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陸洲反應過來,手心就被對方的鞋子,狠狠地踩上……
劇痛襲來,陸洲的怒火徹底燒了起來。
他本不想和程嘉佑對峙,只因為他不想節外生枝,可是沒有想到程嘉佑變本加厲。
對上程嘉佑得意的笑容,陸洲的眼瞳縮緊。
「轟——」
他毫不猶豫地抓住程嘉佑,狠狠地來了一頓過肩摔。
程嘉佑的臉上猝不及防地掠過錯愕,沒有想到陸洲力氣會這麼大,還把他狠狠地摔在花叢內。
尖銳的花刺,刺得他身體潺潺流血。
而眼前的陸洲,像是個勝利者一般,他幽冷的眼眸眯緊,毫不留情地一腳踩在程嘉佑的臉上。
「我不是好惹的,你欺我一寸,我虐你一丈!」
為什麼要寬宏大量,他偏要眥眥必報,斤斤計較,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你知道我是誰嗎,敢這樣對我……呸呸呸……」
在程嘉佑罵罵叨叨的時候,陸洲嫌棄他煩,抓起一把泥土,直接往他的嘴裡猛塞。
「嘔……」泥腥味在程嘉佑的肚子裡翻攪,他立刻就嘔吐不已。
陸洲蹙眉,嫌棄的很,他立刻就去花叢里翻找,總算是找到了鑽戒,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秦家。
雖然在程嘉佑這邊扳回一成,可是陸洲的內心沒有任何歡愉的痕跡。
「轟隆隆——」
陰雲密布,雷電頃刻間出現在暗黑下來的天際,霎那間大雨傾盆。
怎麼突然間下大雨了,天氣預報也沒顯示有雨,果然人倒霉了喝水都塞牙縫。
他奔跑著,想要找地方躲雨,可是周圍沒有什麼遮擋物,冰涼的雨水澆灌陸洲的身體。
好冷好冷……
他的眼睛略微有些泛紅,像是不甘又像是絕望,一向倨傲不羈的他,抬起了手裡攥緊的鑽戒,此刻絕望到了極點。
陸洲沒有想到自己珍惜不已的東西,在她的心裡不值一提。
本來就是一場交易,他出局很正常。
這只能怪他,怎麼傻乎乎的沒有保管好真心,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大雨已經模糊了他的視線,他已經分不清這是雨還是淚了。
他只知道自己的腦子暈乎乎的,整個人好冷好餓,全身都虛弱極了,走路都搖搖晃晃的。
在陸洲意識模糊的霎那,一輛勞斯萊斯轎車如優雅的獵豹般停在了他的面前。
他傻傻地瞧去,發現自己的頭頂多了一把傘,如同一朵盛開的花朵。眼前出現的女人,帶著一絲侵略的美感,妖嬈的身姿,是煙雨之中最絕美的畫面,如同一幅水墨畫卷。
她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模樣,心怔了一下。
瞧見雨中的男人,滿眼受傷,動了動唇,略帶著幾分自嘲地笑笑,仿佛一隻受傷的野獸在風雨中舔舐傷口。
「我答應你。」
女人面容閃過詫異,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聽。
陸洲覺得全身無力,他整個人重重地跌去。然而卻不是冰冷的地面,迎接自己的腦袋,而是感覺到溫暖的柔意,包圍了自己。
陸洲貪婪地吮吸著,鼻尖縈繞的香氣,難得在安靜的氣氛之中,沉沉地睡了過去。
……
秦家。
昨晚一夜未睡的秦淺淺,打著哈欠走下樓。
陸洲離開的第一個晚上,她就失眠了。以前她睡不著,都能喝到他煮的熱牛奶,或者他會守在床邊給她唱歌哄睡。
然而這一切都消失了。
她翻來覆去,都沒有辦法入睡,一直熬到早上八點多,只能靠安眠藥勉強睡著,睡了不到三個小時又醒了。
要知道,以前的陸洲要是發現她偷偷吃安眠藥入睡,一定會被他氣洶洶地教訓一頓,她就乖乖挨訓就對了。
現在也沒有人制止她了。
秦淺淺心裡晦澀極了,這時她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用冰袋敷臉的男人。
他灰頭土臉的,衣服也灰撲撲的,被弄得很是髒污。
「你怎麼了?」秦淺淺詫異地問程嘉佑。
程嘉佑對上她的目光,馬上轉開臉,避閃她的目光。
他故意裝出善解人意的模樣,乾笑了一聲:「沒事,我自己不小心弄傷的,頂多養幾天就好了,你別怪陸洲。」
秦淺淺傻眼:「陸洲?和他有什麼關係。」
程嘉佑垂下眼瞼,語氣有些委屈:「他好像對你死心不改,來家裡想要挽回你,我怕他繼續糾纏你,想要讓他走,結果他生氣了,對我拳打腳踢。」
他嘆了一聲:「應該是我說話重了一點吧,但是我的出發點是好的,畢竟我對你是認真的,不想要他再介入我們中間。」
「他來挽回我,還對你拳打腳踢?」秦淺淺的眼睛一下子就放光了。
昨天看陸洲這麼冷漠,對她沒有流露出半點感情。
實際上,他對自己是有好感的,也是捨不得自己吧,只是嘴硬沒說。
程嘉佑看見秦淺淺沒有半點怒火,反而聽到他的話,笑得天真爛漫,就讓他一點懵逼。
秦淺淺怎麼那麼開心,看到他被打,不該心疼他,對陸洲生氣嗎。
程嘉佑故意倒抽了一口氣,摸著臉頰:「嗤,好疼。」
秦淺淺確認道:「那麼疼嗎?」
程嘉佑裝可憐:「很疼,他下手挺重的。」
這下,秦淺淺一臉傻笑了:「那就好。」
平時陸洲多溫柔,卻能對程嘉佑下手這麼狠,很明顯他很在乎自己。
原本的鬱悶一掃而空,讓秦淺淺的心裡多了一份甜意。
在發現秦淺淺的反應,和自己料想的不一樣,程嘉佑的心都涼了半截。
更別說秦淺淺想起什麼,著急的問,「那他呢,有沒有受傷?」
一下子就讓程嘉佑的心狠狠地跌入谷底。
劇本寫崩了嗎!劇情怎麼癲成這樣?
「淺淺,他有我重要嗎?你該不會還要去找他吧。」
秦淺淺對上程嘉佑的眼神,他深情到憂傷。
「我等了你整整五年了,我獨自忍受病痛,在異國他鄉和病魔對抗,就是希望有一天我能回到你的身邊。只是我沒想到,你一直有人陪。」
說著,程嘉佑就硬生生地擠出眼淚,把自己多年當演員的演技給發揮出來。
「你和他生活五年了,他更像是你的家人,你在意他也很正常。如果你不需要我了,和我說一聲,我隨時可以離開的,反正我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這也讓秦淺淺備受煎熬。
在昨天,她才知道程嘉佑五年前得了心臟病,他就是怕耽誤她,才會不告而別的,一直在國外的醫院接受治療。
程嘉佑也是不久之前做了心臟搭橋手術才控制病情,可是心臟病隨時有可能惡化,他才會不想留下遺憾,飛回國的。
秦淺淺才會想要和陸洲結束合約關係,盡力彌補程嘉佑。畢竟是她一直誤會了程嘉佑,才會導致現在的局面發生。
「嘉佑,你不要多想,還是你最重要!」秦淺淺怕他一個情緒激動,病情惡化,輕柔地哄著他。
「那就好,我以為你會對一個小偷產生感情。」
「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