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送你

  何團長珍藏的美酒佳釀已經不知道存了多少年了,表面上已經積了一層灰,齊珩手裡拿著塊抹布,仔細將瓶身都擦了一遍,連帶著包裝盒一起,動作優哉游哉的。

  除了他身上拿的那一瓶,桌子上還有另外兩瓶,不遠處的柜子打開了一半櫃門,內里剛擦過的空蕩蕩似乎正在等著什麼東西入住。

  哪怕動作再小心,酒瓶在觸碰到桌子的時候,仍舊發出「砰」得一聲清脆的響聲,裡面的酒水在透明的瓶身里晃蕩,光線在酒水裡折射出點點光暈。

  姜雙玲抱著胸依靠在門口看齊珩擦酒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她的眼神之下,或許是因為今天放假,對方的動作格外緩慢輕柔。

  姜雙玲:「……」

  就之前在院子外面,姜雙玲包括何團長本人,恐怕是想破天也想不到齊珩居然會說出那三個字。

  按照齊珩原本的性子,何團長應該會收到一個懶得搭理你的冷漠眼神,誰曾想……

  今天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總之,何團長把這三瓶酒拿出來的時候,心裡肯定在後悔,後悔自己不該多說那句話。

  齊珩到底怎麼了?難不成是為了故意氣一氣何團長?或者說是……

  這個男人其實喜歡喝酒?

  姜雙玲在腦海里糾結,設想齊珩喜歡喝酒的可能性,越想越覺得不確定,因為自從她嫁過來之後,她也只見到齊珩喝過一次酒而已。

  不像那些好酒貪杯的,每天都要飲幾杯。

  不過也說不準,興許這男人是克制呢,但他實際上還是喜歡美酒的。

  「齊珩。」

  姜雙玲開口叫了他一聲,緩慢地走到了齊珩的身邊,幫他把擦乾淨的酒瓶放入裝酒的盒子中,「齊珩,你喜歡喝酒嗎?」

  齊珩把手中的酒瓶放下,「不喜歡。」

  「咦?」姜雙玲愣了下,「那你幹嘛還從何團長那要來這三瓶酒。」

  齊珩偏過頭來看她,低著頭微微湊近了些,兩個人的面孔不過相距十公分,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聲,他沒有回答姜雙玲的問題,反而說起了另外一件事,「你好像喜歡看我醉酒時候的樣子?」

  姜雙玲:「……被你發現了。」

  齊同志的觀察能力很強。

  她心裡確實有些喜歡見到醉酒時有點傻愣愣的延遲版齊珩,主要是看起來很好騙很好欺負的樣子,雖然知道有些不太好,但卻忍不住暗搓搓期待齊珩下一次醉酒的時候。

  只要一想到對方醉酒後那副「任她擺布」的模樣。

  忍不住蒼蠅搓手手。

  上一次沒實現的願望,說不定下一次能哄著他得到更多。

  齊珩拿著抹布開始擦最後一個酒瓶,「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啊?」姜雙玲眨了下眼睛,「你是好奇我為什麼喜歡你醉酒時候的樣子?」

  齊珩拿著抹布的手頓了下。

  姜雙玲莞爾,湊到齊珩的身邊去,把腦袋擱在對方的手臂上,她心裡暗自可惜對方長得太高了,不能用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領導我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齊珩把抹布放下,將頭偏向她,等待對方的回答。

  「你見過咱家養的兔子嗎?」

  齊珩:「?」

  姜雙玲努力憋住自己的笑意,一本正經地回答:「你醉酒時候的樣子,眼睛就跟咱家養的小兔子似的,眼睛水盈盈的,看起來特別純潔無辜惹人喜歡。」

  當然,她這是故意往誇張了的說法。

  齊珩這種猛獸一樣的男人,就算披上了一層兔子皮他都不想個兔子。

  只是對方醉酒的時候,一雙桃花眼迷離水潤,眼尾泛著自然地紅暈,略顯得遲鈍的思維和反應使他顯得懵懵懂懂的,兩相結合起來,格外有種又純又欲的勾人味道。

  真不知道該用什麼句子來描述。

  還想下次看看就是了。

  「兔子?」

  當姜雙玲把這句話說出去的時候,邊上男人的周身明顯變冷了不少。

  明顯是不高興了。

  姜雙玲抱住他的腰身,歪著頭道:「你要是對這個說法不滿意,那我換一個,你那時眼神像個奶豹子。」

  豹子好歹也是個猛禽,即便是幼年豹。

  齊珩拿起之前的那瓶酒,裝進盒子裡,快速包裝起來,推開胳膊上的手,自己拿著兩瓶酒便要往外走,「我決定去還給何團長。」

  姜雙玲:「???」

  「別呀!!」姜雙玲憋著笑衝上去熊抱住齊珩,「這可是齊大營長『忍辱負重』換來的戰利品,在咱家裡都沒放熱乎,哪能還回去?」

  「你說對不對啊?好哥哥?」這句話說出口後,姜雙玲覺得自己的臉頰都開始燒了起來,得虧家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她暗自問了一句自己:你的節操呢?

  姜雙玲其實也不在意這些酒是不是留在自己家,因為重點並不在於酒,而是不能讓齊珩此時把酒還去何家。

  這時候還回去,何團長肯定會多嘴問為什麼?

  為什麼?

  雖然姜雙玲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說出去她肯定沒臉見人了。

  「忍辱負重?」齊珩挑了挑眉。

  他也就是做做樣子,被女人抱住腰後,腳下的動作立刻停了。

  「是我說錯了。」姜雙玲把他的腰抱得更緊一些,「這明明是咱們齊營長靠機智贏回來的。」

  齊珩嘴角微微向上勾了一下,不過這一抹好看的弧度也不過稍縱即逝,沒有一個人看見。

  「別還回去了,咱們收進小柜子里行不行?不然咱們倆剛才不是白忙活了嗎?都擦得一乾二淨了,不自個兒收著,難不成這一趟是幫何團長擦灰塵啊?」

  姜雙玲覺得自己已經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了。

  「你再叫一聲。」齊珩拿著酒,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叫什麼?」姜雙玲咽了咽口水,該不是她想的那個吧?

  她現在想問對方一句:你的節操呢?

  臭弟弟。

  「你自己清楚?不說我就去何團長家。」

  姜雙玲磨牙,說就說啊,有什麼好怕的,「好哥哥,好哥哥,我的好哥哥,聽姜妹的話,咱們把酒藏進小柜子里好不好?」

  「不好,不要用跟孩子的語氣對我說話。」

  姜雙玲:「……」

  狗男人要求真多。

  「齊同志,組織要求你現在把酒放入咱家的柜子里,這是組織下達的重要緊急任務,請務必完成。」

  「對不起,暫時收不到信號。」

  姜雙玲:「???」

  姜雙玲閉了閉眼睛,她已經忍無可忍了,得寸進尺啊你是不是??她鬆開抱住齊珩的腰,在他的肩膀上推攘了幾下,氣憤道:「你走,你走,現在帶著你的酒離開,出了家門後人也別回來了。」

  齊珩笑了,他被推著往前走了一步,而後轉過身,任憑身前的女人隨著慣性撞進了他懷裡,他順勢抱住女人的腰,附在她耳邊忍著笑道:「姜妹,哥哥聽你的,把酒藏進柜子。」

  姜雙玲:「……」姜你妹。

  姜雙玲揉了揉已經通紅的耳朵,看著這狗男人重新恢復了那一副狗表情模樣,走到打開的柜子前,逐個把三瓶酒擺放了進去。

  「齊珩,那你什麼時候再醉給我看看?」

  既然家裡已經擺了三瓶醉酒利器,姜雙玲覺得自己可以稍微期待一下對方的醉酒場面,只希望他下一次能醉的均勻點,滿足她的願望。

  「等我心情好。」

  姜雙玲哼笑了一聲:「我看你今天心情就很好。」

  「要我喝給你看嗎?」

  姜雙玲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不了,放著吧,等合適的時候再拿出來。」

  她也知道醉酒很難受,雖然確實很想看,但她更捨不得對方喝醉。

  「我聽你的。」

  痛失兩瓶愛酒,何團長只想打自己兩個耳刮子。

  為什麼他要多嘴說那一句話???少說兩句不久把酒保住了嗎?

  何團長只覺得自己淒悽慘慘戚戚。不過一言九鼎,這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唯有自家妻子中午做的飯菜才能勉強安慰他受傷的心,「媳婦兒,你做的蘿蔔真好吃。」

  「好吃吧?我也覺得好吃。」

  何團長吃完了蘿蔔,心裡暢快了不少,想到從齊珩嘴裡聽到的「恭喜」和「羨慕」這兩個詞,他越想越覺得暗爽。

  其實他這兩瓶酒也不虧。

  「我怎麼記得齊珩不愛喝酒?他拿我這兩瓶酒幹嘛?」

  「這人可真不對勁。」

  「幸虧我還有別的珍藏,哈哈哈……」

  夜裡姜雙玲收拾自己的畫稿,把需要的畫稿按順序排列好,明天她要帶去給美術培訓班給薛梨看。

  她將一堆畫稿整理了下,突然有一張掉落了出來。

  此時的齊珩正好洗完澡推開門進房間。

  姜雙玲一看見那張畫稿,立刻手忙腳亂往稿紙里藏,這張畫不是別的什麼,畫得正好是齊珩的睡顏圖。

  「別藏了,我已經看見了。」齊珩在床上坐下。

  姜雙玲身體一僵,「你介意我畫你嗎?」

  「你畫我,我高興。」

  「真的啊?那我得多畫幾張。」

  「你慢慢畫。」齊珩把被子鋪開,假裝不經意的問道:「我似乎沒看見幾張你畫我的畫。」

  姜雙玲:「……」那是因為她有一個可以重置的隨身民宿,雖然沒什麼卵用,但是可以藏東西。

  「你不知道了吧,我早就偷偷畫了你幾百張畫,只是你沒發現。」

  穿衣服的,沒穿衣服的,應有盡有,咳咳,後者畫完就銷毀,她可捨不得拿出來給別人看。

  「是嗎?」

  「是啊,所以你讓我多看看你,我還能畫更多的畫。」

  「那你就多看看。」

  姜雙玲帶著畫稿坐車去容城,卻發現車子上多了另外一個女人,羅紅春也趕在這種時候上了車,更加稀奇的是,她手中居然還帶了不少繪畫用具。

  羅紅春衝著姜雙玲晃了下手中的東西,「這些都是我昨兒個去買的,我也要去學畫畫了。」

  在她的堅持下,她丈夫答應她去學美術,羅紅春先是激動了兩天,不斷在腦海里幻想著自己多麼聰明,用不了多久就能畫出漂亮的畫。

  她能靠美術賺錢,說不定以後還能當個小學美術老師,羅紅春覺得當美術老師可輕鬆多了。

  越想越覺得學美術這條路子才是最適合她的。

  「這些是我剛買的?你也買了吧?」羅紅春心裡激動,為了去美術班學畫,提前去買了些繪畫用品。

  不過到了這種時候,她才發現這些東西真燒錢,買的時候頗為捨不得,心裡總想著這些玩意能值這麼多錢?

  「買了。」姜雙玲往對方身上瞥了一眼,發現羅紅春買的都是最便宜的,有的並不好用。

  「你也要去學畫畫?」見到對方的時候,姜雙玲的確有些震驚,「你不是急著找工作嗎?」

  「學畫畫就是我的新工作。」羅紅春格外自信道,她已經把未來都暢想好了,「我也很快就能賺到錢。」

  姜雙玲:「……」

  她也沒興趣向她破冷水,畢竟她們倆的關係並不怎麼樣,「那就好好學。」

  眼前這個姓羅的,大概率是個做事三分鐘熱度的,姜雙玲不想摻和進她的事。

  到了容鋼一廠的美術班門口,羅紅春向她招手邀請她一起坐,姜雙玲搖了搖頭,說自己有朋友,便走到了薛梨那。

  薛梨興高采烈地看著她,「姜妹,好幾天沒見,我發現你漂亮了好多。」

  「你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啊,本來就很漂亮了,現在更好看了。」

  薛梨上上下下打量眼前的姜雙玲,覺得對方就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被什麼滋潤過似的,氣色越發紅潤飽滿,整個人像是發著光似的,她這一路走來,好多男工人偷偷瞥她。

  不過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

  「你……你別叫我姜妹了。」聽過某個男人口中的兩個字,此時再聽薛梨這麼叫她,姜雙玲耳朵邊總是不自覺浮現出另一道低沉的嗓音。「你就叫我小姜吧。」

  薛梨:「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別的人也喜歡叫我小姜,我這幾天聽習慣了,你也這麼叫我吧。」

  「那我叫你姜妹也不影響別人叫你小姜吧,我特殊一點。」

  姜雙玲:「你還是叫我小姜吧。」

  「為什麼不准我叫姜妹。」

  姜雙玲:「……已經有人叫了,你換一個。」

  薛梨呼吸一頓,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她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想起了那天在梧桐樹下見到的男人,不由自主夾起了莫須有的尾巴,「好好好,那我就叫你小姜吧。」

  姜雙玲點了點頭。

  薛梨湊到她身邊,忍不住好奇道:「小姜,他叫你姜妹感覺怎麼樣?」

  「不怎麼樣。」姜雙玲涼涼道:「他叫我姜姐更好。」

  薛梨:「????」

  ——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羅紅春上了一節美術課,整個人備受煎熬,她覺得老師在上面講的內容很簡單,步驟也十分簡單,老師妙筆生花,三兩下就能勾勒出一副有神韻的圖畫。

  而她拿著畫筆,無論怎麼試著畫,手指卻都好似不聽使喚似的,畫出歪歪扭扭的線條。

  她明明知道自己要畫什麼東西,可一旦對著那張雪白的畫紙,臨到下筆的時候,她卻突然記不起自己所要畫的東西。

  ……無從下手啊。

  羅紅春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她四周巡視了一遍,突然發現來學畫畫的人非常多,她忍不住跟身旁的人打聽,「你們這學畫的人很多?」

  「挺多的,咱們廠鼓勵咱們工人學習美術書法,有時間的都來學一學。」

  「那……賺錢嗎?」

  那人立刻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她:「賺什麼錢?工廠上班賺錢啊,自然不能耽誤勞動工作。」

  「我是說靠畫畫賺錢。」

  「你學多久畫畫了?你是美專的學生嗎?」

  羅紅春搖了搖頭,「我剛學畫畫,就想靠畫畫賺錢。」

  「投畫稿去賺錢。」

  「去當美術老師也不錯。」

  女工人意外看了她一眼,「你剛學畫畫就想當美術老師,你在做夢吧你。」

  羅紅春不滿了,「剛學畫畫怎麼了,學一段時間不久會了,我聰明的很。」

  「確實有人學的很快,能讓我看看你現在畫的怎麼樣嗎?」

  羅紅春把自己的畫給對方看了眼。

  那女工人險些要噴笑出來,「你的確才剛學畫不久吧,居然畫成這樣。」

  羅紅春臉色不太好看,「等我學得久了,我也能畫得好看。」

  「是是,學久一點,書法和美術本來就是要天天練習,你照著老師的方法多練練。」

  「學個幾年畫得好了就能賺到錢。」

  「為什麼要幾年啊?我認識一個朋友,她學了個把月就能畫畫投稿了。」

  「你能跟人家比嗎?」

  「我怎麼就不能了?我還比她聰明。」

  「噗,你都畫成這樣了你還聰明。」

  「要是人人學了個把月就能投稿賺錢當美術老師,你當出版社什麼畫稿都要嗎?還是美術老師那麼好當?」

  「要是那麼容易,為什麼咱們廠子裡學了幾年美術的,還是當一個普通的工人呢?」

  羅紅春硬氣道:「……我跟別的人不一樣。」

  「你自己慢慢做夢去吧。」那個女工人說完之後,已經不願意搭理羅紅春了。

  羅紅春心想著自己學好了,就顯擺給你們看。

  她再一次拿起畫筆,畫出來的東西卻仍舊不盡人意,她覺得是不是老師沒有教授她重要的訣竅,不然她為什麼按照對方說的去畫,卻根本畫不好。

  下了課,羅紅春想著自己來參加美術培訓班是花了錢的,一定要問到老師的繪畫訣竅,她去找老師指點,給他們講課的老師覺得羅紅春很好學,熱心的幫忙指點了一二。

  羅紅春卻還是不滿,怎麼總讓她回去多練啊,「就沒有什麼訣竅嗎?」

  「訣竅就是回去多練,學美術要下苦功。」

  羅紅春不滿自己得到的回答,還跑去問姜雙玲怎麼快點學好美術。

  「多練。」

  「就沒有什麼訣竅嗎?為什麼你學的那麼快,你要是有什麼訣竅就告訴我,我賺到了錢也分你一點,咱們一起賺錢。」

  姜雙玲搖了搖頭:「你要是真心想學畫,就去借一本美術教科書,回去刻苦多練。」

  「想要賺錢,多練個幾年吧,我學的並不快,雖然最近才開始來美術班學畫,但是以前在生產隊的時候就喜歡寫寫畫畫。」

  「你也聽說過,我之前在生產隊留下的一張畫上了報紙。」

  羅紅春的臉色不好看了,要學幾年才能賺錢???

  她怎麼可能有時間多等幾年?

  「你怎麼不早說!幣是不能儘快賺錢,她何必浪費錢去買了那麼多東西。

  姜雙玲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我跟你連個朋友都算不上,也就是個普通鄰居,我要跟你說什麼,你學畫畫是你自己的事,跟別人有什麼關係?」

  「在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你要來學畫畫。」

  薛梨在一旁匪夷所思道:「早說什麼?正常人來學畫畫,誰不知道這玩意要學很久,還得有天賦,比如我這種,就算學個幾年,估計也畫不出什麼名堂。」

  羅紅春來學了一次畫畫,就再也沒有來過,第二次是來找廠子裡退錢,培訓班把錢退給了她,因著這樁事,在廠子裡鬧得挺大,後來何文謹決定不再招收廠子外的人進來學習,還把放羅紅春進來的小組長罵了一頓。

  羅紅春還想把自己買的繪畫用具退回去,奈何這些東西買了,那邊就不接收退換。

  在家裡,夫妻倆因著這事大吵了一架,丈夫讓她去紡織廠工作她不樂意,羅紅春嫌棄他當初不講情面,為了面子不幫她去走個後門,才讓老師的職位被別的人給頂了。

  吵著吵著鬧崩了,這件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她丈夫實在是忍受不下去,就把她送回了老家。

  何團長已經連續吃了七天的蘿蔔,覺得自己快要遭不住了,幾乎是每頓都是蘿蔔。

  他現在早上起來漱口,都覺得自己一嘴巴的蘿蔔味兒。

  然而他的妻子王雪姝卻是樂在其中,天天熱衷於炒蘿蔔。

  女人的飯量少,王雪姝的飯量也少,她一頓飯吃不了多少,做出來的大部分蘿蔔,全都進了何團長的肚子了。

  沒辦法呀,不能浪費了。

  「這娘們是不是把我當兔子了?天天給我燒蘿蔔??能不能換個花樣??」何團長一看到蘿蔔就覺得眼冒金星。

  他勸王雪姝不要再做蘿蔔了,但是她不聽啊,「怎麼,還不興許我多學學?我哪裡有天天做蘿蔔,這不是還有蘿蔔雞蛋嗎?」

  「你個沒良心的,給你做菜你還嫌棄?」

  何團長:「……」這個蘿蔔難不成要學幾個月?

  他得想個辦法。

  在這種時候,過去寶貝的藏酒也變得不寶貝了,他又提著一瓶酒去找齊珩:「你讓你家小姜勸勸我媳婦兒吧,這酒送給你。」

  「我不要。」

  【如果您喜歡本小說,希望您動動小手分享到臉書Facebook,作者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