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幕 真正的較量 五
從古至今，很多時候戰爭的勝負並不取決於戰場之上，而是戰場之外。
雲海衛蝴蝶酒店的某個房間，酒紅色的落地窗簾分散開來，大落地窗正對著不遠處的方形廣場，在落地窗旁的座椅上，一男一女正相對而坐。
男子有些憔悴蒼白的臉孔，此時沒有看向他對面的美女，而是遞向窗外，不知道是在欣賞這個諸夏海濱城市的絢爛美景，還是感受雙節時這個城市的喧囂與繁華。
更或者，他只是單純的享受俯瞰人間的那種無上感受。
「冰眼先生，黃泉現在可是在我手裡，難道你不想聽聽我的條件。無視一名美女的存在，可不是禮貌的行為。」顧廉貞好整以暇的笑道。
冰眼有些戀戀不捨的將目光從窗外挪回，面對比他的戰力要高出整整兩個等階的顧廉貞，依舊不改面色。也許，冰眼賦予他能力的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他的感情。
「狩獵人與羅睺向來是合作關係，你這麼威脅一個盟友，顧女士，你不覺得沒有禮貌的反而是你嗎？」
「冰眼先生，我想你要明白一件事情，和你是合作關係的從來不是羅睺。異界之門那些人根本不配稱為羅睺。而我此次前來，也只是和先生談判的，威脅可算不上！」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沒什麼要和顧女士交談的了。」冰眼目光又重新遞向窗外，「我的任務就是來殺人的。至於其他，不在我的任務範疇之內！」
「就算是夥伴也不搭救？」
「狩獵人沒有夥伴！」
顧廉貞沉默片刻，笑道：「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看來狩獵人還真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夥伴。」
「我想，這只是顧女士自己的想法吧。如果狩獵人不是好的合作夥伴，您又何必出現在此。在我們眼裡，羅睺就是羅睺，無分什麼異界之門，什麼北斗司。既然要來談合作，那就要有談合作的態度。何況，如果狩獵人半途毀約，你們又真的放心和我們合作嗎？」
「所以，我們這一次是沒有緣分合作了。」顧廉貞笑道，「那麼你們就不怕損失一名干將。英雄之下的戰力，就算是在狩獵人當中，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吧。何況，黃泉還是這麼年輕的生力軍。你們就真的忍心放棄！」
「每一個成為狩獵人的人，都要抱著下一刻就會死去的決心。沒有誰是特例，可以一直有驚無險的活到最後。如果黃泉這一次折翼於此，那只能怪他自己，沒有活到最後的實力與運氣。無關他人！」
「可是，你們的任務呢。沒有了黃泉，魘語皇陵要如何重現人間，你們今天的計劃，不就是要在雲海衛將這個古老的秘境重新召喚回人間嗎？」顧廉貞凝眉，她所知道的信息自然也不全面。
「這件事，你是問錯人了。我今天的任務只有一個，殺人。就如同黃泉的任務，只是單純的引起騷亂而已。你再問我其他的事情。就算我想說，也是無法告訴你的。因為，這些就已經是我們知道的全部了。」
「這麼說，先生有信心完成自己的任務了？」發現沒法繼續談下去的顧廉貞，便乾脆的放棄在之前話題的交談。轉而想到某個有趣的人，話題就自然而然的轉變了。
「今天的雲海衛，並沒有什麼高手。我自然有信心。」冰眼自傲的道。
「可是，現在不就出現了兩個變數。」顧廉貞提醒的說道。
冰眼的神情一頓。沈流蘇和李卿袁的戰力確實超出預料。正常情況下，初級架構師的戰鬥能力，勇者之上都已經是超額的存在。可現在，情況似乎有些詭異。
不過，意外終究只是意外而已。
冰眼淡淡的勾起嘴角，笑道：「所以，我很喜歡我們狩獵人的組織結構。不受外物所擾，自然隨心所欲。」
顧廉貞目光微凝。
有些話不需要完全說清楚，懂得人自然也就懂了。
看了一眼窗外的一窗錦繡，顧廉貞也不知道，今日之後，繁華是否依舊。她站起身，向冰眼告辭。「黃泉先生我們會安排好的，期待這一次事件結束，我們還有機會坐到談判桌上詳談。」
隨著顧廉貞的離去，冰眼勾起一絲笑意，誰說魘語皇陵要在雲海衛重現天日的。他凝起目光看向窗外，似乎，那裡面有著他看不厭的風景。
好戲，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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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海衛治安管理局某種意義上來說，並不屬於治安管理局的核心區域。這個設定不僅僅是雲海衛，整個諸夏的治安管理局都是如此。只不過這件事情，流蘇不知道。
許諾和李卿袁之所以敢以治安管理局為餌，設計了最初的誘捕冰眼的計劃，自然就是因為治安管理局總部本身並沒有多麼重要。
每一個城市，除了明面上的治安管理局大樓以外，還有一個秘密基地。這是很多探員都不知道的事情，流蘇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此時，治安管理局秘密基地處，雲海衛分局局長魯常青正在一絲不苟的接聽來自雲海衛市長的電話。
「魯局長，雖然治安管理局直接受最高秩序部管轄，很多事情，我這個市長無從過問。但是，你們今天是不是太過分了，從早上開始，整個城市就沒有平靜過。這是十年來，最熱鬧的一天。今天是什麼日子，不用我和你說吧，如果出什麼事，你負擔的起嗎？」
「事情有些複雜，狩獵人入境雲海衛，我們正在竭盡全力逮捕。」魯常青笑呵呵的回道。
「全力逮捕？我可聽說，治安管理局總部大樓里負責指揮的，可是一個剛剛畢業的初級架構師，這就是你們所說的全力逮捕。」
「雖然我也覺得那個小丫頭過於年輕了。但是，一來，這個任命來源於雲都總局，李卿袁的背後是許諾在雲都遙控指揮。二來，從昨晚到現在為止，我不覺得她的指揮出過什麼問題。如果是我來，也不會做的更好。」
「魯常青同志，請問，你們忙活了這麼久，哪怕抓到一個犯罪分子了嗎？」
「應該很多吧。」魯常青指的是陳獨炫手下的那些人。
「很多！教廷現在的人正在我這裡要人呢！」
「關於這些人，我們都是證據確鑿的。我想，市長你只需要公事公辦就可以。教廷在諸夏，並沒有任何攜帶危險武器的權利。依照法律行事，就算是教廷，又有什麼權利來向我們要人呢？」
「你說的倒是輕巧，這是外交問題。」
「市長，這不是外交問題，這是治安管理問題。身處諸夏，無論他們是什麼身份，就要按照諸夏的法律來辦。而我們治安管理局，直接受最高秩序部管轄，在沒有接到來自最高秩序部的任何文件前。我們都會堅持自己的判斷。」
「魯常青，我想對於一般案件，還輪不到治安管理局出手吧。而這些人，也不在你們的控制之內。」
「市長如果不怕今天更亂的話，我本人對於放不放人是沒有任何意見的。」
「希望今天晚上六點之前，你們能把之情辦妥！」魯常青的最後一句話，讓對方的問責戛然而止。下次再提，估計也是雙節過後的事情了。
放下電話後，魯常青用手揉了揉眉頭。
說實話，今天的事情確實讓人頭疼。對於雲海衛來說，想要無聲無息的解決掉狩獵人，根本不可能。這事情，放在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個城市都辦不到。
但是諸夏十年來沒有狩獵人活動，三十年內都沒有今天這麼熱鬧過。這自然得益於這個國家偉大的治安管控。同時，也代表著這裡有一群優秀的維穩隊員。
但這樣的安穩，不代表今天的失職。
有些人安逸久了，就以為這個世界所有的事情都是理所應當。
魯常青將電話打到許諾那裡，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讓對方做好心理準備，李卿袁有可能不能再繼續待在指揮官的位置上了。
不用想，雲海衛的市長在打電話之前，一定給最高秩序部遞了文件的。其中有沒有誇大其詞不清楚，但李卿袁是初級架構師的事情不容置疑。總局相信李卿袁的實力，而且，有許諾坐鎮，他們也可以理解。但最高秩序部就不一定了。
沒有人相信，一個剛剛走出校門，僅僅是一名初級架構師的李卿袁，能把這件事辦好。
這是人之常情。
如此大的事情，最高秩序部也不能冒險。任何被人詬病的存在，都要剔除。
身處的位置不同，考慮的事情也不同。
這就好比一張餅，拿在一個飢餓的人手裡，就會毫不猶豫的吃下去。而對於一個美食家，他就要考慮這餅好不好吃了。如果你擅自把這張餅遞給微服出巡的康熙的話，旁邊的三德子說不定要先嘗一下，看看有沒有毒。
就是這個意思。
許諾接到電話的時候，表情有些詭異，她其實很想說，你所謂的指揮官，她現在已經自己辭職了。現在早就不在指揮部了。
「好的，魯叔叔，馬上就把李卿袁的臨時職位辭去。你讓黎叔叔過來接管指揮部指揮工作就可以了。」許諾信誓旦旦的回道。
……這麼痛快。當時是誰打電話過來，又是威脅，又是利誘的，非要讓李卿袁當這個指揮官的。難道今天的事情真的很難處理，許諾這丫頭準備跑路了。
「不是，今天的問題很嚴重？」
「哪有，魯叔叔想多了。」許諾呵呵笑道。
「最好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