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我哥哥在哪裡？】
陸景琛才備註好暱稱，手機就震了一下，顧南舒的消息應聲而來。
陸景琛盯著她的頭像發呆，那是一幅寡淡至極的風景畫，就好像她本人一樣，平靜、冷淡、無趣。
跟他談戀愛的兩年，再加上嫁給他的六年，整整八年時間，陸景琛的印象里，他的這位陸太太都沒有換過頭像，哪怕是幾年前微信還沒有時興，大家都在用QQ的時候，顧南舒的QQ頭像也是這幅以貝加爾湖為背景的風景畫。
至於八年前……八年前不是這樣的。
八年前的顧南舒，樂觀、強勢、開朗、活潑，QQ頭像大多時候是自己的照片，當然……當然也有那麼糙心的兩個月，單人照變成了雙人照。
想到這裡，陸景琛的眉頭十分不自然地擰了一下，方才已經平靜下來的目光，一下子又冷得如同冬日的料峭寒風。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陸景琛修長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劃了劃，無視了顧南舒的問題。
【什麼問題？】
【陸總有什麼話，就直說。】
顧南舒顯得很急，連發了兩條消息過來。
陸景琛栗色的瞳仁緊縮了一下，隨即又一點點放空，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回：【好好的陸氏給你，你為什麼不要？】。
酒店出房間裡，顧南舒盯著手機屏幕發呆。
這婚離得突然，她壓根兒就沒考慮過陸氏的歸屬問題，而且她也從來沒想過陸景琛會在離婚協議書裡面寫明淨身出戶。
她不知道陸景琛問這個問題的用意，更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
不屬於她的東西，就算她拿了，也不會心安理得。
大概隔了兩分鐘，她沒有回覆，手機又震了震，陸景琛的下一條消息緊接著發了過來：【嫌棄陸氏太小了？】。
【滿足不了顧女士的胃口？】
陸氏小？
顧南舒的嘴角抽了抽，放眼全錦城，除了傅家的DFO，還有哪家企業能跟陸氏相提並論？即便是DFO，那也是比不得的。DFO做的是金融業，是投資；而陸氏的主營是房地產，做得是實業，論根基陸氏穩打穩紮，不會輕易被那些新興崛起的企業所替代。
大概整個錦城，也只有陸景琛一個人會說陸氏小吧！
顧南舒還沒回復，陸景琛的消息又進來了。
【還是說，顧女士覺得一個小小的陸氏，比不上高大上的DFO投行？】
顧南舒的眉心跳了跳，總覺得嗅到了不尋常的酸味。
【顧南舒，我的耐心有限，回答我。】
陸景琛又發了條消息過來，以句號收尾，很顯然比前幾條嚴肅了許多。
顧南舒盯著手機屏幕，甚至能描摹出手機那端男人冷峻嚴肅的面孔。
她的手指顫了顫，剛要回「別誤會」，身後的燉鍋就沸了，驚得她回過神來，匆匆關了煤氣。
側目瞥見水池裡混著參須的魚湯殘渣，宋相思離開前說得那些話在她耳畔反覆迴響。
——「離婚了就離婚了，我希望你和陸景琛能斷得乾淨一點，不要拖泥帶水。否則，你這樣心不在焉地留在傅大哥身邊，只會讓他更加傷心難過。」
——「你沒學過醫，大概不知道心臟病有多痛苦、有多難治。」
——「那種患得患失的心情，會一點點摧殘掉他那顆不太聽話的心臟！」
正糾結著，捏著她手心裡的手機又震了震，再次彈出一個對話框來。
【呵……還是像他們說的那樣，顧女士眼見著陸氏被人調查，想要獨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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