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穆來到窮觀陣樓前不遠處，不等他靠近，破敗的院落主動露出了原本應有的模樣。
柳木心正站在那門口，和善的目光望著林穆。
「小子，總算來了。」
林穆迎上柳木心的目光，臉上露出一絲慚愧的笑：
「柳前輩，此話怎說？」
「哼哼，怎說，我剛教授了莘莘幾套陣法，全都拿去輔助你了，你小子真是得了大便宜。」
林穆摸了摸鼻尖，要是讓柳木心知道韓莘莘與他靈力互通，只要身處不遠處，就能隨時調用韓莘莘體內的靈力……
恐怕這老頭更要氣急敗壞了。
不過從柳木心對韓莘莘的態度，林穆也能放心離開南燕城去柳家找柳若雪。
龍鳳陰陽玉已經收齊，除了去柳家祭壇激活這龍鳳陰陽玉之外，他也需要給柳家人一個交代。
畢竟他們的天驕之女，成了自己的女人。
……
柳木心帶著林穆走進窮觀陣樓，再一次如數家珍介紹他的陣法構圖。
「小子，有沒有興趣進我的陣法里闖一闖？」
「前輩，改天吧……」林穆可不是自虐狂。
柳木心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你小子真是不知好歹，在我的陣法中闖上那麼一闖，別的不說，至少能保障你日後在外，不會被那些無用的陣法困住。」
「前輩說的是，但最近確實不行，我答應了若雪，要儘快去柳家尋他。」
「你這小子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好福氣，占了我的好孫女，又騙了我的好徒弟！」柳木心蹙了蹙眉，「不過，若雪那妮子實力與天賦雖然不錯，但與現在的莘莘比起來，孰優孰劣，還真的有待考究！」
他轉身看向那北方，似乎透過重重雲層，看見了那多年未歸的龍霄天澗。
「今日，是來找莘莘的？」柳木心嘆息一聲後問道。
「來與莘莘告別，同時也想問問柳前輩，我該如何才能進龍霄天澗？」
柳木心抬眼看了看一臉茫然的林穆：
「若雪未曾告訴你？」
林穆搖了搖頭：「不曾，或許這也是對我的考驗吧。」
「不不不，考驗倒是談不上，恐怕若雪也擔心你去送命。」
林穆愣住了：「送命？前輩，這是什麼意思？」
「呵呵，龍霄天澗作為秘境中四大禁地之一，是如今唯一一個還能作為人類盤踞之地的靈地。你覺得，為何其他三大禁地無人問津，而龍霄天澗依舊能人氣旺盛？」
林穆搖搖頭：「請前輩指點。」
柳木心拂著他那快要拖到地面的白須，徐徐說道：
「便是因為龍霄天澗它自帶的天險，龍霄天澗遠在極北之地，可它卻並非在秘境的北方，而是在秘境之上，是一座真正的懸空之城。
「這也是為何南燕、北魯、西明與東齊四城，被稱為下城的緣故。
「也正是因為龍霄天澗作為那懸空之城，所以靈氣旺盛的程度要遠遠高於下城，在龍霄天澗中的家族與宗門，更能培養出頂級的天才。」
林穆的認知被顛覆了，他本以為秘境是四塊禁地包裹著中心四城的結構，沒想到真實的模樣遠遠不是他猜想的那般。
「想要前往龍霄天澗，你需要明白的是，你要做的實際上不是前往北方，而是在北魯城外的極北之地，登上那寒霜覆蓋千年的峰頂，以峰頂作為跳板，拼死抓住去往龍霄天澗的機會。
「當然，我說的是大部分時候，渴望以一己之力前往龍霄天澗之人的愚蠢做法。」
林穆跟著柳木心走到那熟悉的茶桌前，大理石的台板上，柳木心燒水洗茶，為林穆倒上一杯清澈的碧螺春。
「嘗嘗，莘莘那孩子前幾日從家裡拿來的藏品，得虧不是有了夫君忘了師傅的人。」
「莘莘對前輩，還是十分敬仰和敬重的。」
「你小子會說話就多說點。」柳木心笑著抿了一口茶水，隨後繼續為林穆解惑：
「百年過去，龍霄天澗的各大家族與各大宗門，都找到了各自往來龍霄天澗與下四城的方法，只不過這些方法都各有各的弊端，各有各的局限。
「就拿我所知的柳家來說，曾經只能在每個月的初一十五，在天地靈氣最為旺盛的時候，龍霄天澗會緩緩下落在雲層之下，只要能夠修煉至人劫境，便能帶著五顆上品靈石，從峰頂踏著虛空衝到龍霄天澗的最低處。」
初一與十五？林穆若是沒有記錯的話，昨日剛過十五。
若是要以這個方法，必須要在初一之前才行。
可他眼下的境界……他只是天境大圓滿。
「前輩，一定要人劫境嗎？」林穆雙眸裡帶著一絲希望看向柳木心。
只可惜，他得到的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必須是人劫境以上，你應該知道，天境與人劫境之間，差的不只是靈力與天賦，而是天道的那一瞥。」
說實話，林穆並不知道天境與人劫境之間的那一瞥到底是什麼。
他只能從韓莘莘在鬼門關前走一遭的經歷，大概猜到了一些什麼。
以及他總能幻想或在夢裡見到，甚至說是他預感到的那一道天雷。
那霸道無比，帶著滅世之威的天雷。
所以，天道到底是什麼呢？
林穆不知道，渴望知道，卻又隱隱帶著畏懼。
「若你未能晉升人劫境，我勸你別考慮，在你妄想攀登龍霄天澗的半路上，總會隕落。」
林穆眉頭緊蹙，整個人都變得不好了。
他終於理解，為何柳若雪沒有詳細告訴他如何前往龍霄天澗，這是為了他的命才考慮的。
在林穆漸漸失望的時候，柳木心卻笑了。
「哈哈哈，小子，你以為這些年龍霄天澗那些臭魚爛蝦開始頻繁干預下城的事情，就沒有特殊的原因？」
林穆抬眼看著柳木心，看著面前這老頭肆意妄為的笑臉，感覺自己就像個小丑。
「前輩就別鬧我玩了。」
「哈哈哈，看著你小子著急去找媳婦的樣子，屬實是搞笑的很，搞笑的很啊！」
在柳木心足足笑了三五分鐘後，他終於收斂了笑意。
「小子，自從五年前南燕城外那無涯苦海鬧了一次災難後，禁地與下城之間無法互通的限制，開始漸漸崩潰。
「五年前無涯苦海中冒出來的那群詭異與惡靈，被擊殺後有機率掉落一種名為歲陽碎片的物質，只要能夠收齊十片歲陽碎片，便能獲得一次短暫的軀體飛升機會，憑藉著歲陽之力，想要去往龍霄天澗，早已變成一件簡單到極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