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舒一瞬間怔住。
薄荷一改先前的卑微,挺直了背脊道:「他的死,只是因為小沁的一個小失誤,不慎暴露了他的行蹤。他是死在炸藥堆里的,據說當時陸家派了很多人去找屍首……但最終還是屍骨無存。」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顧南舒依舊正襟危坐,可是嗓音里已經藏了不易察覺的顫動。
「阿舒,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明知道自己的兒子落在了誰的手裡,也不去要回來。你該知道的,在陸家生存在暗處的那個人,活得有多艱難……」
「稍有不慎,就會丟了性命。」
「陸景淵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到最後,陸家人都找不到他的屍骨……」
「你難道希望你的臻臻也……」
「不要再說了!」顧南舒的目光愈發冷厲起來,「薄小姐一個外人,今天對我講的這番話,是不是有些越了身份了?!」
薄荷連忙收斂,低眉道:「對不起。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訴你,沒想到沒能幫到你,反而給你添煩惱了。」
顧南舒抬手揉著眉心。
薄荷又道:「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顧南舒沒有說話,任憑薄荷默默出了病房。
薄荷才走,傅盛元、沈越和主治醫生隨後就跟了進來。
傅盛元注意到顧南舒額上的冷汗,皺眉遞了紙巾過去:「南南,怎麼了?你們都聊了些什麼?臉色這麼難看?」
「顧小姐,總裁一早就讓我調查過薄荷小姐。帝都薄家和錦城薄家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不僅僅是堂親關係這麼簡單。我認為,如果真的是薄荷小姐說了什麼話讓您不開心了,您完全不用放在心上。畢竟,她和薄沁是不是一條船上的人還分不清。她對你所說的任何話,都未必是出於善意的。」
傅盛元一個眼神暗示,沈越便解釋了一通。
「我沒事。」
「跟薄荷沒關係。」
「我出汗,只是因為身體虛。」
顧南舒一面說著,一面接過傅盛元遞過來的紙巾,三兩下胡亂擦到額頭的汗滴。
主治醫生一直在旁邊等著,直到顧南舒提到「身體虛」三個字,他才笑出聲來:「我想顧小姐說的應該是實話。傅先生和沈秘書應該是多慮了。」
傅盛元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望向主治醫生,似是在等他解釋。
「實話?」
沈越則按捺不住驚訝,率先反問出聲。
主治醫生點點頭:「剛剛顧小姐的驗血報告已經出了,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是懷孕了。」
「我?懷孕了?」
顧南舒下意識地反問。
「是的。」
得到肯定的答案,顧南舒整個人都是懵的。
有那麼一剎那,思緒被人掏空了似的,她整個人就那麼呆坐在那裡,連表情都不會做了……
現在的她,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
傅盛元的表情也沒比她好到哪兒去,墨瞳深不見底,情緒不明。
「不過應該是剛剛才懷上。醫生給你做B超檢查的時候,暫時還沒看到孕囊。再等一陣子,應該就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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