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久部教授

  原本陳羽是在家中研究著正式死靈法師的晉升儀式,想為儀式多做一些準備的。雖然無論是知識還是魔力的積累都已經足夠,儀式失敗的機率也微乎其微,但多熟悉一下儀式,將儀式研究透徹無疑可以增添自身的知識積累,為以後遇到的其他儀式類法術時能夠更好的運用打下基礎。

  然而久部六郎的父親久部教授的一個電話還是把陳羽從家裡叫了出來,對於這位幫助自己良多的教授,陳羽實在是沒有拒絕他的理由和藉口。

  「陳羽君,你到那家醫院擔任外科醫生也有一年多了,感覺如何?工作上的事情還順利嗎?」一邊搖晃著身前的紅酒杯,久部教授一邊詢問著自己得意弟子的近況。

  面對久部教授的關心,陳羽自然得體的回答著他的問題:「謝謝教授關心,工作方面因為有教授您的關係在,醫局那邊並沒有為難我,這半年也已經開始讓我主刀,一切都挺順利的。」

  久部教授約陳羽吃飯的地方是一家頗為高檔的西餐廳,久部教授是這裡的常客,在陳羽還在他手下讀研的時候,他就經常會帶陳羽來這裡吃飯,因此陳羽對這裡也算得上頗為熟悉。

  「工作順利就好,你能獲得主刀的資格也是你自身水平和技術的體現,我的關係最多讓你獲得更多的機會,你能夠取得的成績還是靠你自己努力得來的,不用妄自菲薄。」久部教授雖然是一個很頑固刻板的人,但是對於自己手下的學生,尤其是像陳羽這樣讓他欣賞的學生,私下裡的態度卻並不嚴厲。

  兩人一邊享用著美食,又聊了幾句學術上的話題,久部教授擦了擦嘴,這才對陳羽問道:「陳羽君,你知道六郎最近在做什麼嗎?」

  「六郎?他……」陳羽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教授會直接問他這個問題,因為答應了久部六郎要替他保密,一時之間陳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告訴久部教授他兒子的近況。

  久部教授對陳羽和久部六郎的關係心知肚明,一看他猶豫的臉色就已經明白久部六郎肯定已經拜託過陳羽向自己保密,於是向陳羽說道:「我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德行我清楚,他應該拜託過陳羽君你不要告訴我吧?不過陳羽君,我現在是以六郎父親的身份而不是教授的身份來問你,還請體諒一下我這個做父親的心情,我只想知道我的兒子最近究竟在幹什麼。」

  「教授您言重了!」聽到久部教授這麼說,陳羽自然不好再隱瞞:「六郎現在找了一份工作,在國立非自然死亡調查研究所擔任記錄輔助的工作。」

  雖然告訴了久部教授,但陳羽還是儘量將情況美化,讓久部六郎的工作聽上去能夠令久部教授滿意一些。

  「非自然死亡調查研究所?那不就是法醫嗎?記錄輔助,應該只是臨時工吧?」作為東大醫學系的教授,對於這種東西久部教授自然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臉上的表情有些失望和難看的動了動,但終究沒有對著陳羽發作,勉強的沖他笑了笑:「算了,不提這個忤逆子了。陳羽君你現在正處於經驗積累的階段,要不要回東大附屬醫院來?我可以給你安排多一點的手術,也可以讓你儘快提升自己。以你的水平,現在已經可以擔任助教了,只要幹上幾年,積累一些人脈和威望,四十歲以前當上講師、副教授什麼的完全沒有問題的。」

  「這個……教授,我暫時還打算在現在這家醫院待一段時間。」陳羽考慮了一下之後,還是婉拒了久部教授讓他去東大附屬醫院的好意:「一方面是我還是不太習慣大學醫院醫局的工作氛圍,另一方面……直樹的病教授您也知道,他最近病情又加重了,我想先把他治好再說。」

  陳羽所提到的醫局,是日本醫療體系中獨有的一種體制。指的是日本醫學院校附屬醫院臨床科室以教授,即科主任為核心,統一調配科室內醫師工作、人事的組織機構。因為在醫局之中教授掌握著人事權,教授的權威也是說一不二的,因此想要在醫局體系內晉升,巴結教授無疑成了重中之重的工作。

  陳羽當初也曾在東大附屬醫院實習過,但實在是無法適應那樣的工作環境,雖然有著久部教授的照拂,但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靠久部教授的關係,替他安排了一家普通的關係醫院當醫生,避開了那些令人煩惱的人際關係。

  「豬又君?他的病情又嚴重了嗎?我記得他不是用了你的藥,已經把腫瘤抑制住了,怎麼會又病情加重了?」久部教授對於陳羽的研究自然知之甚詳,當年發生的事情他也一清二楚,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覺得奇怪,以陳羽研究出來的藥,理應不會有病情加重的情況發生。

  陳羽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直樹這小子太怕死,自己私自加重了用藥量,現在腫瘤倒是沒什麼問題,但藥物副作用卻快要了他的命了。之前讓他來醫院做檢查,身體活性甚至還如一個老年人,連正常人的一半都達不到。」

  「情況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嗎?」久部教授聽到陳羽這麼說也變了臉色,關心的詢問道:「要不要把豬又君轉到我們東大附屬醫院來?好歹豬又君也是我們東大的學生,在自家學校的醫院也放心一些。而且東大附屬醫院作為日本首屈一指的大學醫院,醫療條件也比普通的關係醫院要好很多。

  再者說,陳羽君你想要治療豬又君的病,勢必要對你的研究做出新的突破,試問全日本又有哪裡的研究條件能夠比得上大學醫院呢?趁此機會,回來吧!順便也能夠幫幫我不是嗎?至於說你擔心的人際關係,你只要安心做你的研究就好,其他的不用理會。」

  「既然教授您這麼說了,我再推卻就有些失禮了。」陳羽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久部教授的邀請,不過他還是提出了一個要求:「不過教授,我可以帶個人一起過去嗎?」

  「小事一樁。」久部教授連陳羽說的是誰都沒問就答應下來,因為這實在算不上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