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繡花宴

  外面微微陣陣,室內二人彼此對視間,眼眸中皆是柔情。

  秋嬋明白,這是獨屬於裴行淵賜給她的,旁人都無福消受。

  一場『鏖戰』落下帷幕時,秋嬋望著那精巧的玩意兒,緩緩要起身時卻被裴行淵拉下。

  秋嬋有些疑惑,裴行淵卻越過她的身軀,起身穿戴整齊後,披上了黑袍,轉身毫不留情的離開。

  秋嬋睜眼從床上坐起,應當是過於匆忙。

  這一次,裴行淵並未留下什麼痕跡。

  只是叫秋嬋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每次裴行淵與她一起時,皆沒有身心念合一,反而只是淺嘗輒止,從不深入?

  特別是那件東西的製作和用處,每次當秋嬋親自見著,都有些難為情。

  不過這些日子以來,她每次都跟裴行淵一起,好在也習慣了。

  視線不自覺看向方才裴行淵離開時將物件放進去的抽屜,秋嬋臉頰微紅,隨後似是記起了什麼,更加羞愧。

  而更令秋嬋費解的是,裴行淵明明已經讓她知道了自己的雙腿不受影響,卻還是不曾真正的碰她。

  難道真的有什麼其他的難言之隱?

  「秋嬋,想什麼呢。」

  羞躁感湧上心頭,秋嬋趕緊搖頭將那些奇怪的念頭甩出去,那枚玉制也被她速度飛快的塞到了枕頭下面,以免其他下人進來打掃時看見。

  她做好的吃食裴行淵一口未動,秋嬋只好全部收拾掉,然後逃也似的回了秋韻庭,誰料走的太急,連貼身的帕子丟了都沒發現。

  許久後才知道裴行淵有事出去了,今日不在王府。

  蓮心見她聽見王爺不在鬆口氣,好奇的問:「你怎麼連王爺去哪了都不知道,王爺沒告訴你?」

  她畢竟還未經歷人事,看不出秋嬋面色紅潤的異樣,只當是她昨夜睡得好。

  秋嬋隨意搪塞:「我不過是個侍妾,王爺怎麼可能事事都告訴我,我也不能過問。」

  「也是。」蓮心覺得很有道理,點了點頭,轉身又繼續去干自己的事情。

  手裡動了幾下,她突然又想起件事情:「對了,早上我瞧見有宮裡的帖子送到王府來,這次你還會進宮嗎?」

  秋嬋搖頭,「什麼帖子?王爺沒有告訴我。」

  「帖子應當是直接送去了金瀾院,估計王爺也不知情,對了,你還沒有同我說說,宮裡是什麼樣子呀?」

  人總是對自己沒去過的地方十分好奇,蓮心索性扔下手裡的物件湊到秋嬋身邊,眼巴巴的纏著她給自己講講。

  秋嬋無奈的溺笑:「宮中的確是無比奢華,但是紅牆高築,十分壓抑,你定是不會喜歡那種地方的。」

  「喜歡又怎樣,那也不是想進就能進的地方。」蓮心有些頹落,但很快又喜滋滋的道:

  「不過也說不定,日後你若是能得到王爺的寵愛,抬了妃位,宮中家宴必定是要赴宴的,我去伺候你,不也能進去嗎!」

  「蓮心!」秋嬋嚴肅的出聲,打斷了蓮心的暢想,「這種話還是不要亂說,如果被有心人聽了去,王妃哪裡定是饒不了我們的。」

  蓮心聞言趕忙捂住嘴,環視四周,好在此刻只有她們二人。

  她鬆了口氣,見秋嬋不甚在意的捧起本書,還是忍不住道:

  「可是你如今這麼受寵,就甘心只做侍妾嗎?畢竟我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呀。」

  秋嬋愣了下,想起中秋宴時皇上要賜她做王爺貴妾的事情,還有獨自在冷宮生活的純貴妃。

  依附著權利頂端的男人,其後果便是隨時有可能被拋棄。

  現如今她必須背靠裴行淵來為自己謀求一條生路,可日後裴行淵若是膩了呢?

  曾經高高在上的貴妃,現如今不也是在冷宮無人問津。

  「以後不要再提這個事情了,我最大的心愿,便是帶著雪娘平安無恙的離開京城,不受任何人威脅。」

  她不願想這種事,蓮心也不再多嘴,隨便找了個話頭將這件事翻了過去。

  本以為裴行淵不在府里,自己可以好好的消化一下之前學的東西。

  直到穆溫言院裡的丫鬟來找,秋嬋心底警鈴大作。

  前往金瀾院的路對於她來說無比的漫長,她覺得按照穆溫言睚眥必報的性子,今日定是為了之前裴行淵禁足她的事情懲罰她。

  所以到了金瀾院,秋嬋已經做好了再受折磨的準備。

  畢恭畢敬的伏地行禮:「奴參見王妃。」

  「起來吧。」

  穆溫言懶洋洋的聲音傳入耳中,聽起來並沒有威脅,令秋嬋十分的費解。

  她謹慎的抬頭起身,細心的發現原本忍冬的位置換成了穆溫言另一個心腹甘蓉。

  不知忍冬去了何處。

  穆溫言亮出手裡的物件,斜睨著眼前人:「此物可是你的?」

  藕荷色綢繡牡丹紋手帕,秋嬋再熟悉不過,她急忙去找自己懷中一樣的東西,可是並沒有找到。

  「回王妃,不知奴的東西,怎麼會在王妃這兒?」

  那帕子是爹爹曾經偶然得了塊巴掌大的絲綢,扔了可惜,索性她便在上面繡了圖案,當做帕子用。

  她都沒發現帕子什麼時候丟了,還跑到了穆溫言手裡。

  穆溫言捏著帕子欣賞著,有一搭沒一搭的問:「繡工不錯,雪娘教的?」

  「奴,奴是自己學的,雪娘只是指點了一二。」

  雖然不知道她突然關心這個是為什麼,但秋嬋很不想讓穆溫言對雪娘控制太多,索性撒了慌,實際她的女紅都是雪娘教的。

  她一襲素淨的淺綠色裙衫,頭上珠翠連穆溫言一根簪子都不如,穆溫言目光銳利的掃視著她。

  秋嬋垂眸看著地面,竭力讓自己不被看出端倪。

  好在穆溫言並沒有打算深究這個事情,她抬手將東西丟回去,秋嬋心疼的撿起掉在地上的帕子拍了拍,疊好裝起來。

  但聽穆溫言開口:「你既有這手藝,正好,本妃的雲肩就你來繡吧!」

  「雲肩?奴婢愚鈍,還請王妃明悉。」

  穆溫言並未接話,她身畔的甘蓉啟聲道:「宮裡不日要舉辦繡花宴,赴宴需得帶著自己繡的雲肩,王妃這是給你展示的機會,你可不要令王妃在宴上丟了顏面。」

  展示?

  說的冠冕堂皇,分明是她自己不想繡,所以才讓秋嬋代勞。

  穆溫言看出她的猶豫,不爽的皺眉:「本妃看上你的手藝是你的福氣,你不要不識好歹。」

  「什麼手藝?不如給本郡主也代勞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