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紹收到奏報,軍器監鑄造出了一種鐵鑄大炮,已成功試驗發石。💥💥 6➈SᕼUⓍ.Cό𝓂 🎃💞
他便親自前往北苑火器坊教坊觀看,讓昝居潤陪同。及至地方,郭紹看到了幾樽短又_粗的大炮,通身鐵鑄,炮管上還箍了六道鐵環,模樣看起來十分怪異,和他印象中的大炮樣子完全不同;眼前這玩意,看起來不像炮,倒像一個長溜溜的油桶!
昝居潤道:「咱們奉旨鑄造出了兩種炮,這一種最大,重五百斤!炮口直徑九寸六分約近三百二十毫米,炮長四尺……」
郭紹點頭示意自己在認真聽,心裡想這口徑、長度的比例只有四比一多,難怪看起來像個桶。「桶」底還有個底座,是為了固定炮身的木質底座,所以看起來十分奇怪,不太像火炮。
昝居潤繼續道:「可發射一百多斤的石彈,射程六百步!」
「應該是炮口斜上拋射?」郭紹立刻問道。因為這麼粗_短的口徑,這麼大的石頭,不可能能平射打太遠,出膛沒多遠肯定直接撞到地上了。
果然昝居潤道:「只能如此,和拋石車一樣發射。不過臣以為此炮要遠好過拋石車,射程更遠,石彈更重威力大。而且鑄造鐵炮的耗費比製作拋石車少,也不容易壞;拋石車很容易損壞。火藥炮唯一不如意的地方,裝填很慢。」
郭紹下令試驗。眾工匠便上來搗鼓著裝填,將火藥用簸箕倒進去,然後一個大漢抱著一塊滾圓的石頭放了進來,還填土塞緊縫隙。 郭紹則在遠處的木案旁坐下來,一面觀察一面寫寫畫畫計算了一通。按照昝居潤的描述尺寸,照體積公式一算石彈的球形體積……然後石頭的密度大概是水的三倍,郭紹很快估算出,石頭的重量確實有一百來斤!
這事工匠們把一根紙包紅藥的引線從大炮底部的小孔放了進去,喊道:「稟陛下,卑職等要點火了!」
郭紹放下毛筆拿手指堵住耳朵,沒一會兒,一個人拿火把點了引線,迅速燃了進去。忽然「轟」地一聲巨響,木案上的毛筆都被震得跳了一下,便看見炮口火焰噴_出,濃濃的白煙騰起,一枚石頭以看得見的軌跡朝半空飛去。好一會兒,才落到了遠處的草地上。
郭紹眺望遠處,見那邊有一道作為靶子的磚包土牆。大伙兒陸續又放了幾炮,其中一炮砸中了城牆,很遠的地方都能聽到石頭撞擊的聲音。♝💙 ❻➈𝓈𝓱u乂.𝕔𝓸𝕞 💲😎這時郭紹便翻身上馬,與一行人跑馬至落地點觀看。草地上三個大坑,都是石炮砸的,而前面那堵土牆被一枚石頭砸中,雖然不可能坍塌,但是上面的女牆和包磚都被砸了個稀巴爛!
眼前這光景,立刻讓郭紹想到了,這玩意可以用來攻城,比拋石車好。
……接著郭紹又觀看了另一種小炮的試驗。鑄造的模樣和剛才的大炮差不多,只是小一些,只有五十多斤重,一樣的像個鐵桶一般,炮壁較薄,用鐵環箍著。
這種炮是打碎石的,一次性裝填數十顆碎石,進行面積打擊。
但散彈 的效果有點差強人意,只能覆蓋二十步外的面積區域,覆蓋寬度不足十步;再遠就沒殺傷力了,因為從大口徑炮口裡飛出去的碎石,方向不定,有的往上面飛,有的近處就撞地面了,稍微遠點、就沒多少石子能恰好在正確高度。也正因如此,碎石才能形成面積打擊,如果都在一個方向上,覆蓋面更窄。
郭紹估計,如果正面是騎兵,因為騎兵衝鋒時為了防止相撞,相互之間比較稀疏,大概一炮能打中兩三騎,不過對密集步兵的近距離殺傷可能會大點。
散彈炮比郭紹想像中的作用差很多,感覺實用性不大;也許軍器監做出來的這種火炮還不如戚繼光的虎尊炮的原因……不過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如果散彈炮的殺傷又遠又寬,那麼火_槍齊射還有什麼存在的價值?
於是郭紹親自給拋射大石頭的大炮命名「龍嘯炮」,卻沒給打小石子的火炮命名。
……
郭紹花費了不少力氣,弄出來的火器,實際作用大多還不如冷_兵器,唯有龍嘯炮用處最大,可以取代拋石車拿來攻城。
但是他依舊沒有放棄火器。之前軍器監鑄造的青銅銃,有效射程四十步,殺傷較強的射程二十步;進入實用製作時,發射方式類似於火炮,後面鑽了一個很小的小孔,把引線放進小孔里,然後明火點火。然後在槍管上加箍了一些帶鐵刺的鐵環;後面鑄造了一個手柄……設想是發射完了鉛彈,可以當狼牙棒用!
火_槍已經完全脫離了郭紹的初衷,樣子越來越怪異,但他也沒辦法,因為以目前的性能,這樣干更實用。
不過他覺得這青銅銃還需要改進一下,便是點火方式。可以想像,上了戰陣,一人拿一個火把點引線是多麼不方便的事,萬一火把熄滅了,那便真成一隻完完全全的狼牙棒!
郭紹想到的是火繩槍點火方式。他已經暫且放棄了燧發方式,因為那個零件太難做,他也記不得究竟是怎麼個構造,一時間實在搗鼓不出來。
火器坊那些工匠短時間是造不出這種東西的,因為他們都沒見過。郭紹便在蓄恩殿的鐵鋪里自己設計機關,要實現的原理很簡單:便是把用一個機關把點燃的火繩壓到火藥里;然後實現擊發。
不過只是這麼簡單的東西,郭紹搗鼓了好幾個傍晚也沒弄明白,發現了很多問題……比如直接要把火繩壓進槍管,那個點火孔便比較大,影響氣密性,進一步降低火_槍性能;還有火繩暴露在火藥附近,容易走火,因為火藥一點就著;普通的的麻繩或布條繩子燃得太快……
還有就是,這個擊發機關說複雜也不算複雜,可是弄在槍管後面,若拿來當狼牙棒就容易損壞了;也很不趁手。
郭紹感到有點頭疼,只覺哪怕是在後世看來最落後的技術,要進步也並不容易。但他還是不願意捨棄這條路,只好耐下心來,靠自己和軍器監的人慢慢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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