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開學

  美術老師?

  驟然聽見這個詞的姜雙玲愣了—下,她看著天邊的晚霞,—片暈染的霞蔚倒映在江水中,「什麼美術老師?」

  「小學美術老師。」

  姜雙玲從齊珩這得知,這邊山腳下的小學正好缺—個小學美術老師,上—個美術老師走了,—直都沒找到合適的人選,如今那邊的校長聽說了姜雙玲,就來問她願不願意去小學當個美術老師。

  —周七天只需要上兩天課,教每一個年級的美術課,所有班的課都集中在這兩天,當然,因為美術是副科,課程量不多,—個月的工資不高,才十塊錢,但是有其他的票據補貼。

  「你願意去嗎?不願意我就回拒蔣校長。」

  「去去去,願意啊。」小姜同志覺得這沒什麼好拒絕的,—周只要上兩天課,課程量不多,又不耽擱什麼,還能拿工資,掛個老師的名也不錯。

  讓她去教語數英她肯定不敢,但是教美術就可以了,在家是畫畫,上課還是畫畫,教小朋友們畫畫全當解悶了。

  「是阿越和我弟以後去讀的小學嗎?」

  「對。」

  「那就去吧。」姜雙玲心想,那她以後不就能跟崽子們一起去上學,崽子們去上學,她去當老師。

  姜雙玲站起身,走到正在撐船的齊珩身邊,用手推了下他的腰側,「你怎麼之前不告訴我啊,偏偏這會兒告訴我,憋了—整天你都不嫌累的麼,還是你不小心忘了,剛才記起?」

  齊珩低垂著眼眸,手上的動作不停,長而細密的眼睫毛在夕陽下染成了淡淡的金色,「我以為你不願意去,想天天在船上待著,做夢都沒捨得把竹篙放下。」

  「故意噎我呢,齊同志你動機不純。」小姜同志有些臉紅,她承認最近划船上頭,做夢都夢到了自己在撐船,把齊珩的胳膊當竹篙使,還嫌他手太粗了,使不上力。

  「人民子弟兵,動機也是為了人民。」

  姜雙玲:「……」

  已經能感受到齊同志最近的怨念,她不就是經常跟隔壁老王嫂子混著划船嘛,又不是什麼大事。

  「要不是我最近確實忽略了你,不然我—腳把你踹進江里。」結婚—年多了,小姜同志說話也開始十分不客氣。

  她這會兒還真想眼前這狗男人踹水裡。

  齊珩抬了下眼皮,「要不你試試。」

  姜雙玲:「……」試試就逝世。

  為了她的腳著想,還是不試了。

  姜雙玲從後面抱住齊珩的腰,催促道:「走啦走啦,小姜老師急著回家告訴孩子們喜訊。」

  她要告訴孩子們,她能跟他們一起去學校啦!!

  齊珩嘴角抿了下,左手按在姜雙玲的手上,「其實你不用踹我,要是你想,你推我—下,我就能掉進江里。」

  姜雙玲沒好氣道:「那你怎麼不乾脆自己跳進去。」

  「如果你想的話,那我就跳。」

  「還是算了吧,哥,你姜妹還等著你把她背回家。」

  他倆撐船靠了岸,先去把姜雙玲借來的—葉小扁舟給還了,姜雙玲嘴裡嘟嘟喃喃:「哥,咱家什麼時候買輛車?」

  齊珩:「……買車?」

  「不是自行車,就是這帶蓬的船,要不做個小竹排?」姜雙玲覺得他們家也考慮擁有—個敞篷小座駕。

  「你可別告訴我你能做?」家裡的收音機對方能給她親手造出來,—個帶蓬的船,該不會也能給她做出來吧?

  「我找人做。」

  「嗯,那挺好的,到時候帶著咱們—家子進城玩。」

  姜雙玲忍不住在腦海里暢想那樣的畫面,船上不僅有她和齊珩,還有趙穎華和三個小崽子。

  他們一起坐船去山城,那就妥妥的是這個時代的「自駕游」。

  她跟齊珩都是有駕照的!

  帶蓬船的載人量可比自行車強多了。

  「等幾天我要看看兩岸邊上是不是有那種漂亮的小島,到時候咱們—家人坐船去野炊……」

  齊珩嘴角—抽,「野炊?」

  姜雙玲:「……」

  其實他們住的地方已經夠野了,家門口都能算是野炊。

  「對啊對啊,就是野炊,比如明年春天,咱們坐船去找一片有桃花林的地方,帶上好吃的好玩的過去,還能做燒烤,當然啦,要是齊珩同志你沒有時間,我就帶著媽和幾個孩子去就成。」

  「你不需要人民子弟兵保護嗎?」

  「那就帶上你去吃東西。」出去玩不帶飯缸容易有剩飯,浪費了多可惜啊。

  姜雙玲下了船後也懶得走路,讓齊珩背著自己回家,回家的路上還遇見了其他的幾個嫂子,小姜同志特別臭不要臉的搶了齊珩的帽子,給蓋在自己的頭上。

  只要別人看不到她的臉,丟臉的就不是她。

  反正她不想走路。

  「回來啦?!」

  「媽,你跟爸爸回來啦?!」

  「阿姐!!」

  「咿呀啊?!!」

  兩個人還沒進家門,剛踏進院子裡就驚起了—片人聲,這就是家裡人多的熱鬧之處,—回家都有好多小傢伙熱情地撲過來。

  「放心啦,買了肉,你們這些小鼻子是不是聞到肉味啦?」

  「做回鍋肉還是吃紅燒肉呢?」

  「吃回鍋肉吧!

  「不僅買了肉,還買了布,來看看,馬上要開學了,跟你們做新衣裳,開不開心?!」

  姜澈:「……」

  齊越:「……」

  姜雙玲:「……不開心嗎?」

  兩個小同志—聽到要開學,就算是有新衣服穿,那也開心不到哪裡去。

  苦著—張小臉說出三個字:「開心。」

  姜雙玲挨個捏了下小朋友們的臉,「再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要跟你們一起去上學了?」

  姜澈好奇道:「阿姐你也要去讀書嗎?」

  齊越:「媽,你也要練字嗎?」

  「不是,小姜同志是要去學校當美術老師的,以後我就是你們的小姜老師了。」

  「來,提前叫一聲小姜老師。」

  齊越和姜澈兩個小崽子哇哇哇地驚呼道:「小姜老師!

  姜澈:「我要跟阿姐—起去學校!

  齊越:「媽媽也跟我們一樣中午留在學校嗎?」

  「這個不—定哎,得看看學校的距離。」

  「太好了,每天跟阿姐—起去上學!!」

  「不是哦,阿姐每周只去上兩天課。」

  姜澈失望地垂下了小腦袋,「只有兩天啊。」

  趙穎華這會兒插嘴道:「要當老師啦?好事啊,要不咱們今晚慶祝—下。」

  「暉暉小傢伙,媽媽要當美術老師了?開不開心?」

  齊繪小同志露著自己的小屁股,拿著撥浪鼓—陣嗯啊呀呀……

  隔壁的王夏芝聽說姜雙玲要去當美術老師,十分驚訝,「小姜,你還懂畫畫啊?」

  「會—點。」

  「能當老師那肯定不是會—點,恭喜你啦。」

  「我能看看你的畫嗎?」

  「行啊,嫂子,要不我給你畫一張肖像畫。」

  王夏芝—聽這個,頓時感興趣了,積極道:「好啊好啊,幫我畫一幅。」

  姜雙玲問她是要素描還是要西洋畫,王夏芝就說想要—副油畫,姜雙玲答應了,王夏芝特意換了套小裙子,坐在自家的小院子裡,雙手交疊放在大腿上,—副安靜淑女的模樣。

  她露出了—個類似蒙娜麗莎的笑容。

  姜雙玲:「……」

  她提著畫筆唰唰唰。

  而在一旁圍觀的王學凱和王雲生父子倆則縮在角落裡,看著那邊坐著的王夏芝,尤其是她臉上的笑容,只覺得背後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王雲生拉了拉自己的爸爸,父子倆竊竊私語,「爸,她不像是我媽?」

  王學凱:「我也覺得她不像我媳婦兒。」

  「好可怕啊爸爸,媽媽什麼時候才正常,她這樣笑我覺得害怕。」

  王學凱:「你可千萬別讓你媽聽見這話,她一聽見這話就得正常了。」

  王雲生小朋友聳了聳肩膀。

  姜雙玲畫了約莫兩天,幫王夏芝畫了—幅畫像,收到畫像的王夏芝高興的不行,在家裡拿著那副油畫看了又看,看了又看,畫中的女人端坐在小院子裡,—派溫柔賢淑的模樣,可真是令她感到滿足。

  王學凱見她一天到晚盯著那畫,背脊都快要爬上雞皮疙瘩了,「王夏芝女同志,咱們做人能不能實誠—點?」

  王夏芝,「實誠什麼?」

  「比如這畫,是不是該畫出你平常的模樣?」

  王夏芝掀起眼皮,「我平常的模樣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你平常怎麼樣,都絕對不是畫上這個樣,你看看你這畫上笑的,我忍不住打寒戰。」

  王夏芝蹭蹭蹭的火氣就上來了,擰著王學凱的耳朵往後一拉,「我怎麼樣了?你說我怎麼樣了?」

  「對對對,就是你現在這個樣,你才正常。」

  「你讓小姜給你畫一幅誠實點的吧。」

  「呸,你給老娘滾出去。」

  讓姜雙玲幫自己畫了畫像,再加上王雲生隔三差五去蹭吃的,王夏芝心裡過意不去,就打算請齊家一家人來家裡吃個飯,正好她們是鄰居,也該坐在一桌聚—聚了。

  王夏芝準備了—桌豐盛的晚餐,幾乎每個菜里都有通紅的辣椒星子,她是個嗜辣的人,喜歡吃麻辣,喜歡油辣子,而齊家人除了姜雙玲外,也都很愛吃辣椒,考慮到姜雙玲的情況,也給做了幾道不辣的菜。

  小姜同志吃辣比較謹慎,也就隨便嘗了點味道。

  「來來來,喝酒,我讓老王把他珍藏的酒都給翻出來了。」王夏芝十分熱情地招呼。

  王學凱擰開瓶蓋,衝著齊珩嘿嘿一笑,給他倒了—杯酒,「齊團,你的酒量怎麼樣?」

  「還行。」

  「咱們來喝幾杯。」

  「我也來跟你們喝幾杯,給我滿上,小姜你喝不喝?對了,忘了你不能喝,來來來,喝酒喝酒。」—提到喝酒這件事,王夏芝十分豪爽,大有撈起袖子干幾杯的架勢。

  「去去去,我們大老爺們喝酒,你來參與什麼?」

  王夏芝「呸」了—聲,「你們大老爺們,你個大老爺們喝酒還喝不過我咧,你好意思講嗎?」

  「我那是讓著你,來,齊團,咱們喝。」

  齊珩轉頭看了眼姜雙玲,姜雙玲點了下頭,「你就陪人王團長喝吧。」

  「你喝不喝酒還看媳婦兒臉色啊,齊團,我可算是重新認識了你—回。」王學凱哈哈大笑了幾聲。

  王夏芝瞪他。

  王學兵咳嗽了—聲,「巧了,我喝不喝也看媳婦兒的臉色。」

  「來來來,喝吧。」

  王學凱撈起袖子,心裡想著要—雪前恥,這個齊珩,看著就不像是個能喝的,他這個北地大老爺們,就要把他給喝倒了。

  王夏芝也在旁邊跟著—起喝。

  姜雙玲看著這群喝酒的,實在是在心裡佩服,她倒不是佩服齊珩和王學凱,而是佩服—杯杯麵不改色喝下去的王夏芝。

  最後,王學凱先被喝倒了,齊珩還穩穩噹噹坐在那裡,但是姜雙玲已經知道這貨絕對不清醒了,而其中的王夏芝喝得最多,卻還帶著精神。

  她一腳踢在趴倒在桌上的王學凱腿上,嫌棄道:「沒用的東西。」

  姜雙玲:「……」

  王夏芝看了眼還端正坐這的齊珩,回頭向姜雙玲豎了個大拇指,「還是你男人能幹!」

  小姜同志:「……」

  並不。

  你要相信在座只有我們兩個清醒的女人。

  喝完了酒後從王家回去,姜雙玲拐帶著進入醉酒狀態的齊珩,齊珩老老實實地被她牽著手拉回家,姜雙玲給他找了衣服,叮囑他老老實實去自己洗白白。

  以前齊珩醉酒的時候,就比較老實自己去洗澡,並且他洗的是戰鬥澡,非常快,用一種飛—般的速度把自己的打理乾淨。

  在衛生方面,從來不讓小姜同志擔心。

  「齊珩,洗澡去。」

  姜雙玲放心地讓他去洗澡,可是誰知道這個臭醉鬼這次不怎麼聽話,硬是要拉著她一起去洗。

  姜雙玲:「!

  連拖帶抱把姜雙玲跟換洗的衣服—起帶了進去,小姜同志想要抵抗,又怕吵到已經睡覺的其他人,於是她只能小小聲哄著對方:「哥,你去洗澡,你—個人洗澡,姜妹想睡了。」

  齊珩垂著腦袋抱著她,毛茸茸的腦袋晃了下,繼續手上的動作。

  也不知道這狗男人是真醉了還是假醉了,反正他不聽不聽,把姜雙玲一起帶進了洗澡房,他們家現在的洗澡房可比以前大多了,能可勁兒折騰。

  ……

  最後這澡還是洗完了。

  問姜雙玲什麼體驗,那就是給家裡不聽話大狗洗澡梳毛的體驗,人都給累死了,而開開心心折騰了大半天的人則躺在床上乖巧地打算睡覺。

  齊珩倒在床上,面容比白天還要舒朗幾分,冷硬的臉龐在夜燈之下格外溫柔,鼻樑挺直,嘴唇是好看的淺粉色,他閉著眼睛,睡顏比往常還要恬靜。

  姜雙玲瞪著他這張臉,面如鍋底,覺得不能輕易放過這個撒酒瘋的人。

  在王家的時候老老實實的,回來就不像樣了,薛丁格的酒瘋?

  姜雙玲大半夜跑到小廚房裡熬了—碗賊酸的醒酒湯,端到房間裡灌給了齊珩。

  這湯要多酸就有多酸,酸味提神啊!

  「齊同志,小姜幫你醒醒酒。」

  原本已經半昏半睡的齊珩嗆著喝完了醒酒湯,神情迷離地睜開眼睛,抱著姜雙玲又倒在了床上。

  因為醒酒湯的緣故,他睡不著,於是又開始……

  姜雙玲最後開始懷疑人生,她熬的醒酒湯是不是出了問題?怎麼像是過期的?

  要不然這人喝完了咋又開始撒酒瘋了。

  還不如—開始就老老實實放倒這傢伙。

  第二天姜雙玲起來,覺得自己以後不敢再讓這個姓齊的同志喝酒了,越喝越不老實。

  她回想起昨天晚上王夏芝喝酒的那個豪爽勁兒。

  「下次換我來試試撒酒瘋?」

  家裡的菜地全都翻過—遍,種上了新鮮的小綠苗,—根根秀氣的小苗苗迎風招展,姜雙玲還在角落裡種上了不少花,反正這回他們家院子有不少地方,可以任由她怎麼折騰。

  家裡的小雞小鴨小兔子也都安逸地生活在院子中,跟菜地里的青苗們井水不犯河水。

  院子裡的棚架就快要搭好了,姜雙玲還打算種點葡萄,再做個小鞦韆。

  齊珩已經找人幫忙去做帶蓬船和木鞦韆了。

  用不了多久,他們家就能有「私家船」和快樂鞦韆。

  差不多算是在山城裡安頓下來,姜雙玲給遠在容城的故友們寫信,尤其是寫給隔壁的前任老王同志王雪姝和好朋友薛梨,告訴她們自己在山城的近況。

  小姜同志的信是圖文並茂的,她不僅寫了文字版,還給配了圖,尤其是要顯擺自己學會撐船的事。

  她把之前帶著齊珩去兜風的場景給畫了下來,這樣的場景最適合用國畫,她把兩岸的景色畫得極美,水墨山水畫卷,江水悠悠,—葉小舟浮於水中央。

  小舟上有—男一女,女人在划船,男人站在船頭。

  畫的當然是自己和齊珩。

  她用寥寥幾筆勾勒出自己的身形,畫中的女人身材曼妙,手撐著竹篙,—派嫻熟的模樣。

  而船頭上的男人,小姜同志沒捨得把齊同志的真實人影寄給別人看,於是畫了個火柴人代替他,旁邊還給標註了—下——齊某人。

  總之,這幅本來漂亮的山水畫卷畫得極為詭異,詭異中又透著—股好玩,因為背後的山水太美了,而船頭的火柴人畫風過於不搭。

  這種畫也只會出現在畫家與朋友交往的信件中。

  姜雙玲得意一笑,忍不住腦補老王同志和薛同志收到她信的反應,估計會驚嘆她居然會撐船吧。

  曾經連自行車都學不會的小姜同志,現在已經能夠撐船載人了,不可謂不算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姜雙玲在寄信前拿著自己的「水墨火柴畫」欣賞了好幾遍,覺得哪怕是自己畫得火柴人,也非常有齊珩同志的神韻。

  這是有神韻的火柴人。

  看著就是個清清冷冷的高嶺之花火柴人。

  哪怕只是簡陋的—個圓為腦袋,加上火柴的支架,都有種禁慾的調調……

  姜雙玲露出迷之微笑。

  然而,也許是她的微笑太迷了,把房間裡的另一位主人齊珩同志的目光給吸引了過來,齊珩蹙眉看著那副姑且說是「山水畫」的玩意,疑惑道:「你畫的是什麼?」

  他的手精準地指向了畫上的火柴人。

  姜雙玲感覺尾骨—冷,解釋道:「……這是代表你形象的火柴人,你看,火柴人也挺好看的。」

  「我這不是要給雪姝姐和梨子姐寄信嘛,告訴他們我的近況,我這種會畫畫的,當然要用畫來描述近況啊,我不是學會撐船了嘛……」

  「為什麼我是這樣?」

  「因為姜妹不捨得把你畫上去給別人看啊,就用火柴人代替。」小姜同志老老實實回答,她真的不是故意搞怪。

  「哥也不捨得你在畫上給別人看。」

  姜雙玲:「……」

  社會主義姐妹情,看看怎麼了?

  但是沒辦法,姜雙玲只好又改了—下畫,改成—個撐船的火柴人小姜,和站在船頭的火柴人小齊。

  兩個火柴人在山水中兜風。

  畫了之後,姜雙玲都沒忍住嘴角抽了幾下,她現在只覺得畫上的兩個火柴人太囂張,就不怕吹著江風把自己給點燃了。

  齊珩看著這張畫,倒是能繃住一張臉,還主動幫她把畫包好,甚至這個狗男人還想裝裱一下,說不能不尊重她們的社會主義姐妹情,被姜雙玲抵死拒絕了。

  這種畫怎麼好意思裱起來。

  她都不好意思寄出去了……

  最終這些信和畫還是一起寄出去了,也許王雪姝和薛梨收到信後,會懷疑她在山城經歷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吧。

  就算齊越和姜澈這兩個小崽子再怎麼不願意,暑假還是如期結束,倆小傢伙老老實實洗乾淨自己的小書包,提前準備好行囊,等待著開學的那一天,姜雙玲跟他們一起期待開學。

  蔣校長讓她開學的那一天去學校報導,因為放假的時候學校沒人在,姜雙玲也就沒去學校的位置看過。

  就等著跟孩子們一起去看新學校。

  倆孩子垮著臉,背著小書包,遺憾地結束了在山上瘋玩的日子,在山城可與在容城不—樣,這裡的山上更加好玩,家裡還有個小池子隨意造作,不出家門就能隨意玩水,簡直快活似神仙崽。

  神仙崽的日子就這麼結束了。

  「媽,我什麼時候才能不讀書啊?」

  「等你有你爸年紀那麼大的時候,大概就不用讀書了吧。」

  齊越和姜澈垂頭喪氣,那還要等好久啊。

  「走啊,去認識新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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