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侍候……什麼的……

  錦鳶聽著動靜後連忙起身,把藥碗遞給小喜,「你先下去。」

  小喜應是,匆匆退出帳外。

  但仍是慢了一步。

  男人們的腳步聲愈發靠近,錦鳶也忍不住攥緊雙手,朝著帳子口走去兩步,便聽見小喜的請安聲響起。

  「大公子。」

  那一刻,錦鳶的心懸到了嗓子眼。

  一瞬仿若被無限拉長,煎熬著她。

  「嘩啦——」

  隨後,帘子被人打起。

  而在趙非荀的眼中,看見的是小丫鬟驚慌至極的表情。

  「大、大公子——」錦鳶找回自己的聲音,她試圖從趙非荀的臉上窺探出他的情緒,腳下步子猶豫著靠近,臉上偏偏還要擠出恭敬的順從來。

  如驚弓之鳥。

  強行繃緊自己的身軀。

  瞧著脆弱而又堅韌,如何不讓人動搖一二。

  小丫鬟…

  一貫如此柔怯。

  趙非荀在看見那一盞藥碗時騰起的些微怒意,也在看見小丫鬟的面龐後,不知不覺的散了。

  罷了。

  本就是他心血來潮。

  既然母親出了手,也是小丫鬟子女緣薄。

  看來,抬小丫鬟身份的事情,還是得從錦家入口。

  「就那兒站著,別過來。」趙非荀再度開口,語氣平靜,辨別不出喜怒。

  錦鳶腳下步子立刻停下,眼神愈發不安的望著男人。

  一雙眸子浮著不安,眼瞳微微濕潤。

  「是…」

  趙非荀又叫了小廝進來,腳下朝著屏風後走去,視線又掃過小丫鬟,看她戰戰兢兢、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反應,隨口說了一句:「騎了半日的馬,渾身都是馬味,還有獵物的血腥氣,不必過來侍候。」

  尾隨在後進去的小廝將頭垂的低低的。

  錦鳶站在原地,像是才反應過來般,眨了下眼睛,胸口的心跳忽然快跳了兩下。

  他是在向自己解釋,不讓她過去侍候的原因?

  明明……

  明明上一次在清竹苑中,他呵斥住自己後,便不再理會她。

  如今……

  如今……

  「在想什麼?」

  面前,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

  錦鳶猛地回神,下意識的抬頭看去,不慎撞入他的眼中,清晰地看見自己面上似有層紅雲,她心慌意亂的錯開視線。

  趙非荀難得見小丫鬟發怔,還想得紅了臉,他心情倒是不錯,視線上下看了她一眼,「聽府兵說,今日你也去騎馬了?」馬場發生的事情,在他回了營地後,便有人通報給了他,娘娘那邊的處置自然也知道了。

  娘娘雖有手段,但面冷心熱,更念舊情。

  喬女心急之下必然犯蠢。

  如今已經將娘娘的最後一絲憐憫消耗殆盡了。

  不送喬女回京,不過是娘娘看出秋獵局勢微妙,謹慎起見,不願落人口舌罷了。

  錦鳶回了聲是,在他視線下,緩緩說著:「娘娘賞了奴婢騎裝,府兵挑了一匹溫順又聰慧的母馬,奴婢在馬場跑了幾圈,起先上去時還有些怕,可馬兒走的極穩——」錦鳶說著說著,也跟著想起了騎馬那會兒愉悅的心情,連說的話也不禁密了起來,眼睛稍稍彎著,面上不再見柔怯,眼底似有明媚的光,一如教她識字時那般。

  趙非荀望著她的眼神深邃。

  錦鳶正描述著母馬如何聰明時,有些高興的忘了形,掀起眼瞼,望向趙非荀,迎上男人略含深意的目光,她先是面上一燙,咬著唇又要低頭,「奴婢失態了,教大公子見笑。」

  趙非荀嗯了一聲,道:「本來準備了兩匹母馬挑選,既然你與她投緣,這匹——」

  他正要說給了她。

  見小丫鬟面若春色、眼含秋波、螓首低垂、烏髮高髻,身上的騎裝顏色艷麗,如此形態,實在羞怯的可愛。

  口中的話聽了下來,伸手抬起小丫鬟的臉,眸色滾燙。

  靠近了她些,低聲問她:「看你衣裳都沒換下來,是還想讓爺帶你去馬場?今日沒騎盡興?」

  錦鳶眼瞳不自覺的睜大。

  視線低頭一抬,才發現自己真的沒換衣服!

  她在馬場受了不大不小的驚訝,回來後記著小喜去娘娘面前傳話,之後又是避子湯的事情,更衣之事都叫她給忘了。

  聽趙非荀的話,不像是認真在問他,更像是在開玩笑。

  只不過兩人挨得近,她不禁想到了他回來時的話。

  她垂眸,往後退了半步,「奴婢絕無此意……」

  她才退了半步,趙非荀皺了下眉,「你躲什麼。」

  錦鳶愈發恭敬,疑心之下,覺得自己身上氣味濃重。

  在趙非荀的逼問下,吞吐著答道:「是、是奴婢回來不曾更衣,身上有氣味,怕衝撞了大公子……不雅……」

  原來是因為這個。

  趙非荀唇角揚起,背過手去,慢條斯理地問她:「那便更衣去,還要爺來侍候麼?」

  侍候……什麼的……

  錦鳶瞬間漲紅了面頰,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他,「大公子!」這一聲是她在主子面前,從未有過的嬌嗔、羞惱。

  趙非荀含笑,挑眉道:「想來是不必了。」

  錦鳶…………

  這下子,小丫鬟的臉紅得沒法看了,一雙眸子水潤的都能擠出水珠來,匆匆福身就要躲去屏風後更衣,被趙非荀拽住,拉到胸前,圈住腰肢,低下頭吻去。

  一個極盡柔愛而綿長的吻,卻比那些激烈、灼熱的吻更讓人心尖發酸、發燙,她不敢回應,男人也不逼迫她,寸寸品嘗著,帶了點湯藥的苦澀,饜足後,才退回去。

  懷中的人軟了膝蓋,被腰間的臂膀扶著,才沒跌下去,「能自己個兒站了?」

  她腦袋裡亂糟糟的,只胡亂的點頭。

  趙非荀才將人鬆開,揚聲喚了小喜進來。

  小喜應喚迎來,見著大公子眉眼帶笑,錦姑娘垂首不語,兩人挨得極近,小喜才來了一日不到,往日在正院裡見到大公子,都是形色嚴峻冷酷的模樣,便是在娘娘跟前也少見笑臉,心裡不可謂不詫異。

  看來,錦姑娘如今當真是大公子心尖尖上的人了。

  又聽見大公子吩咐她,扶著姑娘去更衣。

  小喜扶著人,蓮步緩行,去了屏風後洗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