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沒緩過神的流蘇詫異的道:「開什麼車,現在誰還敢隨便開車,要被封的啊。」
「你說什麼?」李卿袁一臉問號。
「呃,沒什麼,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流蘇這個尷尬,還好李卿袁什麼都不懂,不然就更尷尬了。
「不知所謂。」聽慣了流蘇的垃圾話,李卿袁現在已經是適應了。什麼情況都能自我調整,有時候她自己也會皮一下。但顯然,不是現在這個時候。
「沒有駕照。」流蘇很想乾脆的回一句不會,但他不要面子的啊,只能換種說法委婉的表達了同一個意思。
李卿袁當即翻了個白眼,看了一眼還沒有離開的趙幼言道,「給他配一個會開車的人員就行,行動時,他自己就可以。」
不是,李卿袁,你哪來的自信,不對,應該說,對他的實力,李卿袁你是哪來的自信。還他自己就可以。可以個鬼啊。那是英雄之下的冰眼,萬一他遇到了,他有機會逃跑嗎?
現在流蘇很想說一句,李卿袁,你是不是想換個老公了啊。也不對,應該說是想換個男朋友啊。
「我覺得,還是配幾個正常探員吧。」流蘇心虛的道。
「又不是真的戰鬥,只是排查,人員太多,反而更容易暴露。對了,告訴所有人,保持通訊頻道通暢,我要能隨時隨地的聯繫到你們。」李卿袁前半句是對流蘇說的,後半句自然是對趙幼言講的。
排查的過程其實也伴隨著危險,但為了最大限度的保證探員的安全,不會讓探員真的直面對方,畢竟天演系統就是做這些的,探員要做的,只是把對方納入最直接的鏡頭之下,方便天演排查。
很多時候,騙過眼睛的方式,會被天演計算出來。科技的偉大,就在於,用數字說話的同時,會躲過很多欺騙。但萬事不會絕對,數字有時候也可能說謊。這時候,就是人的價值體現。
所以,天演系統,需要一個指揮官。
她要做的,不僅僅是分派人手,更在於信息甄別。
「我和沈流蘇配合吧,別的本事沒有,開車的技術我還挺驕傲的。」趙幼言笑道。
流蘇看了趙幼言一眼,心裡有話卻沒法說,論開車技術,他也不差的好不,而且,很擅長還火車,嗚嗚嗚的那種。
「也行。記住時刻保持通訊通暢,時刻保持警惕。冰眼的紙面記錄,為英雄之下,但在西方的狩獵人行業卻已經有十年的職業經歷。十年間,以這種戰力,竟然至今逍遙法外,可見其冰眼的能力之強。雖然戰鬥能力的評級把一切都考慮進去了,但這種沒有接受正規評測的人員,其真實戰鬥能力還有待商榷,所以,需要格外小心。」
「你們的任務只是排除多餘人員,確定冰眼身份,具體的圍捕,自然會有接下來的布置。所以,一切要聽從指揮,任何違反指揮的行為,不要怪我提前沒有提醒過你們。」
「勿謂言之不預,明白!」流蘇很配合的答道。
「可以理解,但指揮官,你也要相信我們作為一名探員的職業素養。在維護治安安全和人民生命財產的面前,個人的榮辱得失都是小事。相信我們的老探長們,不會因小失大的。」趙幼言一本正經的答道,連稱謂都變得莫名的中二起來。
但流蘇笑不起來。
責任,是所有有能力的人自願背負起來的重擔,這不是枷鎖,而是一種承擔。
王座之上那把用馬鬃懸掛起來的利劍,達摩克利斯看到的是威脅與危險,而李世民看到的是,責任與未來的路。正如一千個讀者里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樣,人們對力量權利的解讀也各不相同。
事物從來不分正邪,讓它們變得正義與邪惡的,終究是持有者本身而已。
而那些,願意在關鍵時刻,放下個人榮辱的人,永遠都是最值得尊敬的人。
流蘇和趙幼言出發的時候,時間為九月十二日下午十七時。趙幼言去向分局探長匯報了工作,同時申請了出勤車輛。
說實話,這個時間段並不是很好。諸夏北方的九月雖然還保持著酷熱,但其實已經漸漸褪去夏日的煩躁。沒有燥熱,代表時令已過,白天的結束時間也會大大提前。
下午五點,夕陽已經西下,在層層的樓盤遮蔽下,整個城市已經黯淡了下來。流蘇計算過,完全黑下去的時候,已經從夏日的八點半,提前了一個半小時。換句話說,七點的時候,有可能就是華燈初上的時候。
夜晚,從來都不是探查的好時間,但偏偏,從現在開始,最關鍵的前十個小時,都將在夜晚進行。這對排查工作是極不友好的。
當然,夜晚排查,也有好處,至少人總要回家的,一旦確定對方歸家,而且並無問題,那麼,就幾乎可以排除掉這人的嫌疑。唯一麻煩的是,要如何去別人家調查。
上了車之後,流蘇拿出手機檢索了一下四周狀況,向趙幼言道:「這裡是你的地盤,你熟,說說,附近有什麼值得推薦的餐館嗎?」
趙幼言皺著疑惑的道:「我們還有要事要辦。」
「再有要事,也要吃飯啊。實在不行,我們帶走,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奮戰到抓到冰眼為止。難道我們一直不吃飯了?再說了,我們中午就往這趕,一直都沒吃飯呢啊。」
「反正我開車,跟我走就好了。我們要查的第一個目標在哪,就在他附近解決吧,正好確認一下對方的身份。」趙幼言妥協道。
「這裡。」流蘇把李卿袁發過來的定位圖給趙幼言看了一下,他對這裡又不熟,只能這樣。
「那走吧,那附近我還挺熟。」
流蘇和趙幼言走後,整個指揮室除了那些操控人員,就只有李卿袁一人,正好此時,許諾的電話打了過來。
接通電話的第一時間,對面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怎麼樣,小袁袁,有沒有受到什麼刁難?」
李卿袁無語了半晌,即是為了許諾對她的稱謂,也有許諾明知這種事情容易引起別人不快,還這麼做的執著。「刁難到是沒有,只是大部分人都沒見到。我很好奇啊許頭,既然你知道會發生這種情況,為什麼還要執意讓我指揮這次行動。畢竟,雲海衛有那麼多人……」
「那幾個二貨,心裡不平衡就不平衡吧,有意見的話,等過一陣子我親自過去和他們說。但是,這一次的指揮必須是你。」許諾收起剛才的隨意態度,嚴肅的道。
「為什麼?」李卿袁表示不解。
「從最近發生的事情可以看出,現在整個世界都變得複雜起來。我們的未來,有太多的硬仗要打。而之前,我們的人員配置都是計算好的,在和平的時代,沒有必要有太多的冗餘人員。」
「可你看這次任務,同時發生了幾件事後,我們總局的人手就明顯的捉襟見肘了。所以,我們急需要有新的人員成長起來,填補現在的不足。」
「而你,有這種潛力。破冰行動,雖然看起來很難,但其實,冰眼本人也許並不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他的到來,再加之,他的個人實力再突出,終究是有限制的。對你來說,未嘗不是一個練手的機會。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等待你慢慢成長了,所以,非常時期,就要有非常手段,而你,也要做好相應的心裡準備。」
「許頭,你就這麼信任我?」李卿袁哭笑不得,拔苗助長的成語這個世界也許沒有,但相應的道理還是有的。
「沒事,我掌控全局呢,就算你那有所失誤,我自信能夠彌補回來的。只是費些心神而已。你要是心疼我的話,就自己把任務完成了,也算對得起我對你的信任。」許諾裝可憐道。
「顯然還是不信任,否則,你不應該一邊看著監視器,一邊吃零食嗎,為什麼要打電話過來。」世界變化的似乎有點快,連許諾的態度都變了。不過,這不影響李卿袁吐槽許諾。最近她自己也發現了,又從流蘇那學了一個壞毛病,吐槽……
「好啦好啦,我就不打擾你了。要成功啊,相信自己,你是最棒的。」說完這些,許諾的電話就撂下了。
李卿袁哭笑不得,對於許諾這個人,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作為近幾年,最年輕的總局探長,她的天才毋庸置疑。但顯然,她的性格,很容易讓人出戲。平時的時候,你很難相信,這是一位值得信賴的探長。
不過,她的目光總是看的極遠。
這一點,李卿袁就很佩服。
她覺得,自己在這一方面就遠遠比不上許諾。
不過,話說回來,她也有許諾比不了的地方。
李卿袁自信的看著天演系統的計算截面,兩萬多個兩點,在雲海衛放大的城市地圖上閃爍著光芒。
她有信心,在明天日出之前,將冰眼的位置確定。
這是來自於一名戰術師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