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穆溫言的怒火

  不管穆溫言怎麼哭怎麼哀求,這一次國公夫婦是鐵了心的要將穆溫言嫁入睿王府。

  國公夫人心底也是痛苦不已,捂著心口低低抽泣,「你莫要氣壞了身子,溫兒養成了這任性的性子也怪我,因著當初生產困難,便過分寵愛了她,沒想到今日竟如此胡鬧。」

  穆國公嘆了一口氣,「這孩子的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誰,既不像你也不像我。」

  若非茲事體大,穆國公自然不舍如此對待唯一的女兒。

  一旦婚事被草草推掉,不僅穆溫言之後再難尋婆家,穆家還會被冠上出爾反爾的臭名,若是聖上有心還能扣下不敬皇室的罪名。

  不過好在,他知曉睿王是難得的好男人。

  若非當初純貴妃一事對他陰影極大,讓他性情大變,睿王也是多少京城貴女求也求不來的夫婿。

  睿王府中,每日的事宜依然井然有序。

  秋嬋成了貼身伺候裴行淵的婢女,在府邸里也被人敬重,眼見著日子有了希望,秋嬋開始憂心在國公府的娘。

  也不知道娘的傷好了沒有,大小姐有沒有依照諾言好好照顧娘。

  她一時想的出神,絲毫沒注意到一旁裴行淵盯著她許久,臉上有些不悅。

  這丫頭,待在他身邊還能有別的心思?

  裴行淵正要抬手拿過她手裡不停旋轉的墨棒,秋嬋一時不察,手中的墨棒飛了出去,染黑了裴行淵的胸口。

  秋嬋大驚失色,「奴婢該死。」

  她手忙腳亂地就要去擦,絲毫沒注意到二人的距離極近,她身上淡淡的花香鑽進裴行淵的鼻息之間,垂落的青絲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撩撥。

  裴行淵喉結微動,眼神暗了暗,「是你先主動招惹本王的。」

  還在秋嬋愣神的時候,腰上就多了一隻大手,微微用力就將她攬入懷中,裴行淵將她帶上床榻,大手一揮,寢殿內的燭火瞬間暗了下去。

  秋嬋明媚的雙眸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在她成了裴行淵的貼身丫鬟後,也僅有那一夜荒唐,令她不敢言。

  男人尋常對待她的態度,總叫秋嬋忍不住心生疑惑,若是疼愛,為何會內心飽受折磨,好似微針細扎。

  若是不愛,又為何不讓她走呢?

  等次日一早,秋嬋拖著疲軟的身子回寢房時,蓮心驚訝道:「你今日不用去當值嗎?」

  秋嬋累得手都抬不起來,淡淡應道:「王爺帶著追風出去了。」

  蓮心沉默,若有所思地看著秋嬋半晌,猶豫道:「我聽說,半月後穆家嫡女就要嫁進王府了,許是去安排此事去了。」

  穆溫言竟然願意嫁進來了?

  秋嬋皺眉,可是她進王府前,穆溫言分明是不想嫁進王府才提出讓她來試婚的事。

  怎麼才幾日,就變了主意?

  秋嬋想著,若是穆溫言要嫁進王府,那她豈不是沒了作用,那娘在國公府就活不下去了。

  她正愁著,蓮心以為她是擔心正室入門後,王爺會分走寵愛,連忙寬慰道:「也不必太過擔心,你到底是王爺第一個女人,王爺待你自然是不同的,等王妃入府後,你也能得個位分,以後也是個有月俸的小主了,比現在強多了。」

  秋嬋目露喜色,是啊,有了月俸她攢下錢,就能替娘贖身出了奴籍,她也不用再受制於穆溫言了。

  頓時身上的疲憊一掃而空,她連忙起身去翻找壓在床底下的荷包,翻出來一看,荷包裡面空蕩蕩,啥也沒有。

  她立馬苦了臉,這得攢到猴年馬月啊。

  蓮心瞬間懂了秋嬋的心思,有些哭笑不得,還真是個心思單純的丫頭。

  她的笑容漸漸淡了,可等王妃入府後,這後宅里的女人也會漸漸多起來,就秋嬋單純的腦袋能應付得住那些女人的明刀暗槍嗎?

  「秋嬋,門外有國公府的人找。」

  秋嬋收起了情緒,在人的帶領下被帶到角門處,那裡站著一個頭戴著帷帽的女人,光看背影她就知道是穆溫言。

  穆溫言掀開帷帽,面色不善,狠狠地一記耳光就打上了秋嬋的臉。

  「蠢貨!讓你來睿王府辦差便是這樣辦的?你是想和你娘一起去陪你那短命的爹?」

  穆溫言捏住秋嬋的臉頰,幾乎要將秋嬋的臉捏的變形。

  秋嬋拼命地搖頭,穆溫言嫌棄地擦了擦手,「和你那卑賤的娘一樣噁心,說吧,這幾日你在王府有什麼收穫?睿王可有什麼隱疾?」

  秋嬋搖搖頭。

  她雖在王爺身邊伺候乘寵,但王爺每每與追風談話,總是將她支開。

  顯然對她是不信任的,更別說能知曉王爺的把柄了。

  穆溫言皺眉,雖然也知道睿王這等人物豈會讓秋嬋察覺短處,但看到秋嬋的模樣還是難消怒氣,狠厲地眸子一掃,兩名婢女便識趣地走上前去。

  一名婢女將人的嘴死死捂住,另一名拿出銀針在秋嬋身上扎了數十下。

  密密麻麻的刺痛覆蓋在身上,秋嬋痛苦地低低嗚咽。

  直到身上沁出點點血跡,她雙唇發白地癱軟在地。

  穆溫言冷漠地睨視她,「留著你的賤命,是因為你還對我有用,日後我入了王府,乖乖做我的一條狗。」

  「奴婢……遵命。」

  等穆溫言離開,秋嬋眼前一陣眩暈,徹底地暈死在牆根下。

  在陷入黑暗前,似乎看見車輪駛入她的視線,追風叫停了馬匹,看見牆角暈倒的人,驚呼道:「王爺,是秋嬋姑娘暈倒了!」

  裴行淵猛地掀開帘子,眉頭緊鎖,他才出去半天,她怎麼自己弄成了這副樣子?

  「去叫李神醫來!」

  他將人抱在懷裡,侍衛將他們二人推到室內當中,路上秋嬋感覺到自己落入一個寬大的懷抱當中,感到莫名的一陣安心。

  她半睜著眼睛,「王爺……」

  「是誰傷了你?」

  裴行淵的臉色如同暴雨前的陰雲,讓人倍感壓迫,秋嬋卻沉默著不答。

  她蒙上一層水汽的眸子漸漸清明,天真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理性,蓮心說得沒錯,日後穆溫言進府定然是對她不利的。

  但是如今府中只有她是裴行淵的女人,她何不利用這段時間的機會,好好抓住裴行淵的心。

  秋嬋知道,裴行淵最喜歡的便是自己掙扎後的乖順,她故作無措地投入裴行淵的懷抱,一雙藕臂將人摟得緊緊的。

  「王爺,奴婢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