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始料未及的,一把水果刀扔到薄沁面前。
匕刃的寒光中,映著薄沁驚魂未定的臉,「阿淵……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說九年前甘願為了我割腕嗎?」
陸景淵笑了笑,「當著我的面割一次,我就信你,我就在阿琛面前、在整個陸家面前,保住你們薄家。」
「割腕?」
薄沁的心臟一陣悶疼,她怎麼也想不到,這樣的話會從陸景淵的口中說出來。
要知道,當初的阿淵,為了她,刀山火海都願意去的。
如今呢?
他竟然狠心要她的命!
「阿淵……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
「你一定是開玩笑的!」
「別鬧了阿淵,別鬧了……好不好?」
惶然無措,湧上心頭。
一貫能言善辯的薄沁,此時此刻,除了發呆,除了求饒,竟然再也說不出一句有用的話來。
「不是開玩笑。」
陸景淵聲色冷厲,俊朗堅毅的面孔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惜,「你的命,換整個薄家平安無事。這是一樁穩賺不賠的買賣。」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錶,「你還有十分鐘時間。」
「十……十分鐘……」
薄沁的舌尖在顫抖。
陸景淵點了點頭:「沒錯。九年前,我行動失敗,僥倖撿回一條命,但每天需要吃六次藥。還有十分鐘,就到吃藥的點了。」
薄沁的喉頭一瞬間被人扼住了似的,說不出話來。
九年前的事,陸景淵不提還好,現在提了,她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
九年前,陸景淵是因為她才暴露行蹤的。
為了保住她,他故意暴露了自己……
而她之所以會去找他,僅僅是因為在阿琛面前受了挫,想要尋求一段短暫的安慰罷了。
陸景淵刻意沒把話說透,大概是早早就已經放下這一切了。
套房裡,一瞬間死一般沉寂。
薄沁盯著面前的水果刀,眼淚不停地往下掉,卻再也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鐺——
對面教堂的鐘聲再次響起。
「時間到了。」
陸景淵再沒有遲疑,轉身闊步朝前,走到套房門口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回眸瞥了一眼薄沁,冷聲道:「薄大小姐,後會無期。」
薄沁徹底癱坐在地上,目送那人離開。
……
半個多小時過後,薄老太爺的電話打進來。
薄沁一時間心煩意亂,不知道該怎麼跟他交待,隨手就摁掉了電話。
可薄老太爺不折不撓,這邊掛了電話,那邊就再撥,再掛,再撥。
到了最後,薄沁不得已還是接了電話。
「爺爺,你是收到陸家的消息了,對不對?」
薄沁心灰意冷,「他們應該跟你說了吧?我一個人的命,可以保整個薄家安然無恙。爺爺這輩子都在為薄家的未來奮鬥,您會怎麼選……我早就猜到了。」
「傻孩子,你猜到了什麼?」
薄老太爺嗓音沙啞。
「我猜到了,您一定會選擇犧牲我。呵……」
薄沁嗤笑一聲,「我不怪您。我混到如今這個地步,都是我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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