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雙玲對縫紉機掌控越發熟練,已經開始對衣服下手,承擔縫縫補補的工作。
她把自己和弟弟的舊衣服都找出來,把所有要補的,能補的,全都補過一遍,補完了之後,成就感十分高。
她對兩個小傢伙說:
「你們以後不用擔心衣服破了。」
「我來幫你們補上。」
想當初,姜雙玲可是個連針線都沒拿過的女人,別說補衣服,哪怕是衣服扣子掉了,她都不會把扣子縫上去。
現在她居然能補衣服了?!
稀奇。
「看來我離縫紉大師的距離只差一台縫紉機而已。」補了幾件衣服之後,人心難免有些膨脹。
等以後孩子的衣服破了,給他們打個漂亮的小補丁,一個縫上兔子,一個繡個老虎,說不定還能成為時代的新風尚。
姜雙玲越想越有點自鳴得意,看著眼前的縫紉機,越發上癮,她和弟弟能補的衣服,全都被她消耗完了,然而現在還是手癢難耐,需要多找一點布料來練手,順帶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藝。
她回房間仔細翻了翻三個人的被子,用她五點幾的眼睛在堆成「祥雲」的被子上找出了一個洞。
「果然,這年代的被子更容易破。」
姜雙玲的眼睛一亮,在心裡無比佩服自己的機智,她又找到了發揮用處的地方。
坐在縫紉機前把被子噠噠噠補上了之後,姜雙玲發現補被子比補衣服更有成就感。
現在該補的所有衣服被子全都已經補完了。
可她身體裡學縫紉機的熱度還沒消退,這讓她忍不住把視線投向了另一個房間。
——齊珩的房間。
去看看他的衣服有沒有破了,算不算是侵犯**?
去幫他補個衣服而已,應該不會懷疑我是心懷鬼胎的特務吧?
……
姜雙玲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心想補衣服還真上頭。
「我就進去看看他的被子需不需要補一下?」
最終,姜雙玲還是推門進去了,一打開門,就看見那團工工整整的「豆腐塊」,和她的「祥雲被」形成強烈反差。
姜雙玲心裡發憷,要是把他的豆腐塊掀開,她還真沒本事還原成這樣。
「來都已經來了,還是看看吧。」
順便研究一下他的被子是怎麼疊出來的。
姜雙玲把這團整齊的被子掀開,令她沒想到的是
表面上看起來整整齊齊的豆腐塊,居然內有乾坤,被角脫線出了一個大!洞!
「這麼大?」姜雙玲被這個洞給驚艷住了。
她這一趟算是來得有收穫,忙不迭開開心心拿著這被子出去給幫忙縫上。
起碼齊珩回來的時候,算是有交代了,把上面的洞補上,對方應該不會怪她翻亂他的被子吧?
姜雙玲把齊珩的被子給補上了。
補被子的時候,她發現這被子以前就是補過的,裂開的洞上還連著一段不一樣的黑色線頭。
這是補過又重新脫線的被子?
姜雙玲又忍不住去翻了翻齊珩的衣服,在一些容易磨損的邊角發現了一個修補過的痕跡,和被子上的縫痕如出一轍。
——都是非常蹩腳的手工針線。
手工縫得歪歪扭扭的,只能勉強說是縫上去了。
姜雙玲:「……」
她腦海里突然有了一個難以想像的可怕猜測。
這該不會是齊珩自己縫補上去的吧?
是了,以前從小就聽說,他們軍人,絕對不拿群眾的一針一線,但是換句話來說,他們是會用針線的。
姜雙玲腦袋卡殼了幾瞬後,立刻在腦海里幻想:
齊珩那約莫一米八六的大個頭,坐在床頭,點著盞昏黃的油燈,雖然臉上還是那一副板著臉的狗表情,但是他抱著被子,一針一線在燈下縫衣服。
姜雙玲被自己想像出來的畫面震撼住了。
兵哥,好賢惠啊……
像姜雙玲這樣的九零後,和她同齡一起長大的女孩子,基本沒幾個會用針線,最多小時候讓媽媽幫忙縫一下衣服,長大後則是花點錢去找專業的裁縫幫忙改衣服,自己動手?那是想都不會去想的事情。
如果不是姜雙玲意外穿越到七十年代,她根本就不會接觸縫紉機,也絕不會自己補衣服。
齊珩他十八歲參軍入伍,就會自己拿針線在燈下一針一線補衣服。
姜雙玲:「!
突然覺得這狗男人身上的賢惠感爆棚。
尤其是這歪歪扭扭的蹩腳針線,和他種下來的小青苗形成強烈反差。
「噗——」
姜雙玲抱著被子在縫紉機前笑得肚子疼,腦海里靈感飛躍,拿起紙筆就開始畫四宮格條漫。
條漫里的齊珩變成了三頭身:
1、早上起來疊豆腐塊,看見破洞大驚失色;
2、表情冷硬的兵哥在訓練新兵;
3、夜裡燈下補被子,依舊板著臉面無表情;
4、縫好之後發現歪歪扭扭,齊珩:「……」,強迫症發作內心糾結;
5、拿剪刀拆開,重新補。
6、仍舊歪歪扭扭,齊珩:「……」
7、終是選擇放棄的兵哥睡覺。
……
笑傻。
姜雙玲畫完了之後,笑了大半天,最後把可憐的條漫塞進民宿里等著夜裡自動銷毀,這東西不能給外人看實在太難受了。
經過這一次打岔,讓姜雙玲從沉迷縫紉機的上癮里脫離出來。
還是畫畫更好玩。
勤務兵小張來院子裡問她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因為知道很多軍嫂獨自在家帶孩子有難處,值班的小戰士會來搭把手。
「能幫我再砍幾根竹子嗎?」姜雙玲上次就想砍竹子來做竹筒飯,但是又覺得太麻煩了,今天她心情好,決定夜裡燒個竹筒飯。
「行,簡單的事。」
在小張離開之前,姜雙玲忍不住問:「小張,你會補衣服嗎?」
「會一點吧,這裡沒娘也沒媳婦兒,衣服破了還不得自己補……」
姜雙玲忍不住看著他露出了迷之微笑。
小張撓了撓頭:「……」
「嫂子今天看起來不太對勁。」看著齊珩,小張越來越覺得剛才見到的嫂子有些奇怪。
「她今天還問我會不會補衣服……」
小張發現自己這句話說出口後,營長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
「營長,怎麼了?」
在對方臉上越來越不好看的時候,小張突然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麼,「營長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嫂子來幫我補衣服……」
「俺自己的衣服自己補,營長,我針線活可好了。」小張已經被嚇得慌不擇言。
齊珩:「……」
後悔。
姜雙玲夜裡打算燒竹筒飯,可她拿著刀砍竹子,砍得太艱辛,正好齊珩回來了,她就讓齊珩幫自己砍竹子。
她選了大小均勻合適的那幾根,不用太粗的,太粗了怕燒不熟。
姜雙玲拿著刀往竹子上一比劃,「要這幾段,齊珩,你幫我砍一下。」
齊珩接過她手中的刀,輕輕鬆鬆就把竹子砍成幾節。
「這裡這裡,用刀幫我打通一下。」
姜雙玲讓對方幫忙在竹筒上打洞,才方便把米粒放進去,她已經提前把要燒竹筒飯的米泡軟了。
「齊珩,我跟你說件事,你不要怪我。」
齊珩放下手中的刀,看著她挑了挑眉,讓她有話直說。
姜雙玲訕訕笑了幾下,「我今天……幫你把被子補了。」
齊珩:「……」
姜雙玲努力查探對方的神色,發現他並沒有什麼神情變化,也沒有絲毫生氣的跡象。
應該是沒有怪她去翻被子。
「我還幫你把衣服補了下。」
「謝謝。」
姜雙玲愣了下,她倒不是因為對方的這句謝謝,而是因為對方說謝謝的時候,嘴角似乎笑了一下。
那笑容一閃而逝,反倒像是她的錯覺。
但她發誓,她真的看到他的嘴角向上勾了一下。
姜雙玲不由自主笑了起來,學著東北大老爺們的口氣灑脫道:「不用謝,別客氣,縫紉機還是你買的。」
齊珩:「……」
他低垂下眼眸淡淡道:「那你就用吧。」
「放心,以後補衣服的事就交給我。」
姜雙玲看著眼前的齊珩,越看越想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今天看對方,總覺得這男人身上似乎帶著一層「賢惠」的濾鏡。
讓她忍不住迷之微笑。
「齊珩,我在被子上看到了線頭,之前是不是你自己補過被子?」
「衣服也是你補的?」
齊珩臉上的表情紋絲不動,「……不是。」
「軍人不可以說謊來欺騙無辜群眾。」
姜雙玲笑著沖他眨眨眼睛:「再回答一次。」
齊珩不答,轉身就要進屋去。
姜雙玲看著他的背影,小跑上前偷偷湊到他耳邊說了聲:「齊珩,你真可愛。」
齊珩:「……」
女人真是令人難以理解。
齊珩走出院子透口氣。
他走了沒幾步,發現前方不遠處,何團長披了件衣服站在牆角抽菸,他站在落日底下,白色的輕煙裊裊,殘陽下的背影顯得格外潦倒。
——是跟自己的妻子吵架了。
「說我是莽夫,說我不懂情趣。」
「臭娘們,又跟我鬧脾氣。」
「等會還得我去哄她,不去!堅決不去!」
何團長一抬頭看見面無表情的齊珩,頓時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就跟見了救星一樣,連忙道:「齊珩,你來教教我,怎麼才能對著那些漂亮女人心硬如鐵。」
那些漂亮女人的脾氣太難伺候了,天天跟你置氣。
齊珩:「……」
「對對對,就是你現在這幅臭臉的模樣。」
何團長心裡就很好奇,他在家裡根本不敢擺臭臉,只能賠笑,「你說說你媳婦兒在家每天看著你這張沒表情的臭臉。」
「她能說什麼?」
齊珩:「她說我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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