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天人現身：小嬴政，你終究還是踏上了這條路！
只從這酒層次分明的味道，就足以看出眼前的老者，定是一生經歷了不知多少波瀾壯闊。
一時間，兩人一邊交談，一邊共飲美酒，喝得仿佛忘年之交一般。
當明月緩緩飄上竹林上空，夜色一點點降臨時。
老者想起這些天來，咸陽城內外的變化，忍不住出口說道：
「前些日子，始皇帝欲收歸天下書籍祭祀，本就鬧得沸沸揚揚。」
「那風波剛剛平息，可眼看著這朝廷又有大動作」
「也不知宮中的那位，又想做些什麼.」
老者眼眸中更多不是疑惑，反而是一種對親人的關心。
始皇帝聽到耳中，或許是因為覺得與這老者相見如故，又或者是共飲酒水的情誼。
始皇帝倒也沒隱瞞朝廷的情況，開口說道：
「老丈，這事我倒是知道一些。」
「似乎是宮中的那位.準備巡視天下，以宣帝皇之威儀。」
始皇帝此話一出，老者面上的神情當即就楞了一瞬，那雙看透世事的眸子中，憂色又多了一絲。
轉瞬之後，嘴角現出一抹帶著微微苦澀的笑容道：
「原來如此.」
「始皇帝一統天下，是該這樣的.」
老者這句話明顯沒說完，可後面的內容，他卻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索性此時的始皇帝，已經喝到頭腦迷濛了，也沒有太過注意老者面上的複雜之色。
等到始皇帝和李斯離開之時。
老者抬頭看著高懸於竹林上空的幽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腦海中，回憶起初次見到始皇帝的樣子。
那時的始皇帝，還只是一個幼童。
在趙國為質，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常常被趙國貴族欺凌，甚至連生命都受著威脅。
而自己，就是在小嬴政人生最低谷之時出現。
教習他如何用劍生死搏殺，如何領兵作戰，如何收束人心，如何去做一個大一統的君主。
想到過去的點點滴滴，老者雪白的髮絲，一點點的變成墨色。
那本蒼老的臉，如同時光回溯一般，慢慢的回覆青春。
眨眼間，一張俊逸的面孔現出，灼灼如謫仙臨塵。
陳牧看著咸陽皇宮的方向，想到小嬴政即將面對的那個結局，面上滿是不忍之色。
「小嬴政，為師努力過了.」
「可那條亘古河流的流向，從未改變過。」
「為師也想那一天能晚一些到來。」
「可惜.你還是踏上了東巡的路上.」
始皇帝回到章台宮後，回憶著今日之事，心中思緒萬千。
自己被酒香所吸引，來到蘭池竹林中，見到一個讓自己生出莫名熟悉之感的老者。
始皇帝對老者的熟悉，並不是因對方的面貌。而是在對方的身上，時時傳來一股讓始皇帝，如同見到親人一般的親切之感。
「奇怪，寡人明明沒在記憶中找到那老者的面貌。」
「可為何還會有這種莫名親切之感.」
「難道是寡人，曾經受到過這老者的恩惠嗎？」
始皇帝又回憶起人生中，那幾次險死環生的經歷。
他的人生最低谷，自然是在趙國中，那時年幼的他，就連生命也時時受著威脅。
還有長信侯嫪毐叛變之時，彼時的自己雖未秦國國君，但還未親政，也是面臨危局。
可始皇帝仔仔細細回憶這兩處記憶，依舊沒在腦海中找到老者的面孔。
始皇帝理不清這些思緒，腦海中又傳來一陣陣的沉醉之感。
那歲月之酒，除飲之時，只覺滋味甘甜，清香沁脾。
飲下後，渾身都是一種暖洋洋之感。
竟真如同人生中的歡樂，在酒液的刺激之下，紛紛浮現一般。
待得酒液越飲越多，屬於歲月的那股厚重之感，直至此時才慢慢迴繞在心頭。
讓始皇帝不覺，頭腦昏沉迷濛，緩緩躺在龍榻上，便酥麻的睡了過去。
哪怕此時已經閉上眼睛，始皇帝依然仿佛置身於雲端一般，四肢百骸皆是一股暖意，而思緒中也是一股歡欣的味道。
不知道何時，模模糊糊中，始皇帝卻仿佛自己又站起了身。
大夢之下，誰又能分清自己是否在夢中。
莊周夢蝶亦是如此。
起身的始皇帝，發現自己的身子，也回到了年幼之際。
而在自己面前，赫然站著恩師。
恩師他還是當初那副樣子，一點也未曾變過。
始皇帝當即喜極而泣，心中的思念頃刻間便湧出，跑到恩師面前，說道：
「恩師，您為何離開自己。」
「是政兒做的不夠好嗎？」
「政兒已經將師尊所教的，全都用在了治理天下上。」
「師尊你看啊，政而現在已經統一了紛亂的華夏大地！」
「政兒已經建立了一個偉大的帝國！」
始皇帝如同一個孩子，在天人面前訴說著自己做的一切，本就是孩童身形的他，似乎也像是孩童那般陳述。
而天人，看著始皇帝的眸子，永遠充滿著慈愛和讚賞。
「小嬴政，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今後切莫像如此一般了，你已經是華夏最偉大的一位人皇。」
「為師，也一直為你驕傲著。」
聽到天人的讚賞，始皇帝更加高興道：
「師尊，我就說政兒一定會比那些三皇五帝都強吧。」
「你看政兒取的皇帝稱號如何？」
「政兒就是要凌駕那些師兄們之上！」
「好讓他們知道，唯有政兒才是師尊最優秀的弟子。」
說到這裡，始皇帝又忍不住興奮道：
「師尊，政兒帶你逛逛這咸陽皇宮如何？」
「政兒敢保證，無論是那個年歲的皇宮，絕對沒有政兒修建的有氣魄！」
就在始皇帝準備帶著天人，一同欣賞一下皇宮的建設之時。天人的身影，卻如同微風一般，眨眼間便散去了。
始皇帝見此情緒激盪之下，猛地從龍榻上睜開眼。
口中疾呼道：
「師尊！師尊！」
始皇帝就連鞋子也沒來得及穿，飛速的從龍榻上下來。
一邊疾呼，一邊尋找著天人的身影。
此時的天際，已經翻著魚肚之白色。
這般大的動靜，已經驚醒了周邊的內侍。趙高聞聲趕來，眼見始皇帝髮絲凌亂，心神受震的模樣。
忍不住向著始皇帝，斟酌著開口道：
「陛下，發生了何事？」
「可是做了噩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