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想你

  齊珩端正坐在椅子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

  他的衣著整齊,上衣的每一顆扣子都扣得一絲不苟,衣領服帖沒有絲毫褶皺,在這樣的包裹下,看不到掩藏在布料下的性感鎖骨,渾身帶著一股濃重的禁慾意味。

  修長的雙手放在膝蓋上,右手食指指腹緩緩在腿上無聲地點了幾下。

  那一雙本應該溫柔的桃花眼看不出絲毫柔情的神色,冰冷冷的像是冬天屋檐下懸著的冰錐。

  姜雙玲心頭一顫,整個人就跟掉進了涼水裡似的。

  她意識到眼前這狗男人在生氣。

  居然一開門就給她擺下馬威!!

  姜雙玲在心裡不斷暗示自己不需要害怕,眼前這男人不過是個紙老虎而已,紙老虎,紙老虎,紙老虎不敢對她做什麼。

  然而哪怕是知道齊珩不會對她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心下的害怕卻仍舊跟噴涌而出的潮水般一發不可收拾。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在森林裡遊逛的小鹿,本來是開開心心的回家,卻不小心闖進獵人埋伏的陷阱,對方拉開弓箭對著她。

  能感受到那對著她的尖銳箭矢的寒光,以及那緊繃的弓弦。

  此時最害怕的不是箭矢射過來的那瞬間,而是繃著的弓弦帶給她的強大壓力。

  這種懸而未發的壓力令她有些喘不過氣來,生怕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姜雙玲心神惶惶,她在疑惑眼前這狗男人在生什麼氣?

  是因為昨天她沒回來?還是在生氣前天晚上醉酒發生的事情?還是兩者都有?

  齊珩到底還記不記得醉酒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如果他記得的話?會不會以為她昨天晚上是故意不回家,就是為了逃避齊珩找她算帳?

  所以今天才生這麼大氣?

  還給她擺下馬威。

  姜雙玲:「……」

  她努力回想前天晚上的事情,「叫我一聲好姐姐」「御弟,撒個嬌?」……

  越想越覺得自己做大死。

  下次對方醉酒的時候一定要吸取這次的教訓!

  就算要被算總帳,好歹她也要聽到他叫聲好姐姐,看到這狗男人撒個嬌,她被算帳才不算虧本。

  現在啥都沒實現,就是口花花了幾句,這也太虧了。

  ……

  姜雙玲咽了咽口水,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讓自己竭力冷靜下來,不要慌,對方是否記得醉酒那件事都仍是個問號,總之,她不能主動暴露這件事。

  「齊珩?」她放溫柔了嗓音,輕輕地叫男人的名字。

  她這樣說話的時候,聲音里的那股嬌甜味兒更濃了,尾音打著旋兒,勾騷著人的耳朵。

  齊珩坐在那裡,沒有任何反應。

  姜雙玲在心裡暗罵了一句狗男人,表面上卻是擠出一個十分配合的笑容,再一次開口:「齊珩,我手上提的東西有些重,你幫我把這些拿去小房間?」

  她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已經非常累了,她剛進屋的時候就想把東西放在地上,奈何被屋子裡的齊珩給嚇了一跳,愣是忘記了這一茬。

  姜雙玲的這句話說完後,對方還是無動於衷,跟個石像似的坐在那,還是那種身體不會動彈,只有眼珠子在動的石像,能把人給嚇死。

  等了五六秒鐘,姜雙玲心說算了,她破罐子破摔,對方不搭理她,她也不搭理這座石像,純當作沒看見。

  抓緊了手中的袋子,姜雙玲悶著頭往房間裡走。

  誰知道還沒走出幾步,一雙溫熱的手掌從她手心裡拿走了所有的東西。

  手上懸著的重量瞬間消失,身體重獲輕鬆,姜雙玲的嘴角不自覺向上揚,眼睛彎成小月牙。

  齊珩提著手中的東西穿過他倆的房間,進入用來儲存物品的小房間,姜雙玲揉了下自己的手腕,跟屁蟲似的跟在他的背後,嘴裡提醒道:「這個,還有這個,幫我拿廚房去。」

  男人雖然沒有開口,卻按照她的話去做,兩人又跟粘著的牛皮糖似的進了廚房。

  齊珩把姜雙玲買的肉和排骨放在大竹籃里。

  姜雙玲嘴角的笑容還沒淡去,一進入廚房,看見了灶台邊放著的白瓷碗,碗裡還裝著兩個白饅頭。

  毋庸置疑,這熟悉的白饅頭肯定是某個傢伙親手做的。

  怪不得怨氣那麼大,該不會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他都帶著兩孩子吃饅頭鹹菜吧?

  姜雙玲:「……」

  她有點心虛。

  今晚上做一頓大餐來補償他們。

  姜雙玲伸手拿起瓷碗中的一個饅頭,饅頭入手冰涼,拿在手中十分有份量,這份量去砸人估計能當暗器來使。

  她低頭就要往這饅頭上咬去。

  旁邊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腕向邊上一帶,饅頭沒咬著。

  她一抬眸對上了齊珩的眼睛,對方看著她,仍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冷的,別吃。」

  很難吃。

  姜雙玲用另一隻手抓住齊珩的手,輕輕地掰開,食指在他的手心裡討好似的撓了撓,而後抬眸看著齊珩的眼睛笑道:「我這一路趕回家都有些餓了,你讓我吃點解解饞。」

  齊珩皺著眉頭看她。

  姜雙玲費力用手在硬邦邦的饅頭上撕了一小塊,餵進自己的嘴裡。

  跟預料中的味道差不多,又硬又干,還帶著一股奇怪的發酵味兒,非常難吃。

  不過……雖然難吃是難吃了點,但也是她心愛的男人做的。

  姜雙玲覺得自己興許是愛屋及烏吧,她竟然能吃出一股甜蜜的味道,「其實還挺甜。」

  「畢竟是我男人做的。」

  她衝著面前的男人眨了眨眼睛,抬手人工撫平他皺著的眉毛。

  齊珩垂下眼眸,搶過姜雙玲手中剩下的大半個饅頭,把另外一樣東西放進女人的手心裡。

  ——兩顆大白兔奶糖。

  「你吃這個。」說完了之後,也不等姜雙玲的反應,把頭偏向一邊,自己冷著一張臉,把手中的冷饅頭給吃了。

  姜雙玲看了眼手中的奶糖,又看了下男人俊美的側顏,「……」

  這個禁慾死悶騷居然兜兜裡帶著奶糖,比她還能。

  一開始身上就準備了奶糖,這男人是打算用來哄她的嗎?不對啊??那他一開始到底打算對她做什麼???

  ……莫非這糖是用來哄孩子的?

  姜雙玲:「……」

  她莫名覺得機智的自己繞過了一個大坑。

  手中的奶糖已經有些變軟了,她剝開一個餵進了自己的嘴裡,拉了拉旁邊人的手,「張嘴,餵你也吃一個。」

  「不用。」

  姜雙玲拿走對方手中的饅頭,扔回瓷碗裡,「我餵給你吃,來,低頭。」

  齊珩頗為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過去許多次這女人故意餵糖給他吃,都沒能拒絕成功過。

  他不喜歡吃甜食,尤其是這種又甜又膩的糖。

  齊營長在外面一向說一不二極少讓步,而每次對著眼前這女人,卻總是強硬不起來,不由自主向她妥協。

  姜雙玲嚼了嚼後,把嘴裡殘留的一點糖咽下去,剝開另一張糖紙,手指拿起乳白色的奶糖,沒有餵向對方的嘴邊,而是餵進了自己的嘴裡,輕輕咬著奶糖的一端,另一端露在外面,衝著男人勾了勾手指,示意要餵給他吃。

  做完這幾個動作,姜雙玲的臉火辣辣的,她還是第一次大著膽子做這種事情,她其實是個相對內斂含蓄的姑娘,而在齊珩這男人面前,她總是能格外放飛自我。

  跟對方待久了,似乎臉皮也越來越厚。

  齊珩看著她那飽滿瑩潤的紅唇含著乳白色的奶糖,眸光驀地一深,低頭咬了上去。

  原本輕輕用門牙咬著的奶糖被推進了更深的舌腔,姜雙玲「唔唔」了幾聲,心想嘴對嘴餵糖不是你這個吃法啊齊同志。

  早知道不跟這老古董玩浪漫了。

  他們這餵食的打開方式與眾不同!

  為什麼最後吃糖的還是她???

  姜雙玲被對方緊緊地箍進了懷裡,她在男人的背後拍了拍,對方卻絲毫沒有放鬆力道,男人的手掌按在她的側腰,姜雙玲那裡最怕癢,被觸碰後腰身一顫試圖躲開,卻發現自己沒有逃開的餘地。

  雙腿有些站不穩,整個人失去了重心似的,貼在對方的懷裡動彈不得。

  這狗男人接吻的時候最霸道。

  甜膩的乳白色奶糖在兩人的唇舌間化開。

  姜雙玲第一次發現,這奶糖的味道還真是甜得發膩。

  太齤了。

  她得有一段時間不敢吃奶糖。

  也是顧著兩人還在廚房裡,等會兒孩子馬上就要回來了,不然他們倆這火柴碰上火柴盒,差一點就要一發不可收拾。

  分開的時候,姜雙玲能感覺到對方已經有了反應,自己的臉同樣潮紅地厲害,眼眸裡帶著水光。

  她用冰涼的手背貼了貼自己滾燙的雙頰,右手在臉頰邊上不好意思地扇了扇。

  低頭看了眼手錶,幸虧孩子們這會兒沒回來。

  「齊——嘶。」姜雙玲倒抽了一口涼氣,連忙用左手捂著她的右手。

  齊珩焦急地關心道:「手怎麼了?」

  「不知道,可能是扭到了,還是抽筋了。」她的聲音裡帶著點兒哭腔,眼睛裡疼出了淚花。

  齊珩抓住她的手腕,在幾個地方按了按。

  「疼疼疼疼……手臂也疼,你別亂按。」

  姜雙玲這具身體連續抬手畫了兩天的畫,回來的時候右手手臂已經有些沉重的僵疼,再加上剛又提了不少東西,此時扇風的時候不小心牽動到哪裡,手臂鑽心似的疼了一下。

  齊珩皺著眉頭攔腰將女人抱起,走到了兩人的房間,把人放在床上,自己去拿活血化瘀的藥。

  撩開衣袖,男人替她把藥揉在了手臂上。

  「齊珩,我剛回來那會兒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昨天晚上我沒回來你生氣了?」

  「是不是因為沒吃到我做的晚飯,所以生氣了?」

  齊珩手上的動作沒停,「不是,沒生你氣。」

  「撒謊,我一進門就瞪著我,還給我下馬威,跟你說話你也不搭理我。」

  齊珩:「是我錯了。」

  「要錯也是我做錯了,你道什麼歉,齊珩,昨天晚上我沒回來,你是不是很生氣啊?」害得家裡的一大兩小只能吃饅頭。

  齊珩搖了搖頭,低沉著聲音道:「昨天回來的時候沒見到你,有些不習慣。」

  昨天下午,他剛把口琴收好,心下已經準備好了晚上在她面前……卻不想立刻被勤務兵小張告知對方夜裡留在文工團里不回來了。

  自從他們一家住進了家屬院後,每天晚上回家的時候都能見到她的身影,這一次夜裡回去,帶著兩個孩子看著空蕩蕩少了一個人的屋子,心裡也空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些什麼東西,他也說不清那是什麼滋味。

  很不舒服,像是胸口堵著一口氣卻又發泄不出去。

  但他知道不應該把這些發泄到女人身上。

  「我也不習慣。」姜雙玲忍不住往對方的懷裡靠了過去,抱住他的脖頸,對方此時半蹲著,正好方便了她的動作,「昨天晚上躺在床上時我就後悔了,齊珩,你不在我身邊我有些睡不著。」

  「一閉上眼睛,腦海里就惦記著你跟孩子。」

  「對不起,上次離開了大半個月。」齊珩抱著她,在她的左臉上親了一下。

  「那是你的工作。」

  「和你分開,我很想念你。」

  「我也是。」

  姜雙玲傻傻地笑了兩聲,看著眼前的男人,從前的她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如此墜入愛河,分開了一天就會如此想念。

  她現在已經明白了什麼叫做古人所描述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姜雙玲吸了一口氣,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應該沒什麼事吧,我就是畫了兩天的畫,右手抬累了,休息一會兒就行了。」

  「不用再敷藥了,沒事,孩子們快回來了,今天晚上給你們做大餐吃,我買了不少肉回來,我這兩天畫畫賺了不少東西呢。」姜雙玲美滋滋地說道。

  她是不把手臂上的疼當一回事,這樣的腫疼就是肌肉勞累過度,休息一兩天自然好了,也不耽誤做事。

  「別去,我來。」

  姜雙玲一愣,歪著頭「啊?」了一聲。

  齊珩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

  「我來。」

  男人又重複了一遍。

  他說出來的話擲地有聲,姜雙玲今天晚上想要親手做大餐的機會大概率是要泡湯。

  齊同志說他來,但是小姜同志不能讓他們晚上繼續吃饅頭。

  於是機智的小姜同志想了個折中的辦法,讓齊珩煲湯,她雖然不能親自動手,但是卻可以從旁指導。

  炒菜是不可能讓齊珩炒菜的,煮成湯菜就不會有任何問題,只要看火候按順序下食材就行了。

  她正好買了排骨,本來是想要做紅燒排骨,現在改成煲排骨蘿蔔湯,另外再留一些排骨做成排骨燜飯。

  剛指揮著齊珩把排骨湯給煲上,就聽見外面院子裡傳來哐哐哐的動靜,是兩個孩子回來了。

  「媽媽!!媽媽!!」

  「阿姐!

  「回家了嗎??」

  ……

  兩個娃人還沒進家門,聲音就先闖進了屋子裡,兩孩子背著小書包一抖一抖跨進了大門,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姜雙玲回來了沒有。

  「孩子們我在這呢。」

  姜雙玲和齊珩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兩孩子一見到她,兩雙烏靈靈的大眼睛立刻發出光來,連書包都忘記脫下,衝上來熊抱住姜雙玲的大腿。

  一人抱一條腿,分配十分均勻。

  「阿姐,我好想你啊∥液孟肽愫孟肽愫孟肽悖。

  「我也好想你啊啊啊∥冶人還要更想你!!在學校一直在想媽媽!!想的吃不下飯!!」

  「我想你想的睡不著!

  「我也睡不著,想要阿姐!!」

  「我要媽媽抱。」

  「我也要姐姐抱!!」

  「想聽阿姐講故事……」

  ……

  兩個孩子你一句來我一句,令姜雙玲汗顏無比,她側過頭來瞥了眼齊珩,遞了個眼神:孩子比你更想我。

  聽聽孩子們說的,這都一日不見如隔十秋了。

  齊珩:「……」

  「我也很想你們。」

  「來來,讓我抱抱,你們兩個小傢伙啊……」

  姜雙玲看著倆活潑的小傢伙,就想把他們挨個抱在懷裡,她正打算蹲下來抱起他們的時候,兩個娃已經被另一個人搶先抱在了懷裡。

  齊越:「……」

  姜澈:「……」

  姜雙玲:「……」

  兩孩子被齊珩抱在懷裡,比她還要稍高一點,姜雙玲愣了一下,而後就湊過去,在這兩個小傢伙的臉蛋上親了一下。

  齊越紅著臉抬手揉了一下,姜澈也很開心,但是沒捨得揉臉,齊珩則衝著她挑了挑眉,「我呢?」

  姜雙玲:「……」

  這狗男人真是,好意思嘛好意思嘛,剛才還沒親夠?

  齊越仰著頭看了眼爸爸的臉,手撐著齊珩的肩膀,嘿咻嘿咻往上蹬了一下,主動在齊珩的臉上親了一下,親完了之後歪著頭,一臉的驕傲。

  既然爸爸想要的話,那就勉為其難給他一個吻。

  姜澈見狀,也給了姐夫一個親親。

  兩孩子的親吻都特別誇張,還帶著清脆的聲音伴奏。

  齊珩:「……」

  姜雙玲憋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示意齊珩低下來側過頭,跳起來在男人的臉頰上蜻蜓點水般啄了一下。

  「好了,你們給了爸爸和姐夫一個鼓勵的吻,他今天晚上做菜一定會很好吃。」

  齊越的小臉呆住了:「???」

  姜澈的小臉也呆住了:「!

  為什麼阿姐(媽媽)回來了還……

  姜雙玲看著這兩孩子呆滯的臉龐,不由得心裡暗笑:「放心吧,不是饅頭。」

  不是饅頭也很危險!

  兩個小傢伙繃著一張臉,覺得自己幼小的心靈實在無法放心下來。

  「信我,今天晚上肯定讓你們吃大餐。」

  兩個孩子的信任難以交付。

  於是一家人一起圍在廚房裡看齊珩做菜。

  或者說是大家一起做菜。

  齊珩別的不說,但是刀工絕對令人挑不出絲毫毛病,姜雙玲覺得菜刀在他手底下就跟沒重量似的,切出來的東西仿佛用尺子量過一樣整齊。

  這大概就是強迫症的好處,眼睛自帶尺子濾鏡。

  齊越小朋友在一旁看著,也不禁覺得:「爸爸好厲害!!」

  「姐夫好厲害。」姜澈小朋友也十分捧場地鼓掌。

  姜雙玲點了下頭:「我男人確實很厲害。」

  齊珩手下的動作更快了,引得兩個孩子一陣驚呼,大概等同於表演雜技,花里胡哨的,比姜雙玲切出來的漂亮多了。

  姜雙玲:「……」

  她懷疑她家男人不僅會挖灶,而且還去炊事班裡進修過刀工。

  姜雙玲覺得自己是不是要蒙一下孩子的眼睛,至少齊越和姜澈倆小朋友小小年紀不能玩菜刀。

  家裡的菜刀一定要放在小孩子碰不到的地方。

  姜雙玲買的肉她讓齊珩都剁成了肉糜,然後放了鹽和調料,搓成了肉丸子。

  這些東西煮起來,味道絕不會出什麼大錯。

  總之,經過多方面的努力,一家人還是快快樂樂的吃了一頓晚飯,尤其是排骨燜飯得到了一眾好評。

  夜裡哄了兩個孩子睡覺,姜雙玲沒有一丁點防備地進了她和齊珩的房間,當齊珩將她抱在懷裡的時候,她也順從地很,抱著他的脖頸主動去親他。

  直到後來眼睛冒著淚花,被這狗男人逼著叫他好哥哥的時候,她才知道這貨前天夜裡醉酒的記憶全都記得一清二楚。

  這死悶騷還真是能憋,回來的時候悶不吭聲,絕口不提前天的事情。

  他就故意這時候找她算帳。

  和這個男人相比,姜雙玲覺得自己的段位低了,而且她還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挖坑埋了自己。

  慢慢在她耳邊磨蹭說那九百九十九個字也就算了,昨天她沒回家,齊珩還寫了張九百九十九個字的信。

  之前那麼多時間的時候都不給她,就等到這會兒給她。

  她還以為這狗男人沒生氣,回來後輕輕鬆鬆闖過了一關,誰知道果然還有事情在這等著她呢。

  王雪姝跟姜雙玲分手,帶著自己的蘿蔔回家,這對她來說可是新鮮的體驗,進院子後,低頭看了一眼新鮮帶泥巴的蘿蔔,又看了看自家的院子,十分考究地點了點頭。

  昨天體驗過做菜之後,她現在越看蘿蔔越順眼。

  蘿蔔比院子裡的花好看。

  「媳婦兒你回來了?帶著什麼呢?」何團長一見王雪姝,連忙積極地迎了上去。

  「買了些東西,晚上我做菜給你吃。」

  何團長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聽見了什麼天方夜譚,他想笑,卻又不敢笑出來。

  「愣著幹什麼?幫我拿去廚房。」

  何團長受寵若驚地抱著那幾斤蘿蔔,覺得這哪裡是蘿蔔啊,這簡直就是他的命根子。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家媳婦兒居然要做菜。

  難不成是小姜勸的?

  何團長心裡激動萬分,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去感謝隔壁的好鄰居,雖然昨天齊珩送了他不太好吃的饅頭,但那應該也是鄰居的好心。

  王雪姝給丈夫使了個眼色,勾了勾手指:「跟我來廚房,看我給你大顯身手。」

  何團長屁顛屁顛地跟進了廚房,大手一揮:「兩個鍋鏟,隨你用哪個。」

  王雪姝指了一個,「就這個吧。」

  跟齊家的很像。

  夜裡王雪姝炒了一大鍋蘿蔔,味道確實不錯,吃得何團長整個人心靈都快要輕飄飄地飛起來。

  他媳婦兒給他做菜了,味道居然還不錯,這簡直就是做夢都想不到的日子,他都快要被感動地流眼淚了。

  「味道怎麼樣?」

  「好吃!!太好吃了!!」

  何團長這會兒美滋滋的,還不知道自己的吃蘿蔔生涯要開始了。

  接下來的幾天,生活都被蘿蔔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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