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真正圓房

  裴行淵心中冒氣一股酸意,立刻想起曾經見過這個姜紹雲!

  記得有一日在傍晚進府門的時候撞見過姜紹雲,此人也算是一表人才,而且秋嬋似乎挺看好他的,一路送他出府。

  追風問道:「王爺,那我過去看看吧?」

  裴行淵擺手阻攔:「本王也很久沒有去後花園的,往後好久都不會進來,咱們也逛逛吧。」

  追風懷疑裴行淵就是想要去看秋嬋和姜紹雲的關係,畢竟裴行淵對這些花兒草兒從來都沒有興趣。

  秋嬋和姜紹雲越說越開心,兩人一路走一路笑,信步轉悠,根本就沒有欣賞花園中的奇花異草。

  前方柳樹遮掩一座石橋,秋嬋和姜紹雲站在石橋之上,對著湖水說笑,看起來也是一對碧人。

  追風見狀,立刻低頭查看裴行淵的表情,發現裴行淵的臉色陰沉,雙眸狠命盯著姜紹雲。

  王爺除了對待敵人,什麼時候露出過這樣的神情?

  追風覺得好笑,於是說道:「王爺走了之後,小主還有人能夠說話,也算是好事吧?」

  「哼!」

  裴行淵只是冷哼了一聲,盯住秋嬋面上的快樂和輕鬆,這種輕鬆的面容,秋嬋面對他的時候很少出現。

  這對裴行淵的打擊更深。

  秋菊渾然不覺,送走了姜紹雲邊轉入小路要回到秋韻庭,不想在路上碰到了從後門回來的穆溫言。

  裴行淵還未走,穆溫言便已經不顧了,每日出去和定王幽會,不想又撞見了秋嬋,便罵道:「你怎麼在這裡?難道又想要混入本妃的院子?」

  秋菊只能解釋了剛才的事情,實話實說反而讓穆溫言更叫惱怒。

  「那群東西倒是有情有義,竟然還來看你!」

  秋嬋本以為此刻撒謊也是沒用,畢竟府上管家丫鬟都知道,為了避免因為說謊而引發不必要的麻煩,才選擇說的實話。

  此刻聽到穆溫言話中的酸意,頓時後悔。

  「本來是打算先拜謁王妃的,打聽王妃不在府中,才尋上奴的。」

  秋嬋面不改色說道,言辭真誠,態度恭順,讓穆溫言拿不出錯來。

  穆溫言狠狠說道:「本妃早該發現你會籠絡人了,不然傅紅袖到了府中這幾日了,裴行淵都未曾去留宿,大約都是你在糾纏不清吧!」

  秋嬋聽得,立刻說道:「奴不敢,奴只是盡心照看王爺,其他的不敢多想。」

  穆溫言盡情纏綿,此刻站著倒是有些腿軟,便呵斥道:「在府中不許亂走,給我待在秋韻庭內!」

  「如今王爺也要出遠門,我必須得關好你們兩個小妾,向傅紅袖學著點,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次是大家閨秀的作風!」

  穆溫言這般說,但是她自己都做不到。

  秋嬋聽得,這意思是讓她禁足在了秋韻庭了,也不敢違拗。看著穆溫言扶著丫鬟離開了,才悻悻然往回走。

  裴行淵跟在後面,追風問道:「王爺怎麼不幫小主一把,這下小主連院子都出不去了!」

  裴行淵便道:「這樣她們碰不到,穆溫言也就沒多少機會對付秋嬋,這不算得是件壞事吧。」

  追風聽得,想著往日的懲罰,也就不說了。

  「對了,將傅紅袖秘密轉移,免得本王一走,她的安危就沒了保障。」

  裴行淵自己推著輪椅回到秋韻庭,就見到秋嬋正悶悶不樂坐著。

  「啊,王爺你回來了!」

  秋嬋的面頰上立刻恢復了神采,起身迎接過來。

  「回來了。聽說你今日也挺忙?」

  秋嬋抿唇一笑:「王爺還讓追雲跟著奴呢?奴如今能夠保護好自己了,反而是王爺要出遠門,還是讓追雲跟著一起去吧!」

  裴行淵聽得,心中的不悅便減少了一半:「追雲已經先一步去安排去了,你放心,本王的布局就要收網了。」

  秋嬋聽不完全明白,也不敢問,只是說道:「聽到王爺有準備,奴就安心了。」

  蓮花上來奉茶,裴行淵便讓蓮花出去準備熱水沐浴。

  裴行淵將自己泡在熱水中,裡面加了李神醫調製的藥湯,這是用於鞏固的藥湯,也是最後一副。

  李神醫說他的腿幾乎恢復的還不錯,可以完全放心了。

  秋嬋將更換的長衫掛在屏風上:「王爺,衣物我掛在這裡了。」

  「進來。」

  秋嬋聽得,只當裴行淵要加熱水,便繞過屏風走了進來。

  藥湯的味道濃烈,秋嬋餵出了幾味滋養去濕氣的藥材的味道,走到裝著半桶棕紅色水的木桶旁,伸手便往水桶中試探水溫。

  卻不想手腕被裴行淵抓住了。

  「王爺?」

  裴行淵已經不反感她了才是,也曾經進來幫忙加過熱水,這次又是怎麼了?

  秋嬋知道裴行淵的性格有時候會反常,只當是如此。

  誰知道手腕上的力氣加大了,秋嬋未能站穩,跌入了木桶之中。

  秋嬋不防備,一頭撞如裴行淵裸露的胸膛中,雙手往下在水桶中一抓,想要穩住身形時卻不自覺讓情況變得更糟糕。

  望著裴行淵的眼眶微紅,秋嬋想要逃離卻不怎麼做。

  她如同一隻困在荊棘中的小鹿,楚楚可憐。

  即便如此,裴行淵還是不願就此放過她,「讓你進來,就這麼不情願嗎?」哪怕是有過了無數次的坦誠。

  此情此景之下,秋嬋再一次眼神躲避之際,想要火速逃離,卻惹惱了裴行淵,叫他心中升騰出一股無名火。

  感受到了男人的視線好似一團烈火,秋嬋羞怯不已,又擔心裴行淵動怒影響藥效,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秋嬋掙扎著要起身,卻發現裴行淵的雙手環住了她的細柳腰肢。

  「別走,好嗎?」

  男人瞬間從一頭嗜血的狼化作了溫柔的綿羊,過大的轉變叫秋嬋一時間難以適應。

  她露出一雙茫然的雙眼,細細凝視著裴行淵。

  「爺…」

  秋嬋欲言又止,心中藏了無數的話想要說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如果不讓她走的話,耽誤了療養怎麼辦?再者,裴行淵還有大事要做,她不能成為他雄性壯志的阻礙。

  秋嬋明白這一路走來裴行淵有多麼的不容易,更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希望。

  所以,她不願留下。

  然而下一刻,裴行淵的手好似溫柔纏綿的網緊緊將她困在了原地,「你別走,我需要你。」男人的話語蘊含著無限的柔情。

  這是秋嬋從前從未聽到過的語氣,直叫她愣在了原地,甚至有些懷疑她的耳力是否出了錯?

  裴行淵好似被族群遺棄的孤狼,而秋嬋則是他的救贖。

  男人的懷抱很暖,水中的熱氣很快散到了二人的臉頰。

  秋嬋和裴行淵的臉上都被水氣暈染上了一層瑩白的珠痕。

  凝視著沉著冷靜的裴行淵,秋嬋覺得好像看到了他的過去,那一段不堪回首的故事。

  裴行淵唇瓣微啟,欲說些什麼時,秋嬋伸出瑩白的玉指橫在自己面前,微微噓了一聲。

  「爺,我不走。」

  裴行淵都如此留他了,若是在此時離開,她豈不是要背負一個薄情的名聲?

  秋嬋臉上夾雜著心疼的笑容,裴行淵有多不容易,外人尚且不知。

  她又怎會不明白。

  聽見了秋嬋的話,裴行淵唇角盪開了笑容時,不自覺將她摟的更緊。

  二人彼此對視間,男人寬厚的大掌撫過秋嬋薄薄的脊背,「可以嗎?」

  他低聲道,秋嬋有些疑惑之際。

  下一秒,室內的水汽更重了,透過一層霧,秋嬋瞧見了裴行淵眼中的盛情。

  讓她不自覺越陷越深,迷惑其中後緩緩點頭,「好。」

  窗外月亮高懸,窗內一室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