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郁桐的真正面目會以這樣一個場景出現在我的面前。石門裡面,郁桐也滿臉複雜的看著我。
「怎麼……怎麼會是你?」我緊緊的看著面前的這個人,驚訝的開口問道。出現在我面前的這個人,不是別人,赫然是在永樂大宅中和我們分開了的紗籠。
不,不,紗籠怎麼會是郁桐?肯定是我看錯了,一定是我看錯了。我緊緊的盯著郁桐,郁桐也靜靜的看著我。
「是我,你一定很驚訝吧?」郁桐滿臉冷笑的開口問道。
我有些接受不了面前的事實,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起來,說:「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是你?」
郁桐一步一步從石室外面走了出來,依舊冷淡的說道:「我們先去找點吃的再說吧,不然的話,出來就餓死了還真是不划算。」
「不用找了,這裡就有……」我指向轉角處的一些即食餅乾和幾瓶水,這些東西應該是師姐他們丟下來的。
郁桐從我的身邊輕輕的走過,彎腰將地上的餅乾撿了起來打開後,拿起了一塊餅乾分開成了兩半,朝我遞來了一半,開口說道:「吃吧!」
我不解風情的說道:「這裡有很多,不用分開吃了。」
郁桐聽到我的這句話,微微的怔了怔,然後苦笑了一聲說道:「說的也是……」
接著,郁桐背靠著牆壁一邊吃著餅乾一邊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郁桐還是紗籠,你一定知道轉世投胎吧?」
我「嗯」了一聲,說:「知道……」
郁桐接著說:「一個人無法活到三百多歲,但是記憶卻是能夠通過特殊的秘法長期的保存下來,三百年前我死後,按照我生前的吩咐,在清朝皇室的監督下我的記憶被樂家的人抽離了出來,等到我重新轉世後,記憶便被植入了那個重新轉世的我的身體中……」
人轉世之後,原本不該有前世的記憶的,而郁桐通過特殊的手段將第一世的記憶植入了後世之中,某種意義上來說,郁桐是得到了一種重生的。
「所以說,紗籠其實也就是郁桐的轉世?紗籠就是郁桐,郁桐就是紗籠了?」我看著郁桐,開口問道。
郁桐說;「也不完全是,紗籠也有自己的記憶,當紗籠的記憶覺醒了的時候,郁桐的記憶則會暫時隱藏起來,紗籠就重新作回了紗籠,但是因為記憶混亂真正的紗籠其實就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不知道自己是誰,自己從哪裡來,她會去尋找自己的記憶……」說到這裡,郁桐停了下來,說:「當紗籠的記憶開始漸漸找回的時候,紗籠就是紗籠了。」
我苦笑了一聲,說:「你的記憶那麼的強大,紗籠怎麼可能會是你的對手?」這點有些類似於白逸陽想要將我的身體強占一樣,但是郁桐的手段顯然要聰明的多。
「那黑衣紅疤男陳凡說的那個能夠輕易將你擊敗的秘密,就是指的你的身份嗎?」我問道。
郁桐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不錯,當我做回紗籠的時候,就會忘記所有的苗族巫法,除了能夠通過桐魚看到未來以外,什麼都不會,其實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而已。」
我仔細的想著,我和紗籠認識的這些天,紗籠好像真的沒有動用過什麼法術。要是我趁著郁桐變成紗籠的時候,動手對付她的話,簡直是輕而易舉,也難怪陳凡說只要知道郁桐的秘密,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都能夠輕易的打倒她……
想到這裡,我又轉頭看了郁桐幾眼,開口問道:「所以說,你現在是郁桐還是紗籠?」
郁桐說:「我也不知道,現在的我,即有郁桐之前的那些記憶,也有紗籠的記憶,我,我,我,我也不知道我是誰!」說到這裡,郁桐怔怔發呆的望著我,問道:「葉城,你說我……我到底是誰?」
郁桐被我這麼一問,她開始變得混亂了起來,只見她伸出手緊緊的捂著自己的腦袋,不斷喃喃自語重複著說道:「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我伸出手撿起了地上的那張面紗,遞到了紗籠的面前,開口說道:「帶上面紗你就是郁桐,脫下面紗你就是紗籠,沒有什麼好糾結的!」
聽到我的這句話,抱著腦袋的紗籠緩緩的抬起頭朝著我看了過來,她的眼神中滿是複雜的看著我,問:「葉城,我問你,你希望我是紗籠還是希望我是郁桐?」
我從手中的袋子中將餅乾拿了出來,一邊吃一邊說道:「不管是紗籠還是郁桐,你只要做自己就好。」
紗籠將手中的面紗重新帶回了臉上,那雙清澈的眼神在我身上打著轉,開口說道:「葉城,和你在一起的這些天,是我這些年來最開心的日子,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希望若是有一天我們在戰場上相見的話,你不要對我手下留情。」說完,郁桐從我的身邊緩緩的走了過去。
我轉身看著郁桐的背影,她的背影有些孤寂,在她的手臂上還纏繞著我給她綁好的白紗,郁桐還是郁桐,性格還是如此的固執,竟然她選擇了做回郁桐的話,我也沒有再干涉。
「這個給你!」就在我準備休息一會兒起身的時候,郁桐突然轉過身將一條長命鎖就朝著我扔了過來,正好掉落在我的手中。
我低頭朝著手中的長命鎖看了過去,只見銀鎖上刻著「懷柔」兩個字,郁桐用我從來沒有聽見到過的溫柔語氣說道:「三百年前就給懷柔打好了,我一直都給不出手,你幫我送給我的那個小徒弟吧……」說完,郁桐再也沒有說話,轉身就朝著前面走去。
「郁桐!」我開口叫住了郁桐,隔著老遠的郁桐再次轉過身朝著我看了過來,我舉起手中的長命鎖在空中晃動了兩下,笑著說道:「謝謝你這麼照顧我的女兒,和你在墓室的這些日子也是我最難忘的,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你不要手下留情了哦。」
郁桐輕輕的一笑,說:「放心吧,不會的。」
終於,在我的注視下,郁桐消失在了我的目光中。我將銀手鍊收好後,回頭朝著身後的密室看了過去,石門在這個時候又開始緩緩的關上了。
我這才發現這個石門在裡面根本就打不開,而在門外面只要輕輕一扭動金簪子就開了。
可是我又想起了一個問題,師姐他們之前不是就在外面嗎?怎麼沒有幫我開門?看著這凌亂不堪的密道,看來師姐他們幾個應該是和年羹堯發生了劇烈的衝突,很有可能師姐他們遇到危險了。
想到這裡,我轉身就要朝著身後跑去,剛剛跑出兩步我又想起了金簪子的事情。接著我的目光就落在了身後還插在石門中的金簪子上面。
在金簪子的上空,還不斷的有水滴落下來,正好就滴露在了金簪子上,我發現金簪子在這個時候開始緩緩的掉色,金子本是這個世界上最保值的東西,水滴石穿,沒想到金簪子竟然在這個時候開始脫色了。
不對啊,水滴石穿是不錯,但是這是金子。怎麼可能會輕易的被水給低落掉色呢?
想到這裡,我伸出手在金簪子上面輕輕的摸了摸,然後放在鼻尖嗅了一下,眉頭就皺了起來。這上面滴露的水不是普通的水,赫然是遇金易腐蝕的水。而且這金簪子插在這裡少說有十幾天的時間了,這才開始掉色,可見這其中肯定有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