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馬車外面掛的銅製琉璃馬燈搖晃著發出清脆的響聲。.•°¤*(¯`★´¯)*¤° 6❾ⓈнⓊⓧ.Čo𝐌 °¤*(¯´★`¯)*¤°•. 郭紹舒服地坐在墊著虎皮的柔軟椅子上,覺得這馬車還真是上檔次……符二妹的陪嫁物。
寬大的車廂,木板結實打磨得十分光滑,還是新的。郭紹能看到那實木獨有的紋理、自然而清新,鼻子裡能聞到木料發出的清香。那車帘子也是編製得古色古香,生生編出了花紋圖案,還有用紅絲綢打的繩結,方便拉帘子。連坐墊竟然都是虎皮!
實在是太奢侈了。郭紹一時間覺得自己一夜之間,似乎才真正進入貴族行列。這種直觀感受很奇怪,不是軍職有什麼上升、也沒有實力的變化,就是忽然之間一切都完全不同了似的。
成婚前他幾乎傾家蕩產,但現在他發現娶世家大族的閨女、簡直是穩賺不賠的好事。符二妹那些陪嫁的東西,單單是東京城南三千畝肥沃耕地加「別墅」莊園,就完全值得起郭紹所有的聘禮了。還不算真金白銀的元寶、馬車、駿馬等物。郭紹和符家一聯姻,不僅沒破產,立刻成了大地主和富豪。哼哼,想來老丈人累世王侯,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女婿破產。
還有昨天收禮也小賺了一筆……若是普通人家辦紅白之事,送個一貫錢就是豪禮了;但東京這些同僚,出手都是三二十貫不等一貫一千枚銅錢。
到頭來,虧的是符延卿,又嫁女又賠了大本。郭紹這時才真正醒悟,皇后前年就準備把妹妹嫁給他,是對他多麼慷慨的幫助。
現在郭紹真的打心眼裡對符氏感恩戴德,這世上除了爹娘家人,誰還能對他這麼好?皇后從大處給了他天大的利益,小處連召見他們的地點都考慮布置得很周全……這樣無微不至的關懷,真是和親姐姐也沒啥區別了。
及至符家府邸,只見那大門外已是十步一少五步一崗,禁衛已經控制了周圍。💜♢ 6➈𝕊ᕼǗא.𝔠Øм 🍭✌ 馬車從旁邊的門徑直駛進了院子,只見前院裡放著一些傘蓋旗等儀仗,看樣子皇后已經到了、而且剛到沒多久。
郭紹先從車上下來,然後站在後門,等符二妹彎著腰走出來時,便把手伸過去。符二妹的臉微微一紅,溫柔地把玉手交到郭紹的手上,扶著他走了下來。她把嘴靠過來小聲道:「我和郎君在一起,就像個公主一樣。」
但見周圍許多宦官宮女,她便停止了小動作,跟在郭紹身後。 頭髮花白的宦官曹泰迎出來,彎腰行禮,一臉笑容道:「郭將軍、符夫人,這邊請,雜家為你們帶路。」
三人前後進了堂屋,這宅子的廳堂本來挺寬敞,但一下子走進來見到的場面,似乎很擁擠一樣……好像把龍放在游泳池裡一般的感覺。四下都站著人,正北面的椅子周圍更是前呼後擁。
皇后一聲褚黃色的鳳袍、儀態雍容大氣,她正笑吟吟地看過來,郭紹心下微微緊張。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不敢無禮直視、盯著皇后看,只能規規矩矩地上前作拜。
符二妹也沒有造次,雖然姐妹倆相互對視眉目之間好似有千言萬語,但符二妹還是跟著郭紹先有模有樣地彎腰屈膝作禮。夫婦一起說道:「拜見皇后。」
有高低尊卑的身份差別,便顯得點生分了,主要是周圍的人太多。
這時皇后什麼堂皇的話都沒說,只親切地說道:「二妹,到姐身邊來。」
符二妹頓時一喜,走上前去。皇后把手從寬長的袍袖裡伸出,立刻就拉住了二妹的手腕,倆人頓時相互打量,臉上全是重逢的喜悅,說了一番噓寒問暖的話,漸漸親熱起來。
卻把郭紹晾在了一邊。🐚🐠 ☞🐧郭紹只得尷尬地站在當中,當然覺得自己被冷落了……
一時間郭紹甚至覺得,符氏對自己是特別冷落、比對誰都忽視漠視,完全不像是親戚……好像郭紹是個透明的人,這麼個高大漢子站在屋當中,卻被人視而不見。
連一句客套的冠冕堂皇的問候都沒有,雖然郭紹不計較,但處身這樣的境地、還是感到非常尷尬。如此處境,就好像宴席上坐一桌的人,每個人都被敬酒了,偏偏他被人無視漏過……隱隱有點自尊心受到踐踏的感受。
是的,郭紹今天從進門起,皇后和她妹妹特別親熱,卻就連一句話都沒和郭紹說過,連正眼也沒看一眼。這什麼狀況?
以前皇后雖然也只有片言隻語,但那是為了避嫌。今天正大光明的親戚關係,就算當著眾人的面、說幾句客套話有何不可?郭紹一時間甚至尋思自己哪裡做錯了,惹皇后不高興了?
……就在這時,二妹在符氏旁邊輕輕說道:「這裡人太多了,他們都聽著我們姐妹說話呢,換個地方罷。」
符氏順著二妹的意思,起身離開前院廳堂,卻仍舊不理會郭紹。倒是二妹見郭紹站在那裡,便道:「郎君,你在院子裡轉轉,等著我哦。我好久沒見大姐了,想和大姐說說話。」
郭紹強笑道:「沒事,皇后是二妹的親姐姐,久別重逢自然有很多話要說。不用著急,我等著接你回去便是。」
在宦官宮女的簇擁下,姐妹倆進了一道月洞門。符氏便微微側首道:「你們都別跟著了。」
眾人一起彎腰垂手道:「喏。」
符二妹見狀,咯咯笑道:「大姐做皇后就是厲害,大家都得對你畢恭畢敬的。你沒見我的夫君紹哥兒,剛才也是對大姐好生恭敬,哼,他就知道欺負我!」
符氏握著二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搖頭笑道:「我怎麼沒看出他對你不好?倒是你樂成這樣,對姐姐的安排很滿意罷?」
「也不是對我不好,哎呀,反正就是欺負我。」二妹的臉上一紅。
符氏光看二妹臉頰上的紅暈,立刻已猜到了八九分,便用一副過來人般淡然的口氣道:「婦人總要出嫁,出嫁了要侍寢,有什麼大驚小怪?」
她嫁過兩回了,世人皆知,何況是自家妹妹當然也知情。符氏又親切地柔聲安慰道:「一開始可能比較痛,不過忍忍就過去了,世上的女子都要經歷那關,沒什麼不能忍受的。」
二妹聽罷便小聲問道:「就是太丟人了……大姐沒有因為那事兒被人看不起?」
「有甚麼丟人的?」符氏臉上發燙,但還是不動聲色、波瀾不驚的表情。
二妹靠得更近,臉上愈紅,雖然周圍沒有人了,卻不言語。符氏見狀很好奇,便再三催問,又道:「我們姐妹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有你喜歡的東西,我都是先讓給二妹。」
符二妹聽罷頓時很感動,想起來以前姐姐對她真是很照顧,很能讓人。當下便不再隱瞞什麼,叫昨夜的事說了一遍。說罷便問道:「婦人都是這樣的吧?在家時倒沒聽那些婦人說起過,估計不好意思說這種事。」
符氏的臉已經變得緋紅了。她雖然沒親自體驗過,但見多識廣,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若是有些書籍在市面上違_禁,宮廷里卻幾乎是百無禁忌,她清楚有些事兒是極罕見的,不是人人都能經歷。她一時間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覺得臉燙心跳。
二妹見姐姐的樣子,埋著頭道:「早就想不說了,姐姐非要問人家。」
「也……沒什麼。」符氏的聲音異樣,平素清醒明智的頭腦此時覺得暈乎乎的。她故作鎮定道,「下次你忍著點就好了。」
二妹悄悄地說道:「忍不住。一開始很緊張害怕,心裡倒是明白。可一到那時候,只覺得頭皮發_麻,好像魂兒出竅了,連身在何處都不清楚,身子完全不由自主,甚至連自個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出什麼聲兒也不甚明白……哪裡能忍,我沒法控制自己啊。事兒一過,我便躺著覺得臉面都早就沒了,身子散了架一樣……真有種魂魄出去亂晃了一圈剛回來的感覺。」
符氏不吭聲走進廂房裡,找把椅子軟軟坐下來,雙腿緊緊併攏著,神情十分異樣。但她還是挺直了背和脖子、一臉端莊,故作鎮定。但是她心裡又忍不住好奇,用隨意的口氣問道:「二妹不覺得疼?」
二妹正在回味一樣,便上前靠在姐姐的腿上,悄悄說道:「郎君對我非常好,一開始倒是有點疼,但他一直問我、又好言哄我,後來就把疼痛給忘記了。早上才想起疼。」
「呵……」符氏的臉色很尷尬。
二妹說得興起,一時間便激動地把和郭紹之間的事都拿出來和姐姐分享。元宵節的事如何有趣;騎馬射箭,如何害怕又是如何刺激;在家裡郭紹又怎麼給她出主意,怎麼對她細心。說得非常詳細。
她忍不住站了起來,在符氏面前轉了一圈,說這身衣裳也是郭紹喜歡的,她才穿。
符二妹已經忘乎所以,完全沉浸在前所未有的樂趣之中,都沒太注意姐姐的反應。她一臉幸福和歡喜,在最信任最親的姐姐面前當然無須偽裝,直言不會道:「郎君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二十多年來,我最高興的事都在這短短几個月一起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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