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皇宮,李賢妃已知道夏州党項戰敗,因為整個宮廷都在慶賀。🐍😂 ➅➈şн𝓤𝔵.ᑕ𝕠м 🍮🎁宮裡比平素更熱鬧,唯獨李月姬呆在自己的臥房裡不出去。
今天是眾嬪妃去滋德殿拜見二符皇后的日子。她宮裡的宮婦宦官來提醒了兩次,她也不去。
反正到了滋德殿也沒人理她,過去白白受氣。而且現在她也不怕被懲罰,平夏被滅,她的父親生死不明,現在的身份叫她覺得活不下去了。
李月姬是來聯姻的,如今已不用聯姻,人們都覺得她的賢妃封號很快就會被廢。
李月姬想到了死,這些天一直在琢磨這事。宮廷里沒有兵器、毒藥,想來想去只有上吊比較省事。掛在房樑上的事,來來回回在她腦子裡浮現了無數遍。
昨夜她把兩件衣服剪開,搓了繩子,什麼都準備好了,但真正要實施卻並不容易。不知為什麼,一個人尋死原來如此之難,特別在她情緒低落卻比較冷靜的時候。
她為自己找到了藉口,想知道李彝殷的生死,再尋死。
……一番蹉跎,滋德殿內一眾嬪妃女官已向上位御塌上的符二妹屈膝告辭。
尚宮張氏和杜氏二人留在符二妹的身邊,等人一走,杜氏立刻提醒道,「李賢妃竟然沒來。」
符二妹道「興許她心境不太好,她是党項人。」
張氏與杜氏對望一眼,輕聲道「這是對皇后不敬。皇后可曾經正大光明地問罪,讓別的人也看著皇后的威嚴。」
符二妹皺眉道「她是夏州人,在東京無依無靠,如今娘家又遭難,我再欺負她,是不是太過分了?」
杜氏道「正因如此,皇后懲罰她,不會有任何人替她說話。」
張氏也道「她既然是大許皇帝的妃子,這麼久了養不熟,心還向著外面。再說,御下之道,重在尊卑有序。」
符二妹十分猶豫。
就在這時,便有人道「大符皇后娘娘回來了。」
不多時便見符金盞在前呼後擁中進殿來了。她穿著紫色的圓領官服,頭戴幞頭,剛從前廷辦公回來,沒戴首飾,裝束十分簡單,一副男子的打扮。不過那圓領綾羅本來就軟,被那豐腴的胸脯撐起來,更顯眼;淡妝素裹的膚色玉白,帽子下面的鬢髮更顯烏黑。
「大姐!」符二妹喚了一聲。
張氏等人則將手抱於腹部,屈膝蹲下去,「奴婢拜見皇后娘娘。」
一屋子的女子,個個長得如花似玉,或站或半蹲,款款有禮姿態不一,在這華麗明淨的宮殿中,確是一道賞心悅目的風景。👺😂 ❻❾丂hU𝔁.𝐜𝕠ᵐ ☜☠
金盞輕輕一拂袍袖,「免了。二妹還能應付後宮之事麼?」
符二妹頓時道「正有一件事不知該怎辦才好。」
金盞一聽,微微側首,身邊的宦官宮女紛紛執禮道「奴婢告退。」
符二妹遂把李月姬一聲不吭,不來面見皇后的事說了一遍。
金盞聽罷立刻說道「前幾天劉仁瞻不是派人進貢了一盒東北人參?你派人送兩根過去,讓李月姬調養好身子,安撫一下。
她不來問好,是因身子不適。」
張氏等人一臉不解。
金盞微笑道「陛下征平夏回來,李月姬還是賢妃,不會有何變化。
平夏之戰很順利,以陛下的性子,正該是拉攏党項人的時候了。李月姬本來就是賢妃,這不是表明態度的最好法子麼?」
幾個宮婦恍然道「原來如此……」
符二妹道「劉仁瞻不是平州大將麼,我只道禁軍將士敬重大姐,連邊關大將也討好起大姐來了。」
金盞笑道「他不是討好我,是因為陛下封了折德扆夏國公,又不敢送金銀財寶,怕我不收失了臉面。」
符二妹沉吟道「不知陛下何時能回京……」
……
宦官宮女捧著紅綢包著人參來到李月姬的宮裡,把金盞的話說了一遍,要李月姬將息身子。
李月姬身邊的宮婦特意問「請問公公,是大符皇后的懿旨,還是二符皇后的旨意?」
宦官道「二位皇后都在,她們是一樣的話。」
宮婦感謝了一通,送宦官出門。
很快宮婦回來,說道「皇后娘娘都是厚道人,奴婢原以為這事要遭了。要是在前朝,賢妃娘娘現在這光景,定要被拿來做給猴兒們看……」
李月姬「唉」地嘆了一聲。
宮婦好言勸道「賢妃娘娘,天無絕人之路。您這相貌身段,就算不靠娘家,也有機會,何況二位皇后都沒有對付您的意思。」
李月姬忍不住說道「你要是像我這般,整個部族都被武力征服了,就會明白我的屈辱。周圍的人看我,就像看喪家之犬。」
宮婦道「有些事您可能意會錯了。別人待娘娘不好,並非因你是党項人,而是娘娘不得勢。」
李月姬皺眉道「哦?」
宮婦道「奴婢真得說幾句哩。這婦人哪有一直在娘家的?不論什麼地方,嫁出去的女子就是人家的人,皇室才是你的歸宿。一個婦人,不好生經營在婆家的位置,還能去哪?」
她湊過來,在李月姬耳邊悄悄說道「我聽一個宦官說,連大符皇后也給官家縫衣服、服侍穿衣膳食。您見過大符皇后的,她多厲害呀!就算是皇帝,也和別的兒郎一樣,自家女人待他好,照顧他,他心裡能把你當自家人的。」
李月姬不動聲色道「你懂的挺多呀。」
宮婦有點不好意思道「實不相瞞,奴婢入宮前嫁過人,夫君死於戰亂。前朝中原還一團亂,宮廷選宮女規矩也不嚴,最愛選寡婦,又能順便接濟處境不堪的百姓。連前朝皇帝的嬪妃也很多寡婦。」
李月姬的注意力被轉移,好奇道「還有這樣的事……」
宮婦道「沒什麼不好。經歷過事兒的婦人,知好歹,懂疼人。像賢妃娘娘這般大家閨秀,福享慣了,好日子也嫌……」
她說到這裡,忽然回過神來,急忙伸手輕輕打自己的嘴「奴婢亂說話,該死!」
李賢妃不動聲色,也不責怪,這婦人話多,又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