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奶奶說要幫我出手收拾家言那小子,我和郁桐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轉頭望著奶奶。只聽郁桐開口問道:「奶奶,淨明道三位長老都是你一手帶大的,那你是不是活了快兩百多歲了啊?」
奶奶搖了搖頭,說:「沒有,其實我比青雲子他們大不了多少,因為我是她們的師姐,所以當年在萬壽宮的時候這三個小毛孩都跟著我的屁股後面轉,後來我離開了萬壽宮,也就很少和他們見面了。」
「奶奶,你,你也是淨明道的?」我望著奶奶問道。
奶奶沉默了下來,似乎對於淨明道她有太多太多的回憶,然後只聽奶奶說:「哎,都是往事了,小城你先休息去吧,明天我就帶你去要你的師姐。」
夜色寧靜,睡夢安詳。
這是這二十年來,我第一次睡的這麼安心,因為奶奶的到來給了我巨大的精神力量。記得小時候我怕黑,但是只要奶奶在身邊,我就十分的安心。
清晨的鳥聲在屋外清脆的叫著,陽光照進了我的房間,照到了我的床頭。我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奶奶,奶奶正慈谿的看著我,見我睜開眼睛後,奶奶說道:「小城,你醒了,來吃早飯。」
我穿好衣服後,扶著奶奶就一起出了房間,來到客廳,我便看到柳清淺和郁桐互相對峙著,在她們兩個中間,懷柔一臉焦急的表情,不斷的勸解著什麼。
我這才想起柳清淺和郁桐在近三百年間都是冤家,如今兩人再次見面遠看就要打起來了,這個時候奶奶咳咳了一聲,說道:「小城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什麼時候給奶奶找個媳婦啊?」
奶奶的這句話很快就引來了郁桐和柳清淺的注意,兩個人身上的殺氣瞬間消失,一齊走到了我奶奶的身旁,一人攙扶著奶奶的一隻手臂,清淺柔聲的說道:「奶奶,我叫柳清淺,柔兒是我和葉城的女兒……」
郁桐在一旁說道:「奶奶,別聽她瞎說,柔兒是我的徒兒,他的父親是楊民楊。」
「楊民楊難道不是葉城嗎?」柳清淺轉頭看向郁桐。
郁桐毫不退讓,說:「那也只是轉世。」
「師妹,你這三百年來都和葉城作對,這一次你來又想要做什麼?」柳清淺鬆開了奶奶,緊緊的瞪著郁桐。
郁桐也冷冷的說道:「柳清淺,這三百年來想要殺葉城的明明是你吧,你這次來到葉城的身邊,又想要幹什麼?」
「那個,太奶奶柔兒帶你出去散步。」懷柔見我向她投來求救的目光之後,竟然跑到了奶奶的身邊,扶著奶奶就走出了廳堂。
「奶奶,孫媳婦陪你一起去。」柳清淺見狀之後,趕緊跟了上去。
「奶奶,我這裡有從苗疆帶來的紅色蛐蛐,送給您老人家玩啊……」郁桐也追了上去,只留下了我一個人站在客廳怔怔發愣。
「咳咳咳……」一聲咳嗽聲在我身後響了起來,我轉頭朝身後望去,只見陳景皓抱著他的桃木劍正滿臉笑意的看著我,說:「葉城,叫你到處留情債吧,我看你乾脆直接跟著我去茅山派雙修得了……」
「雙修?」我全身雞皮疙瘩就冒了起來。
陳景皓愣了一下,然後趕忙說道;「不不不,我想說的是清修,清修。」
早上就在這樣的氣氛中度過了,吃完早飯之後,我和奶奶就一起出發前往萬壽宮。因為陳景皓他們多多少少都受了一些傷,所以奶奶讓他們在家裡等候消息,雖然清淺她們有幾分擔心,但是奶奶的話,她們不敢不聽,只能是乖乖的在家中等著我們。
這次在來到萬壽宮,萬壽宮已經褪去了白紗黑帶,恢復了往日輝煌雄偉的樣子。但是宮門依舊緊緊的閉著,在宮門上面貼著一張通告,上面寫道:「因修繕宮殿,萬壽宮將暫時不對外開放,開放時間再行通知。」
門口一些想進去上香的香客看到門上的公告之後,一臉失落的表情,轉身緩緩的下了台階。
我伸出手輕輕的悄悄宮門,裡面卻沒有任何的回應。奶奶卻是不急不慢,伸出手在門上輕輕的敲了兩下,過了足足一分鐘後,奶奶再敲擊了第三下。
可是門內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就在我以為沒人聽見的時候,只聽「吱呀」一聲,萬壽宮宮門開除了一條細縫,一個年輕的弟子從裡面探出了腦袋,說道:「淨明?」
奶奶立刻接道:「忠孝。」
我不解的望著奶奶,說道:「奶奶,這些都是暗號嗎?」
奶奶「嗯」了一聲,說:「不錯,這些暗號只有淨明道的人才知道……」
聽到奶奶的這句話,那弟子連忙打開了宮門,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不過這些人看向奶奶的表情則是十分的奇怪,估計是在思索著怎麼在淨明道中沒有見過這個老太太。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很快就有弟子認出了我來,那弟子臉色大變,但是礙於我身邊這個老奶奶的原因,他也不敢直接對我動手,而是迅速朝高明殿的方向跑去。
來到高明殿的台階前,只見前面整齊無比的站著數百個淨明道的弟子,這些弟子都換上了平時典禮才穿的華麗道袍,帶上了道冠,像是在進行著什麼儀式。
我走近一看,只見我的師姐被綁在一個高台上,下面堆滿了柴火,這些淨明道的人既然想要燒死我的師姐。
「家言老頭,都說淨明道是名門正派,現在你既然想要活生生的燒死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你對的起淨明道這三個字嗎?」被綁在高台上的許諾不慌不亂衝著身後高明殿中的家言看去。
家言穿著一身深紅色的道袍,身上的服飾已經告訴了我,他現在接任了淨明道新一任掌門了。不過今天的家言看起來卻是比昨日要頹喪了很多很多,可能是昨日的天師大法吸收了他太多的精力。
家言冷冷的說道:「培育屍魂紅孩的都不是好人,殺了你也是替天行道。」
許諾衝著家言喊道:「你個臭老頭子,培育屍魂的是郁桐又不是我,有種你去找郁桐去啊,打不過郁桐打我一個晚輩,這就是你們淨明道積攢了千年的道義嗎?」
家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冷哼道:「你和郁桐是一夥的,今日殺了你,明日在殺郁桐葉城他們。」說完,家言抬起頭朝天空看了一眼,「時辰到,行刑!」
「住手!」遠看那些拿著火把的人就要朝柳清淺扔去,我趕緊沖了出來,出現在了高台下,緊緊的瞪著那些拿著火把的人。
師姐看到我之後,臉色又是感動又是擔憂,衝著我大聲的喊道:「師弟,你快跑,這些淨明道的弟子都瘋了,他們會殺了你的。」
家言看到我沖了出來之後,臉色頓時就拉了下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厲聲喊道:「葉城,你來的正好,把他給我抓起來,一起燒死祭天!」
「咳咳咳……」就在這些淨明道弟子要開始行動的時候,一陣咳嗽聲響了起來,「小言子啊,這麼多年不見,脾氣這麼變得這麼暴躁了起來啊?」
家言聽到那人的話,臉色頓時寫滿了不可思議,抬起頭怔怔發呆的望著前面。這些淨明道的弟子也紛紛轉過身,朝著說話的人看了過去。
陽光灑在廣闊的萬壽宮中,一個老太太邁著健碩的步伐踏著萬壽宮的台階一步一步朝著高明殿上走去,從這個老太太的身上無形的散發出了一股強大的氣息,兩旁的淨明道弟子紛紛讓開了一條道路。
家言緊緊的望著這個朝自己走來的老人,他的身體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激動,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師…姐……」終於,家言用顫抖的聲音喊出了那兩個字。
淨明道在場的所有弟子聽到家言的這句話後,都瞠目結舌的望著我奶奶,一個個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這老太太也是我們淨明道的嗎?」
「我們淨明道什麼時候有過女弟子?」
「怎麼沒有?我們二十五年前還有一個叫蘇歆的師姐呢,你們不記得了?」
「不,她不是蘇歆,她可能是傳說中的那個人,萬桃兒,萬長老!」一個年齡稍長的的中年弟子說道。
聽到這弟子的話,這些淨明道弟子紛紛朝中年看了過去,「萬長老,是誰啊?」
「我曾經聽我師父說過,萬長老是淨明道近千年來最有天賦的弟子,青雲子掌門,家顯家言三位師公的道法都是由萬長老交的,萬長老即是三位師公的師姐又是三位師公的師父……」那中年說道。
「師弟拜見師姐,恭迎師姐回宮!」奶奶走到家言的面前後,家言恭敬無比的向我奶奶彎腰行禮。
淨明道三百弟子整齊的彎腰行禮,齊聲跟著喊道:「弟子拜見師公,恭迎師公回宮!」按照道教的規矩,不分男女,長輩都稱呼為師叔或者師公。
許諾看到這一幕之後,驚訝的轉頭朝我看了過來,開口問道:「葉城,這老婆婆是誰啊,這麼大的架勢?」
「她是我奶奶……」我開口說道。
聽到我的這句話,許諾驚訝的下巴都掉了下來,不可置信的道:「你,你奶奶?」
「嗯!」我點了點頭。
許諾倒吸了一口涼氣,說:「沒想到師弟你小子背景這麼的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