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空淡淡的柔光籠罩在整個人間,在萬壽宮周邊一處的山林之中躲藏著無數的活死人,這些人都是瑤姬仙女用無上神力聚集而來的,在淡淡的柔光之中,這些僵硬了的活死人眼睛之中也開始緩緩的有神了,他們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和月光並排起舞的那個人,漸漸的那呆滯了的眼神也開始有了一些神色。
隨著月光之中,瑤姬雙手舞動的越來越快,那平靜的光芒也開始變得波瀾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受到瑤姬的影響還是一種巧合,天空之中突然颳起了一陣清風,幾片滄黃的樹葉緩緩的從天空之中飄落而下,像是受到了召喚一般無數透明的靈魂就朝著那些樹葉飄了過去。樹葉那複雜的脈絡在這個時候變成了一條條的血管,竟然隱隱的要變成人的樣子。
站在茅山派別院之中的我雖然看不到這一切,但是能夠感覺到,在這個世間每個我經過的角落都有生命在氤氳。
那些生命的氣息越來越強大,空中瑤姬的氣息卻是越變越微弱了起來,看的出來,要一個人幫助這麼多人復活,即便是天帝的妹妹,瑤姬的法力還是維持不了的。
想到這裡,我再也沒有猶豫,在陳景皓驚訝聲中騰空而起,飛到了瑤姬的面前,說道:「殿下,我來幫你。」
瑤姬沖我點了點有,於是我手就搭在了她的手腕上,通過她的手腕,不斷的朝著她的手心輸送著我的靈力。
天地間,那幾乎停滯的生命之源在這一刻又快速的恢復了過來,無數的生命再次孕育了起來,我心中又是欣喜又是焦急,巴不得這些因為我而死的人能在下一秒就復活起來。可是下一秒,突然從九天之上傳來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直直的朝著我們的頭上打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仙女瑤姬鬆開了我的手,「哇」的一口鮮血就奔了出來,直直的朝著地上墜落而去。
「殿下。」看到這裡,我趕緊俯衝了下去,在瑤姬要墜下地上的時候伸出手接住了她,只見瑤姬臉色蒼白,嘴角還掛著一絲淡淡的鮮血。
瑤姬雙眼緊緊的閉著,我伸出手替她輕輕的把了把脈,她身體之中的靈氣絮亂,脈象十分的不平穩。我趕緊從衣服之中掏出了七根長針,插入了瑤姬的手腕之中,幫助著她將體內那些不穩定的氣息都都給排除了出去。
我又喊叫了幾聲之後,瑤姬才緩緩的抬起頭朝我看了過來,苦笑了一聲,說道:「將軍,對不起,我失敗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殿下不必自責,我們在想辦法,我扶殿下你進屋去休息。」
瑤姬沒有在說話,他本身已經很脆弱了,沖我輕輕的點了點頭,就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我將瑤姬送到了房間,幫她調理了一些氣息之後,就走出了房間。
已是深月,月光已經移向了中天,看著那不斷還緩緩的朝著西邊移去的月亮,我知道,不久之後,天就要亮了。
一夜就這樣過去了,又緩慢又很快。
「是天帝嗎?」就在這個時候,紗籠走到了我的身邊,轉頭朝我看了過來,輕聲的開口問道。
「你說呢?」我轉頭朝著紗籠看了過去,紗籠沉默了下來,沒有說話。
安靜的黑夜之中,傳來了陣陣的蟲鳴聲,無比的安詳。
有時候,變成山林間的一隻蟲子,也不錯吧。
「幹嘛,你在想什麼呢?」紗籠轉頭朝我看了過來,開口問道。
在幽深的蟲鳴聲之後,我轉頭朝著紗籠看了過去,說道:「我在想,天亮了,我們該何去何從。」
「你說呢?」紗籠轉頭朝我看了過來,開口問道。
我靜靜的望著這深邃的黑夜,淡淡的星光在黑夜之中閃爍著,「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竟然三界六道的共主天帝不把凡人的性命當性命的話,那他就不配做我們的天帝,我要親手殺了他為那些無辜冤死的亡魂報仇。」
紗籠輕輕的一笑,走到了我的身邊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我和你想的一樣,這樣的天帝不配做我們的天帝,他該死。」
我又沉默了下來,深深的嘆息了一聲,說:「只是有些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太難太難了,天帝掌管天庭,有數十萬天兵天將我們怎麼又是天帝的對手。」
紗籠說:「瑤姬這幾千來,已經統領妖界了,瑤姬說了明天就去三清神殿下面將那些妖都帶出來,我們一起攻打妖界。」
聽到紗籠的這話,我苦笑了一聲,妖界攻打天界簡直是以卵擊石,要是能夠攻下天界的話,妖界也不至於就是妖界了。
「還有將軍,你不是和修羅界的天魔熟嗎,到時候到了修羅界,你請求修羅界出兵,有修羅界和妖界兩界兵馬,應該可以和天界一戰了吧?」紗籠信心滿滿的說道。
我依舊眉頭緊緊的皺著,我當然也有想過修羅界,只是天界隔在人界和修羅界之間,想要和修羅界取得聯繫的話,必將橫跨天界,也就是說必須先把天界攻擊下來下能夠聯繫到天界。
要是能攻下天界的話,自然也就不用修羅界幫忙了。
紗籠聽完我的這些話之後,也愣了一下,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之後只見紗籠抬起頭朝我看了過來,臉上滿是複雜之色。
「怎麼了?」看到紗籠這個樣子之後,我不解的開口問道。
六道輪迴,上三道為仙道,修羅道,人道,下三道餓鬼道,地獄道和畜生道。
紗籠說道:「妖道就是我們常常說的畜生道,已經可以幫我們了,地獄道是窮兇惡極的存在,不好拉攏不說,沒準還會引火上身。現在唯一能夠團結的便是餓鬼道了……」
「你是說鬼界嗎?」我看著紗籠,說:「你覺得鬼界會幫我嗎?」
「怎麼,怎麼不會?」看到我這樣的表情,紗籠有些心虛了起來,開口問道。
我說:「鬼道的鬼王是血色懷柔,要不是小城攔著的話,血色懷柔恨不得把我殺了,你說她會可能會幫我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畢竟無論是善魂也好還是惡魂也好,都是你的女兒,這世界上哪裡會有女兒永遠嫌棄父親的呢。」紗籠說道。
我沉默了下來,良久之後不等紗籠開口說話,我率先說道:「紗籠,時間不早了,我想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說完,我就朝著我在的別苑之中走去。
我背後的紗籠怔怔的望著我,衝著我大聲的喊道:「葉城,試試吧,不試試怎麼知道呢,現在是關鍵時候,最後一戰,要輸了就真的輸了。」
我沒有停下來,快步的朝著前面走去。
其實不想著鬼界幫忙的原因,不是因為擔心血色懷柔不肯幫我,恰恰相反,我擔心的是血色懷柔捲入這場戰爭之中來。
她是我的女兒,經過了今夜的事情之後,我不想在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了。雖然我很自私,但是我的心中也清楚,即便是鬼界加入我們,我們能贏下天帝的希望也是十分的渺茫,要是三界聯合起來能夠打的過天界的話,這幾千萬年的時間之中,天界早就不知道被攻下多少回了。
唯一能夠和天界抗衡的力量,就只有修羅界了,只要能夠聯繫上修羅界就有戰勝天帝的希望。
柔和的月光,幽幽的竹林,在我心思重重路過師姐房間的時候,我意外的發現師姐房間裡面竟然有燈光,我愣了一下,今天一晚上都沒有見到師姐,師姐在房間幹什麼,這麼晚還不睡?
於是我走進了師姐的別苑之中,還沒走進別苑裡面的時候我,我就聞到了空中有一陣淡淡的香味,這是龍延香的味道。
龍延香可以遮蔽天帝的眼睛,師姐竟然在這個時候點燃了龍延香,她在做什麼呢。
於是我更加的好奇了,走到了門前,探出頭朝著門裡面看了過去。只見在昏暗的燈光之中,師姐正趴在地上看著一群紅色的蟋蟀,陣陣清脆的蟲鳴聲就從房間之中傳了出來。
接著只見師姐從口袋之中拿出了一個小的黑色的竹筒,在地上倒看一些白色的粉末在地上,這些蟋蟀就真相的爭奪了起來。
很快,在地上多出了一個字,歪歪扭扭的,像是天字。
看到這一幕,師姐的眉頭就皺了起來,穿著苗族服裝的她臉上就閃過了一絲疑惑之色,抬起頭朝天空之中看了一眼,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我推門而入,地上的那些蟋蟀嚇了一跳,又重新亂成了一團。看到我走進來之後,師姐先是嚇了一大跳,接著說道:「小師弟,你怎麼進來都不敲門呢?」
我疑惑的看著地上那些蟋蟀,說:「師姐,你在干什呢?」
「找人啊。」師姐笑的說道。
「找人?找誰?」我愣了一下,疑惑的問道。
師姐拿起了地上那根頭髮,說:「當然是找清淺了……」
「找清淺,就用這蟲子找嗎?」我抓起了一隻蟋蟀,那蟋蟀尖聲叫著,不斷的想要饒我,我就鬆開了手,蟋蟀就飛到了一邊去了。
師姐「嗯」了一聲,說道:「沒錯,這是最近小珊瑚他們在玩蟋蟀的時候,我突然想到的一種辦法,這些天我們用盡了各種辦法都沒有清淺的一點下落,所以我打算用新的辦法找找。」
「那麼找到了嗎?」我問道。
師姐開口說:「有一點點線索了,有心插柳柳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這些蟋蟀組成了一個『天』字,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清淺現在可能就在天界。」
「在天界。」聽到師姐的這句話,我的眉頭也跟師姐一樣,緊緊的皺了起來,看來清淺很有可能就是被天帝給抓去了。
要是清淺真的是被天帝抓去了的話,這一切就十分的麻煩了。不管清淺是不是被抓到天界去了,現在一切的擔憂都是多餘的,我不再說話,又看向了那安靜的天空,銀河點點,星空美麗。
我突然想起那天庭之中那紫色的黑夜來,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天庭之中的夜色了,現在是時候去看看了,也許這場戰爭會死很多人,但是不打這場戰爭,會死更多的人。
「啊,師弟,你快看,快看這群蟋蟀。」就在我這樣想著的時候,師姐驚訝的聲音傳了過來,聽到師姐的話之後,我低頭朝地上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