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二次侍寢

  「求公子信奴婢……」

  她渾然未知,仍在繼續,眼梢染紅,媚而嬌艷。

  趙非荀滑開的視線落在桌上的針線簍子裡,發現裡面的絲線顏色大多偏沉穩暗色,不見一抹女子用的艷色。

  小丫鬟膽小,不敢直接開口索要這些東西打發時間。

  只有可能是姚嬤嬤拿給她用來打發時間,但清竹苑中的下人穿衣習性隨他,穿暗色、深色的多,而這小丫鬟不肯說這緣由,怕是覺得說出來後,會對姚嬤嬤有愧?

  這個猜測粗想時只覺得離譜。

  但淺念一過,視線再看回小丫鬟倔強隱忍的臉上,忽然覺得不是沒有可能。

  小丫鬟愚笨且善良過了頭。

  果真是個蠢物。

  「起來罷。」他將手裡捏著結子扔回針線簍子裡,隨口提了句:「正好還缺一個壓袍子的玉飾,明日我讓人把玉佩送來。」

  錦鳶驚愕抬頭看他。

  眼梢染紅未消。

  「奴婢——」

  她下意識想要拒絕,在觸碰到他的漆冷深邃的眼神後,到嘴邊的話戛然而止。

  趙非荀眸色清冷的落向她,眸中不染怒色,卻更讓人心生懼怕,「去洗漱來侍候,」說著微頓,「別告訴我,這也不是你身為試婚丫鬟該做的。」

  她雙手扣著抵在腰側,屈膝應是。

  「請大公子稍後,奴婢……這就去。」

  她的嗓音在顫慄。

  甚至於迫不及待的轉身就要離開。

  哪怕洗漱後就要侍候他,但眼下她只想離開趙非荀面前一刻,好讓自己得以喘息。

  她走的步伐飛快,腳邊的裙擺被帶起翻湧。

  身後傳來他辨不出喜怒的聲音,「我不急。」

  這話實在臊人。

  說的像是她在急著侍候他一事。

  錦鳶的腳步瞬間緩了下來,臉頰染上羞臊的顏色。

  若能化形為狸奴,定是一隻炸了背毛的貓兒。

  趙非荀不再看小丫鬟的反應,眼中划過一抹極淡的笑意,連他自己都未察覺,兀自為自己倒了一盞茶水緩緩飲下。

  待錦鳶洗漱出來,屋子裡的燭火已然熄滅。

  她在耳房門口緩了緩,目之所見,是一片影影綽綽的黑。

  入夜後她視力極差。

  好在偏房裡東西不多,她借著朦朧的月色,勉強辨別前行。

  走了幾步後腳上踢到一個東西,她下意識低頭看去想要躲開時已晚,整個人朝下栽去,但意料中的撞痛並未襲來,反而是落入一個微熱、堅硬的懷中。

  腰間被一雙手穩穩扶住。

  隔著單薄的裡衣,掌心灼熱那一片肌膚。

  她心口急急跳動兩下。

  趙非荀到底是武將出身,反應極快,一把將人扶住,「愚奴、那麼大一個凳子都能撞上?」

  兩人挨得極近。

  但她仍看不清他的表情。

  「奴婢——」她的臉色有些不安。

  趙非荀察覺有異,略躬身垂下頭看她,「你眼睛怎麼了?」

  這般,兩人愈發近。

  似乎連呼吸都在鼻尖。

  錦鳶哪怕不能視物,亦是忍不住錯開視線,小聲解釋:「奴婢夜裡視力弱。」

  「夜盲症?」

  錦鳶愣了下,「奴婢不知。」

  在趙非荀看來,她素淨的臉上有迷惘之色,似乎從未聽過這病。

  他鬆開手,語氣淡淡問:「還能自己走?」

  小丫鬟點頭,表情格外認真回了是。

  趙非荀無言挑了下眉,轉身朝床榻走去,身後果真響起她跟上來的腳步聲,只是挨得過近。

  更像是墜在他身後的貓兒,無聲又乖順地尾隨著,連一個聲都不敢發出來。

  他忽然止步。

  身後的小丫鬟不妨,輕輕撞上他的後背,卻又極快推開一步,清冷月輝落在她臉上,清晰照出她滿臉的驚惶不安,口中又道:「奴婢無意衝撞大公啊——」

  身體驟然失衡、凌空。

  猝不及防的變化讓她顧及不上規矩驚叫一聲。

  可在反應過來是被趙非荀打橫抱起後,她的臉上血色全無,眸底染著慌亂。

  雙手胡亂撐在他的胸口推拒著。

  「大公子不可——」

  身子亦是不安分的掙扎,情急之下,動靜頗大。

  偏趙非荀鎖的緊,根本掙不脫不了分毫。

  女子斜襟樣式的裡衣掙扎時微微敞開些,露出大片似白霜乳白的肌膚,及一抹藕粉的小衣,將女子的豐腴緊緊束著,箍出溝壑。

  趙非荀夜間視力過人,便是移開視線也已無用。

  喉結上下滑動,眼底暗色沉浮。

  「敢再動下試試看!」

  嗓音壓抑著警告之意。

  小丫鬟意識到後臉頰煞白緊接染紅,不敢再動,柔軟的唇線緊緊抿著,無辜微紅的眼角下垂,是她一貫示人的膽怯,鴉黑的眼睫不可告人的顫著。

  青紗帳落。

  身子被扔在被褥上,撞得她後背微有些疼。

  還未等她直起身,一具溫度微熱的身軀壓下來,將她眼中為殘存的暗影都徹底遮住,粗糲的指尖擦過胸口嬌嫩的肌膚,勾起刺痛,她猛然想起嬤嬤的話,伸手拽緊自己的衣襟,雙眸無神的迎上趙非荀的方向。

  怯著聲哀求:「奴、奴婢自己來……」

  趙非荀氣息沉而緩,胳膊支起。

  「好。」

  錦鳶的眼睛不能視物,但耳力異常敏感。

  在聽見他起身的動靜後,才護著胸前散落的衣衫起身,指尖摩挲著滑到腰側,手心滲出汗水,解開系帶。

  明明已是第二次侍寢。

  可今夜、此時,卻比昨晚更令她緊張、恐懼。

  她撥除所有衣衫,耳垂已是鮮紅的要滴血,面頰更是緋紅一片,視線下垂著,手臂松松環著胸前隨之躺下。

  一如昨晚。

  她輕聲開口,「奴婢好了。」

  可與昨晚截然不同。

  她不再是被用來檢驗的工具,不同於昨夜毫無憐惜的占有,男子寬大的掌觸碰著肌膚,包裹著,有些不得章法的探索,指尖每一次的觸摸,令她羞愧的恨不得要躲起來。

  裸露的肌膚微涼。

  她忍不住顫抖一下。

  趙非荀察覺,手掌探了下她露在外的肩頭,「冷?」

  嗓音低沉暗啞。

  呼吸也較之急促了些。

  錦鳶只搖頭回他。

  趙非荀沒了耐心,動作粗魯著撥開她,胳膊支起身子,上臂肌肉遒勁鼓起,視線垂下裹著暗光看她。

  一邊逼迫她:「說話。」

  她預感到之後的疼痛,身子怕的止不住的抖著,雙手卻不敢觸碰他,只死死揪住身下的被褥,「大公子……不合規——」

  下一瞬——

  痛幾乎貫穿她!

  「啊……」

  瞬間眼淚從眼角溢出。

  趙非荀額角緊繃著青筋,垂眸看身下的小丫鬟寧願咬著唇也不肯開口,就知道這又是她試婚的規矩。

  她越是如此,趙非荀越是設法要折騰她。

  動作間帶上狠勁。

  帳中喘息聲起伏。

  床笫之間,情事難消。

  可於錦鳶而言,卻只是不見盡頭的折磨痛苦,揪著被褥的指尖幾乎要掐斷,痛感絲毫未退,本以為與昨夜那般隱忍片刻就行,今夜卻遲遲未放過她,一動一靜皆是痛。

  痛得顧不得眼淚滑落。

  怎麼……還未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