鹹魚袁來說,流蘇鹹魚的更徹底。
但鹹魚和痴傻是兩回事。
相反,思維不在遊戲中的流蘇往往會想的更多。
「老婆,你難道不覺得有點奇怪嗎?」流蘇,李卿袁和小火首先去的書生家,後面跟著的女捕快,算是監視。
「你再指什麼?」李卿袁現在頭腦風暴中,雖然案件看起來很簡單,但其實,找不到證據,再簡單的案子都是未解的難題。
李卿袁沒有心情考慮其他,所以,對於流蘇的問話,第一時間並沒有明白。
「我們是在爬塔,按理來說應該是考驗。可用破案來作為一層塔的考驗,是不是就有點假了。按照難度循序漸進來講,這一層的考驗,總感覺有點簡單。」
「找出兇手你才有權利說這句話。」來自李卿袁的蔑視,不過,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
「不說這個,我們切入案件的理由,似乎有點太牽強啊。為什麼不直接安排一個身份,讓我們可以名正言順的調查呢?」
「我們現在不也是安排好的身份嗎?既然能破案,用什麼身份有區別嗎?」
好像也對!
但流蘇皺了皺眉頭,本能的感覺,這層的主要問題不是破案。
無論是書生也好,還是鐵匠也罷,或者是捕頭本人,他們的狀態似乎總有些奇怪。
最奇怪的就是台詞。
捕頭本人,雖然也在破案,但其實,流蘇有注意過,他的注意力並沒有真的放在案件本身。而且,似乎從一開始,就準備把這件案子交給他們來。否則,流蘇不會認為一個正常的捕頭,問犯人的問題會那麼的……不專業!
如果這個感覺是對的,那也就是說,捕頭的本來目的就是讓他們來查這件案子。這就是流蘇一開始問李卿袁的另一個問題,如果是秘境安排,何必兜這麼一個圈子呢?
假設,這不是秘境的安排,那就是說,是捕頭本人的意願。可問題是,捕頭不過是一個秘境製造的工具人,又如何會這麼確定流蘇等人能破案呢?
還有,女捕快解釋一下……好吧,這個不用解釋了。梧桐塔的架構師有可能是穿越者,那麼創造一個時代里有女捕快怎麼了。就好比,現實中有女警察一樣,一點也不奇怪。
這是捕頭的問題。
然後是書生。
拋卻案件本身,書生並沒有說過多餘的話。但就是這回話的時候,讓流蘇覺得奇怪,正常的情況下,身為一個書生,他應該做一些於他身份相符的行為,這是對於一個人物的生動架構所必須的步驟。
就算書生是個行為正常的人,但他的言辭也太過於現代,和這個設定背景有些不符合。
最後就是鐵匠,他的問題最大。
不僅是言辭問題,還有其舉動,也很讓流蘇疑惑。
流蘇是沒見過鐵匠是什麼樣子,但絕對不應該是王大錘這樣子的。
如果一個場合里,有一兩個人的行為與他們本來的身份相違背還可以歸結為特例。可所有人都不符合預期中的印象,那麼,就有些值得懷疑了。
「老婆,你說,有沒有可能,這層塔,不止我們五個人,其他爬塔的,也來了?」流蘇眨了眨眼睛,福臨心至的問道。
「呵!」李卿袁沒有反駁,只是單純的覺得流蘇的腦洞有點大。如果這五十層不止他們五個人,那其他人在哪裡?其他人見到他們為什麼沒有反應,雖然爬塔的架構師們不一定都認識,但衣著一看就能區分開吧。
何況,這個小鎮就這麼大,這個案子顯然就是破題的關鍵,都這么半天了,如果有其他人,為什麼看不見?
「那你要努力把他們找出來了。」說著話,李卿袁推門進入書生家。
被李卿袁嘲諷了,流蘇是無所謂。他站定身形,突然看著身後的女捕快,問道:「喂,你是戰鬥部哪個軍區的?」
女捕快歪著頭,一臉的莫名其妙。
呃,難道猜錯了?
他問的這麼突然,反應再快總會露出破綻的吧。可這個女捕快一臉的莫名其妙是很自然的表情,不太像裝的。
這就很尷尬。
「你怎麼猜到我們是軍人的?」這是女捕快的下一句。
咦?流蘇眨了眨眼睛,哪裡有點不對?他到底猜沒猜對,可這個女捕快的台詞和語氣,和他的猜測有點詫異啊。
「你們的頭穿著軍裝……」流蘇如是回道。
雖然不知道那個捕頭穿的是什麼軍裝,尤其古代軍人除下戰甲以外,也沒什麼軍裝一說。但顯然,看多了現代軍裝,流蘇的第一眼就覺得,那人的服裝很怪異。不符合時代背景的怪異。
「噗,那不是軍裝了。我們當兵的都是著戰甲的啊。」
「……」
「那我猜錯了?」
「這到沒有。」
一看就是個新人啊。這麼容易相信他人。
流蘇心裡批評了一下。接著問話。
「你叫什麼,哪裡人?」
「她叫楊莀衣。」小火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回答了流蘇的提問。
???你從哪蹦出來的。
流蘇一頭的黑線,剛才還以為小火去街上溜達了呢,結果,幾句話的功夫又回來了。
「這你也知道。」流蘇無語。
「嘿嘿,前幾天在食堂時見過楊姐姐啊。之前咱們進塔的時候,我還打過招呼呢。」小火如是說道。
然而,那個女捕快一臉茫然,「我不認識你啊。」但似乎又很不確定,「可我確實是叫楊莀衣。」
呃?
新情況啊。
流蘇一邊思考,一邊進入書生家,叫住四處翻箱倒櫃的李卿袁,把剛才的狀況說了一遍。
本來還在搜查狀態的李卿袁瞬間出戲……總感覺,和預想中的有點區別啊。
她回過頭看向小火,一臉的審視,「你怎麼認出來的?」
楊莀衣她知道,畢竟前幾天小火一臉白痴的被流蘇出題考住的時候,她就在旁邊。楊莀衣是戰鬥部的,算是打過照面。
可問題是,她看女捕快看了好半晌,也沒看出來啊。
「哼,我很厲害的!」小火傲嬌道,似乎今天好幾次被打擊了,讓小火莫名的對自己的實力產生了懷疑,此時此刻,算是一展平生眉?
「現在不是吹牛逼的時候……」流蘇把李卿袁想說的話說出來,沒看到李卿袁挑眉眯眼了嗎,這說明她現在不想聽廢話。
「誰吹牛逼了。我從來不吹牛逼!」小火不高興了。「你們辨識一個人依靠的是眼睛,可我不需要眼睛,只要聞一下,就知道誰是誰。每個人都有獨屬於自己的生命的味道。我們稱之為生命之源。」
「你們?」流蘇挑了一下眉頭,難道小火還有很多同伴?
「你好煩啊,糾結這種小事情幹什麼。」
這是被討厭了?
流蘇一臉懵逼,小火似乎從來沒有表現過什麼不耐,傲嬌的特質,但今天似乎有點意外。
「所以,你很確定,她就是楊莀衣?」李卿袁問道。
「對滴對滴。」小火一臉認真的點頭道。
「那你之前為什麼不說?」也就是小火,換成顧廉貞,如果有人敢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分分鐘搓個火球給你看煙花。
小火一臉奇怪,「你們又沒問過,我哪知道你們不知道。」
「所以,貨郎家的那些人,都是我們見過的?」小火的解釋才符合流蘇的猜測嘛!他就說奇怪,只是之前一直無法佐證。但現在不一樣了……
「呃,那個什麼書生的,我見過,之前找你談過話呢。」小火確定的道。
……找他談過話?流蘇眨了眨眼睛,找他談過話的多了……
「尹肖博?」
「不知道!」小火也很乾脆,她從來不記她不感興趣的人和事。否則,時光荏苒千年,要肩負多少重量前行啊。還是簡單的人生好一些,多記得的人和事,也是多餘的累贅。
「貨郎的妻子見過嗎?」流蘇試探的問道。
「見過,和書生在一起的那個。」
沒錯了,書生是尹肖博。那貨郎的妻子就是包亦然。
不說其他人,單是現在的線索,就很值得玩味。
流蘇又一次看向女捕快,「在問你一個問題,你為什麼來到這裡?」
女捕快如聽天書一般的看了這麼久,見流蘇詢問,有些皺眉道:「軍事機密,你確定你要聽?」
「好吧,換個問題,去過雲都嗎?」
「沒聽說過的地方!」
然後,流蘇和李卿袁互相看了一眼,大概明白了一些事情。
第五十層,確實不止他們幾個人。
但其他人的狀況似乎有點問題。
或者說,他們在這一層被賦予了新的身份,而他們本人,大概暫時忘掉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比如,真實的身份。
這是猜測,但是,並非不可能。
「那麼,這層的考驗是什麼?」李卿袁有些喪氣,本以為是她的回合,結果,前面那些,都成了鋪墊?
「這層的考驗,也許還是破案!」流蘇沉思片刻道,「問題的關鍵是,我們的考驗是破案,但其他人的考驗應該不是。」
「確實。」李卿袁雖然大部分時間靠幸運來破案,但該有的智商,李卿袁是真的不缺。畢竟,學霸這個人設是實打實的。
「也許,我們還能從這個案子裡,查到一些其他事情呢。」流蘇挑了挑眉,笑的有些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