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姝一到文工團里,幾個女子就圍了過來,好奇地問她,「王姐,見過齊營長新娶的那鄉下姑娘嗎?」
齊珩在他們文工團里算是一個風雲人物,好些姑娘當初瞧見他的容貌年紀,都對他芳心暗許過,只不過都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
現在得知他娶了妻子,紛紛好奇他究竟娶了一個什麼樣的姑娘。
「是個漂亮的姑娘,還讀過高中呢。」
「長得有多漂亮啊?比王姐還好看?」
「我?我都快老了,人家還年輕著,人姜姑娘長得好看……」
「是嗎?那她跟齊營長相處得怎麼樣?」
這句話問起的時候,原本還在喝水裝作不在意的陳芳芳豎起耳朵來聽。
王雪姝猶豫了,就今天見到的那場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跟這些小姑娘說。
「你們啊記住,容貌只是一時的,不能單憑容貌來挑人,以後嫁人,要選個對自己好的。」
「王姐,這話怎麼說?」
「那個齊營長之前冷心冷情的,現在還是一樣嗎?」
……
姜雙玲把院子處理好,就決定去買小雞小鴨和小兔子,她問人找了地方,跟幾個家裡要了五隻小雞仔,三隻小鴨子,還有兩隻小白兔。
半路上遇見勤務兵小張,對方十分關切地詢問:「嫂子,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的,儘管說。」
姜雙玲並不需要對方幫忙,但是眼前的小張格外小心翼翼,認定了她似乎有問題需要幫忙。
「小張同志,我看旁邊山上好像長著竹林,能幫我砍幾根竹子嗎?」
「好嘞,這種力氣活就交給我們,嫂子,你還有什麼難處嗎?」
姜雙玲:「……真的沒有了。」
「嫂子,你心裡要是有什麼難處,儘管說出來。」
姜雙玲:「……」
她真沒有什麼難處。
院子裡多了些小傢伙,姜雙玲用簡陋的木板圍了一圈,把小雞小鴨們放在裡面,與旁邊的菜地隔開,小雞們毛茸茸的,悶著腦袋啄米吃,時不時發出幾聲微弱的動靜。
小白兔被姜雙玲養在簡陋的箱子裡,裡面鋪上了乾草,孩子們見到兩隻雪白的小傢伙,好奇地蹲在箱子邊觀賞小白兔。
紅色的眼睛,粉嫩的長耳朵,渾圓的雪白身體,看起來尤為可愛。
姜澈:「好小的兔子。」
齊越:「眼睛跟你姐姐一樣!」
姜雙玲:「……」就記著我的紅眼睛?
姜澈努鄰著腳,伸手去摸箱子裡的小白兔,這兩隻小兔子動作十分靈活,蹦躂著躲避他的小短手。
姜澈抓了好幾次,全都沒抓著。
姜雙玲憋笑,心想她這個笨手笨腳的傻弟弟啊。
「阿弟,小心點,別整個人摔進去。」
齊越那一雙與齊珩相似的桃花眼瞪得極大,目光炯炯地盯著箱子裡的兩隻小白兔,下一秒,他的目光微斂,快速伸手揪住了一對兔耳朵,而後開開心心地把一隻小兔子提了起來。
「我抓到了!!」他忍不住歡呼道。
姜雙玲:「……」
我買兔子是來養著吃的,不是來給你們抓著玩的。
齊越的小短手拽著兔子耳朵出了箱子,被揪住耳朵的小兔子吧唧吧唧掙扎,小短腿不停亂顫,白軟軟的絨毛在日光下顯得格外柔軟。
齊越是小孩子心性,把兔子提出來後,十分得意,故意把手中的小兔子晃去姜澈的眼前炫耀,姜澈被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
「給你摸兔子。」齊越仰著頭,格外大方道。
姜澈猶豫了一會兒,衝著齊越露出了一個歡喜的笑容,抬手就要去摸兔子,誰知道他的手還沒有觸碰到兔子毛,那隻掙扎的小白兔已經從齊越的小短手中蹦躂出去了。
一團白影憑空落在地上。
姜雙玲:「!
姜澈和齊越:「!…
兔子跑了!
「快抓住它……」姜雙玲有點哭笑不得,衝上去試圖抓住那團雪白的影子,那兔子一朝得以脫逃,後腿有力的很,嗖的一下就往角落裡跑去。
齊越和姜澈跟在她的背後一起逮兔子。
姜雙玲撲空了好幾次,她現在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動如脫兔,靜若處子」,這兔子跑起來實在是太靈活了。
她買的這兔子,真是邪了門了。
和現代見到的養肥了的肉食兔不一樣,跟姚老師家的安逸小白兔也不一樣,這活脫脫就是一隻野兔吧!
內心都是狂野的。
他們一大兩小包抄兔子,最後還是被「始作俑者」齊越給抱在懷裡,姜雙玲見狀,趕緊從他的小短手裡把兔子提出來,免得這兔子再滑溜出去。
她的臉頰泛紅,氣喘吁吁地說不出話,趕緊把它塞回木箱裡。
「在沒把它養肥之前,不要再拿出來玩了。」
姜澈乖巧的點了點頭。
齊越心有戚戚地偏頭「哼」了一聲。
姜雙玲捏了捏弟弟的臉頰,再瞥了一眼這個手勁忽大忽小的傲嬌崽,心想齊珩什麼時候回來?
我帶著弟弟和你兒子圍剿兔子特種兵呢。
當姜雙玲帶著兩孩子追兔子的時候,一條流言不脛而走。
據說齊營長冷麵無情,把新娶的媳婦兒給訓哭,眼睛腫得全家屬院都看見了。
特別不憐香惜玉。
為此,周師長還特意把齊珩叫過去了一趟,殷切叮囑道:「你把人娶回來了,就對人好點。」
「女人是用來哄的,不要把她當成手下的兵。」
「……我也是希望你能家庭和睦。」
……
齊珩:「?」
與此同時,宋大嫂來找姜雙玲,話里話外就是在詢問她有沒有受到什麼委屈,需不需要調節家庭關係。
……畢竟若是天天頂著這麼個受氣淚包眼睛在外面,影響不好。
「你這是被氣哭了多少次啊?」
姜雙玲:「……」
「大嫂,這是誤會,真的是誤會,齊珩他沒對我怎麼樣,我這眼睛變成這樣,都是因為辣椒的緣故!」
「我不太吃得了麻辣,被嗆著了。」
……
送走了宋大嫂後,姜雙玲越想越樂呵,等到齊珩回來,她一看到對方的冷臉就捧腹大笑。
「哈哈,齊珩,你之前到底做了什麼?」
才會弄得風評如此。
齊珩的臉色又冷了三分,他凝視對面女人的眼睛,對方這時正得意笑著,眼睛裡水光盈盈,一圈令人心驚的紅暈渲染在眼周,秀眉上帶著幾分微蹙的小心機,她捂嘴掩笑,使得她的笑容看起來不像是幸災樂禍,倒像是受到委屈被哄好的破涕為笑。
齊珩:「……」
她把嘴上捂著的手拿開,眸子裡笑意更深,好奇地問他:「齊珩,你打女人嗎?」
「我不打你。」
「那還是會打別的?」
「戰場上不分男女。」
也是哦,職業特殊,難不成遇見女人全都給放了。
「齊珩,那要不要我去跟人解釋啊,我眼睛就是進了辣椒揉了下,也不知道居然變成這樣……」
「不用。」
齊珩找來軍醫給她看了眼睛,應該是有些感染了,給她開了眼藥水。
姜雙玲一手拿著鏡子,另一手拿著冰冷的眼藥水,有些發愁,她不太敢自己下手。
「齊珩,你幫我滴下眼藥水。」
「你輕點,輕點,千萬要輕點,還要看準一點,不要讓瓶子接觸到我的眼睛,最好你這樣弄,隔空滴下來,不要滴太多……」姜雙玲知道自己屁事多,但她就是忍不住。
齊珩拿著眼藥水站在她身前,姜雙玲仰著頭,正好看見對方的下巴,心想他們的身高差剛剛好,方便滴眼藥水。
「你把眼睛睜開。」
姜雙玲勉強睜開一點小眼縫。
齊珩:「……」
下一秒,姜雙玲就感覺到一個手掌按住了她的下巴,根本容不得她掙扎,冰冷液體滾進了眼睛裡,刺激的她立刻緊緊閉上眼睛。
姜雙玲:「!
狗男人手太狠了。
都不給人一點心理準備,早知道不如我自己來。
她一閉上眼睛,沒徹底滴進去的藥水立刻順著眼角滾落,兩條新鮮的「淚痕」出現在她白皙的臉頰上。
姜雙玲眨了眨眼睛,仰著頭往後退了一步,抬起之前拿在手上的鏡子照了下,此時在她眨眼睛時,又是一滴晶瑩滾落。
她不由得小聲自吹自擂了一句:「神仙落淚。」
雖然是人工眼藥水版的。
齊珩:「……」
這女人……
「齊珩,謝謝你啊。」滴完了眼藥水之後,倒是舒服多了,姜雙玲希望明天就能消腫,不想再頂著個兔子眼。
她也不想被人誤會成受氣包小媳婦兒。
夜裡聽了一段收音機,她打算早點睡,同樣早早就把姜澈推進小房間裡,她自己去洗了把臉重新打開房間門,還沒在床上坐熱乎,剛想跟弟弟說「今天晚上不講故事了,咱們早點睡」,話沒說出口,就見房間門吧嗒被推開。
一個小傢伙抱著被子溜了進來。
絲毫不做客地擠上了床,跟姜澈蹭在一起。
姜雙玲:「……」
姜澈好奇地歪著頭看他,齊越卻不看他,睜大了眼睛看姜雙玲,語氣十分自然道:「你講故事吧。」
姜雙玲看著他的手緊張地攥住被子,臉頰上已經泛起了紅暈,也就沒有問他為什麼會過來,免得戳破這個傲嬌崽薄薄的臉皮。
「行,那就給你們講故事。」
姜雙玲給他們倆說了段故事,好說歹說把兩個小傢伙都哄睡了,她剛想關燈睡覺,就發現房間門開了。
齊珩站在門口,肩膀上披著件外套,房間裡的燈光打在他臉上,使得那俊美的五官更為立體深邃。
他幫忙把燈關了,留下一句話:
「早點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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