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短促低沉的情話

  「吱吱吱……」廂房外的草叢裡夏蟲早早就聒噪開了,這種噪音等太陽下山了更大。💙♞ 6➈𝔰𝐡𝕌乂.cO爪 🐙☟

  郭紹坐在椅子上心浮氣躁,緊繃的神經被京娘一撩_撥,敏感度比平時高了很多。他並不想多疑,但有句話說得好,堅固的城堡往往是從內部攻破。京娘是實在是位於他最脆弱的內部,無論他怎麼周密部署防備、根本沒法防備家裡的人。

  或許是提到趙匡胤太突然,郭紹事先也沒有心理準備,猛地一下便感受到了威脅。

  不過他漸漸總算緩過來了,便問京娘:「你怎麼遇到他,他又說了些什麼?」

  於是京娘便詳細地將如何被一個戴幞頭的中年男子擋住道路,又如何拔劍斥退了趙匡胤等等仔細說了一遍。說罷便道:「我說得句句都是實話,你現在找當時在場的人來問,看他們說得有沒有偏差。」

  郭紹聽罷頓時鬆了一口氣,心道:既然京娘主動說出來,肯定不會撒謊。再說他要是信不過京娘,也不會把那麼多緊要的事交給她去辦。

  不怪郭紹緊張……京娘是趙匡胤的義妹,但什麼義兄義妹他看得明白,那高夫人還是自己的義姐呢;京娘一開始就是對趙匡胤有意。

  就好像前男友。這事兒郭紹在現代見識得多,女人就那德行,新舊兩邊來回搖擺並不是稀奇的事。

  可惜趙匡胤遇到的是京娘這種人,不然他那一招小動作真是巧妙了。京娘作風乾脆,做事不拖泥帶水,雖然不溫柔,此時倒成了一種叫人慶幸的性子。

  郭紹已經相信京娘現在不會被趙匡胤忽悠了,但還是有一種微妙的醋意,忍不住說趙匡胤的壞話:「他這一手辦得是處心積慮,能爭取到你自然好,不能的話在這種緊張對峙階段也能離間咱們自己人的關係……只是手段稍嫌下作!!」

  他頓了頓,看著京娘的眼睛,口氣嚴厲地說道:「你千萬不要上當。  這麼長時間了他沒找過你,現在突然想起『後悔』了?無非是想利用你!只有我才對你真心實意,只有我才是你值得依靠信賴的人、只有我這裡才是你的歸宿……」

  「你還是不放心。」京娘道,「不然說這些作甚?不用你說,我也想得明白。」

  沉默了片刻,她忽然小聲說道:「你摸我的心,究竟是誰的……」

  郭紹抬頭看她的「心」,高聳的圓潤的弧線停在自己眼前,不由得愣了愣。尋思:沒有聽錯罷,主動叫我摸?他看了一眼京娘的臉,只見她兩頰緋紅。

  「那我試試,你的心在如何跳動。」郭紹坐著不容易夠著,便站了起來上前兩步。

  京娘本能地後退半步,但腳向後邁出去時又收了回來。只見她的大腿繃直,胸脯一陣起伏。

  郭紹一面盯著她的反應,一面把手抬了起來。觸碰到她身體的瞬間,只覺得她渾身頓時一顫。郭紹無法理解她的想法,既然願意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清白也早就壞了,幹嘛這麼久不讓碰?

  「我真得好好感受一番,你究竟是怎樣的心思。」郭紹道。

  京娘睜開眼,忽然主動把嘴唇靠了上來,在郭紹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她此刻的神色真是複雜極了,郭紹盯著她的眼睛也難以真正解讀,嚴肅得沒有一絲輕鬆,似乎帶著點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有些哀怨。

  但她沒有反抗,甚至有點主動。

  只要不反抗,郭紹也懶得理會她究竟什麼感受,便伸手輕輕掀起她的上衣下擺,把手往她衣服里伸。她顫聲說道:「你的手真燙,天氣太熱了。」

  郭紹的手一面往上攀登,一面低頭看著她的眼睛柔聲道:「所以我沒擁抱你,天確實熱,一身都是汗。」

  「要不……要不先沐浴吧?」京娘與他直視,話音已有些異樣。她確實和一般婦人全然不同,少了許多溫柔的婉約,絲毫不迴避他的目光,雖然眼神已經變得脆弱而哀怨。

  郭紹沒有停下來,道:「在河北有人造謠說我是鐵匠。鐵匠就得趁熱打鐵,我要是錯過了,一會兒你反悔了怎辦?」

  京娘被抓了什麼關鍵的地方,悶哼了一聲,輕輕咬了一下貝齒,說道:「我決定了的事絕不反悔。」

  「那你決定了什麼?」郭紹露出一絲微笑。

  「我不想說。」

  一人一言,對話短促而低沉,壓抑卻緊張。氣氛已經升高得如同這炎熱的天氣。

  郭紹道:「太熱了,身體疊在一起更熱,你趴到床邊罷。」

  「你……是故意想趁機羞辱我?」京娘抿了一下朱唇,「你不能那樣對我!」

  「早就已經那樣對過你了,你一直拒絕我,難道還想著別的人?」郭紹豁出臉皮去詐她。

  京娘沉默了片刻,說道:「你讓我覺得很屈辱,時刻提醒我,被你……那樣了。」

  「你還真是沒有做婦人的天分。」郭紹微笑道,「孤男寡女,尊嚴是不值一提的。」

  京娘猶豫著伸手放在他的臉上,說道:「你仰躺到床上去,我把你的眼睛蒙起來。」

  郭紹低頭看了一眼,道:「眼睛蒙起來會很可惜,要錯過美妙的風景。」

  ……良久之後,倆人頭碰著頭、仰躺著喘息休息,床上的蓆子已經濕了,有一部分是他們出的汗,今天這氣溫實在不得了。

  京娘的臉色很紅,滿頭大汗,一縷青絲濕漉漉地沾在她的嘴邊,看起來多了幾分悽美,也比平時多了幾分溫柔。她的衣裙都沒脫,不過一番劇烈的折騰後早已被汗水浸濕得像洗過一般。

  夜幕早已拉開,外面屋檐下的燈籠的光從窗戶紙透進來,給房間裡添了僅有的光線。

  郭紹一時間疲憊又放鬆,倒把這些日子來的煩惱暫且都拋卻了,當下便呼出一口氣道:「果然練武的人挺厲害,你的體力真好啊。」

  京娘輕輕伸出胳膊來抱住他,把身體靠了過來,小聲道:「我以前好像錯過了什麼好事……」

  郭紹聽罷沒留神笑出聲來。京娘揮起拳頭在他胸膛上輕輕打了一下:「我早就知道你見了我就一肚子壞主意,現在滿意了罷?」

  郭紹沒開腔,這時才想起來晚飯還沒吃,天都黑了。這院子裡還真是寧靜,可能是進深很大的原因,有時候呆在家裡就好像與世隔絕了,很不想出去。

  他左顧而言它,隨口提道:「那人認識京娘,你目標太大,儘量少去玉貞觀,叫白仙姑去了回稟你。」

  京娘又忍不住追問道:「你還不放心我麼?」

  郭紹道:「你別多想,我真心實意對你,還怕別人能搶去麼?只不過大敵當頭,最近咱們確實得謹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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