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外的天色徹底暗下來,夜間的寒氣也開始從地面升起。
洞穴里的火堆燒得旺,熱氣源源不斷的傳出來,驅散著洞穴里濕冷的寒氣,將人烤得渾身上下都暖融融的。
錦鳶侷促著坐在火堆旁,精神緊繃,一刻也不敢鬆懈。
在趙非荀不再添柴,反而站起身後,她立刻察覺,抬眸跟著看去——也不像在小院裡,又或是馬車裡那般,怯生生的總是垂首不敢看著人。
「大公子?」
她眼中皆是不安,面龐被烘烤的微微發紅。
愈發顯得眸色忽閃。
趙非荀頷首看著小丫鬟,或許是洞穴里暖和,連著他清冷的眉目都顯得溫和了幾分,「我出去獵只野兔回來,你在這兒等著。」
錦鳶聽他要走,眼神便露出懼意。
但她習慣克制自己的情緒,仍強行忍著。
「大公子小心。」她開口說著,聲音夾雜著不明顯的細顫,微燙的面頰上,一雙眼睛的眼尾處悄悄紅了些,手指緊緊攥絞著,身軀更是繃得筆直。
趙非荀眼神沉了沉。
「很快回來,」他本想說這一句,但看著小丫鬟滿臉強行擠出來的笑臉,動作比思緒更快一步,抬手在她頭頂上拍了下,語氣透著他亦生疏的溫柔,「別怕,等我回來。」
啪啦!
火堆里炸開聲響。
更像是突兀的炸在她的胸口。
錦鳶渾身僵硬著,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腳下,在趙非荀轉身離開時,才敢看著他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
明明他在時,也不曾說話。
但這會兒錦鳶卻覺得洞穴里忽然安靜下來。
自己的心跳聲愈發醒目,有些急促,但心緒卻是徹底亂了,成了一團亂麻,糾結著,怎麼也梳理不清楚。
她想起在墜崖前的事情,那些夢境預兆了未來即將發生的事情,與眼下的事情逐漸吻合…那麼在他們墜崖後,小姐和顧公子肯定也有了肌膚之親——
而這些事情顯然也在大公子的計劃之中。
他想要揪住小姐的錯處,與其他男子有染,從而要和國公府退婚…可一旦退婚,小姐的聲譽就徹底毀了!自己也要因此受到牽連……就像那夢境裡一般,被毒啞了發賣出去……
做這些事情的大公子絕非善類。
自己不應該繼續與他來往——
但是——
在她墜崖命懸一線的時候,看見的是大公子縱身跳下來,救下了自己。
甚至沒有因她的莽撞而責備她。
在發現她傷了腳後,也不曾將她撇下,仍背著她、照顧著她。這些事情,一件件一樁樁累積起來,沉甸甸的壓在她的心頭。
她的心也是肉做的。
也會心軟。
大公子…或許並非惡人?
可能那夢境並不完整,它只預示了結果,其中還有許多事情並未讓她全部看透。
又或者是,現實已經發生了改變。
錦鳶越想越思緒越亂,但另有一道聲音卻越來越明顯。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想起的是在墜崖的那一瞬間,大公子堅硬而沉穩一句話。
……
「抱緊我。」
……
眼下想起,似乎聲音仍殘留在耳邊,灼熱的她耳廓通紅。
她捂住臉,克制自己混亂的思緒,不敢繼續將這份雜亂的心思深究下去。
她只是一個二等女使,出身地位樣樣不配。
大公子只是一時興起,她又怎能當真?
這般反覆地想著,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
趙非荀很快回來,手裡還提著一隻血淋淋的兔子,擔心血腥味會引來猛獸圍困,他在遠處剝皮開膛處理後才拎回來。
用斷劍削了兩根樹枝,將兔子一劈為二,架在火堆上烤。
自趙非荀回來後,錦鳶縮著坐在一旁,安靜的像是不存在似的。
趙非荀坐在她身旁,注意到後,偏過視線看她。
男人存在感極強,哪怕只是看著人,也讓錦鳶難以忽視他的眼神,面頰一寸寸染上緋紅,好不容易平穩的心跳再一次紊亂。她仍垂著頭,不敢看他,實則緊張的連動也不敢動一下。
「錦鳶。」
他冷不防的叫她的名字。
嗓音低沉。
錦鳶的心猛跳一下,不得不回應,「奴婢在。」面頰上的紅暈卻愈發明顯。
趙非荀不再看著火堆上的獵物,欺身靠近,胳膊抬起,攏住她的垂首的面頰,手腕用力,將小丫鬟的臉抬起來,啞聲問道:「又躲什麼。」
錦鳶仍不敢看他。
眼神死死壓著下垂。
貝齒咬著下唇,面頰上的顏色嬌艷,她打定了主意不看大公子,卻在他的指腹摩挲上她的唇瓣,微微用力,分開唇瓣,探了進去。
錦鳶所歷情事不多,心臟狂跳,連呼吸都險些停住。
可偏偏趙非荀沒有放過她的打算。
他指尖殘留些血腥氣,指腹粗糙,刮著唇瓣內里柔軟的肉,徘徊著,意圖繼續深入。
她不敢開口,更不敢動。
眼睫抖成一片,甚至沾染上水汽而顯得濕漉漉,眼梢發紅,顏色愈發嬌艷。
趙非荀對她本就容易起欲,見她這般,抽出了手,指尖勾帶出一條晶亮的水絲。
她的視線壓得本就低,將這一幕一覽無遺。
臉頰騰地火辣辣。
視線羞澀的不敢繼續看著他的動作,在抬起眸子時,眸色瀲灩、面頰緋紅的模樣撞入了他的眼中。
情慾驟起,已無計可施。
他將胳膊繞過小丫鬟的後腰,結實的胳膊發力,把人圈提著到懷中,壓在腿上側坐著,眉目比他的要高出些,在他看去時,小丫鬟眼中沁滿慌亂侷促,像是受了驚不知如何是好的狸奴。
讓人憐惜。
他眸中暗潮洶湧。
滾燙的掌心扣住她的後頸,仰頭輕而易舉的吻了上去。
炙熱、強烈的攻城掠池,小丫鬟羸弱,兵敗如山倒,任由他擺弄著軟下去的身軀,緊緊圈住他,最後不知是誰的身體更燙些,又或是火堆的熱浪陣陣,兩人緊貼處,細汗密布。
錦鳶被吻得毫無招架之力,雙手已從無意識的推拒在他的胸前,變成了搭在他的肩上借力。
小丫鬟彎腰低頭,男子坐著仰頭。
便是這般低處自上的姿勢,亦是無礙他動作的強勢。緩緩的、極致的,品嘗著懷中小丫鬟獨有的清甜,任由心底洶湧的欲望膨脹,慢條斯理的壓下,並不急於至最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