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懵逼了,呆滯了許久,吶吶道:「難、難道傳聞是假的……」
宋辭眼眸眯起,臉色古怪:「不然你以為呢?」
這女人腦子裡裝了什麼漿糊?
殺夫證道?
這種事都能信?
柳如煙俏臉慘白,整張臉寫滿了驚恐,嘴角顫抖:「不,不可能,她沒有殺死自己丈夫,她為什麼沒有殺……」
這麼多年來,為了殺夫證道,柳如煙所經歷過的磨難與痛苦不計其數。✊👊 ➅➈ŜĤǗˣ.ς𝓞𝓂 ♟🐳
甚至在動手殺墨觀的時候,她也曾幾度猶豫不決過,想和他就此相守一生。
畢竟墨觀是這世上對她最好,也是她最愛的人啊!
但,她始終堅信著,同樣凜冽的真心,她柳如煙如何成就不了那化神境?!
一切只為了變強!
可是現在,有人告訴她,她所行之事全是錯的。
錯得徹底!
仿佛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般,讓她心神巨震,備受煎熬。
這一刻,柳如煙只覺得心臟一抽,疼得撕裂般劇烈。
「柳小姐,請注意的你言辭。」宋辭冷漠的看著她,語氣帶刺,毫不客氣。
柳如煙緊緊捂住胸口,臉頰蒼白如紙,身軀搖晃不止,淚水奪眶而出。
「不!不會是真的,絕對不可能是真的,你騙我,你在騙我!」
她的聲音尖銳刺耳,歇斯底里,如夜鶯啼鳴般悽厲哀傷。
「你真的了解葉青兒嗎?你憑什麼那麼篤定的認為葉青兒沒有殺夫?我不相信,我絕對不會相信的!」
「不會的,這不是真的,絕對不可能是真的!」
柳如煙失去理智般的嘶吼,完全陷入瘋癲狀態。
她像瘋了似的抓住宋辭的衣襟,雙瞳布滿血絲,充斥著仇恨與怨毒:「你在騙我,對不對?」
她無法承受殺夫證道後換來的是這種結果。
這比她親手了結自己還要殘忍千百倍!
「你是在質疑我?」宋辭眼神漸冷。
「我……」
柳如煙怔住,忽然鬆開手,踉蹌的退後幾步。
她低頭,輕咬下唇,眼中閃爍著掙扎與彷徨。
徐晃三人被她這番反常舉止弄得迷惑萬分,完全搞不清楚怎麼回事。
明明剛才還是好好地,怎麼突然間就變成這副瘋子模樣?
難不成……
「你殺夫證道了?」徐晃試探性問。
話音落下,周圍頓時安靜下來。
空氣沉重壓抑,讓人呼吸困難,心情莫名沉悶。
柳如煙抬起頭,眼圈通紅。
她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乾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半晌,她哽咽的點點頭,「對。」
徐晃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一時間無言以對,只好與身旁另外兩位成員面面相覷。
宋辭眼皮動了動。
柳如煙的視線越過眾人,投向遠處。
「我殺了我的夫君。」
她艱難的開口,聲線破碎,「我費時二十餘年復活了他,然後……又殺死了他。」
聲音很平靜,沒有任何波瀾,卻更顯詭異。
周遭安靜下來。
柳如煙的每一個字都清晰傳到每一個人耳朵里。
「我放棄了愛情,殺了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人,一切只為了生存。」
她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宋辭,雙目赤紅,眼神幽暗且執拗:「我做錯了嗎?」
宋辭微抿薄唇,眼神晦暗,沒有回答她。
柳如煙又從儲物袋裡取出一張捲軸。
她緩緩攤開畫軸,畫軸上繪製著一黑袍人駐足於空中,其下方是眾多雲霄宮的人。
「傳聞,葉前輩殺夫證道,在短短數年內迅速崛起,威風赫赫,無數修士爭相效仿,修為大增。」
柳如煙沙啞的說著,嗓子隱約有些顫慄,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現在你卻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那什麼才是真的?到底什麼才是真的?!!」
她喃喃自語,雙手緊緊攥著拳,指甲嵌進掌心,留下細密的劃痕,鮮血流淌而出。
她像是感知不到痛意,只愣愣的站在原地。
「為什麼其他修士殺夫證道修為大增,而我卻不能……甚至引靈氣入體都做不到,為什麼?我究竟哪裡做錯了……」
她聲音哽咽,眼中的淚珠簌簌滑落,滴落在染血的畫軸上,暈散開來。
宋辭深深看了一眼柳如煙,於心底默默長嘆一聲。
他或許,猜到原因了。
「後悔嗎?」懷著一絲惻隱之心,他淡淡詢問。
柳如煙驀然抬頭,含淚的眸子緊緊凝視著宋辭,嘴唇微微張合,卻說不出一個字。
後悔嗎?
這一瞬,捫心自問。
她後悔嗎?
當然後悔啊。
怎麼會不後悔呢,悔得生不如死。
但是。
但是……
她深愛的少年曾說過: 人需時時後悔,亦為時時無悔。
所以她只能把這份悔恨埋藏在心底,不讓它冒出苗頭。
「如果再來一次的話,我依舊會選擇這麼做……」
柳如煙輕啟朱唇,恣意的淚水順著眼尾緩緩滑下,她勾起唇,露出一抹悽美的笑容。
宋辭目光微妙,「哪怕你現在,無法再踏上修行一途,亦是不悔?」
柳如煙垂眸,眼底划過一絲茫然。
「若我所料不差的話,你應該是沒有靈根的。」
宋辭頓了頓,繼續慢條斯理道,「沒有靈根便代表無法踏上仙途,這或許就是你無法引靈氣入體的根本原因。」
柳如煙身軀僵硬片刻,猛然睜大眼睛,瞳孔驟縮。
「你胡說,我若沒有靈根,之前為何能修煉?」
宋辭嗤笑道:「那就得問你自己了。」
柳如煙渾身發涼,腦海中亂作一團,一陣恍惚,整顆心揪緊,仿佛墜入冰窖,冷得刺骨。
往日記憶浮現腦海,一幕幕閃過,令她痛徹心扉。
猶記得那天,天氣晴朗,萬里無雲,陽光灑遍大地。
她穿梭在街道上,走走停停,尋找心儀已久的糕點鋪。
享受著屬於凡人的快樂,無憂無慮。
直至一個男人擋在她身前,將她嚇得不輕。
那名男子貪婪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火辣而熾熱,像極了飢餓已久的野獸。
「我想和你聊聊。」他用商量的語氣說著,「不知姑娘願否賞臉?」
她害怕,警惕的盯著他,「我、我沒興趣,麻煩你別擋路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