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聲音滄桑而又富有磁性。
林穆三人互相對視一眼。
「果然沒錯,這破落的院子只是一個障眼法。夫君真有你的。」
韓莘莘笑著誇讚林穆。
一旁,柳若雪聽著韓莘莘對林穆親密的稱呼,卻也沒有多說設麼。
她站在門外,輕聲喚道:
「前輩,晚輩柳家柳若雪,想請前輩一見。」
「柳家人?哼,是良心發現了,還是族中遇難了?」
院子裡那滄桑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對柳家的不滿。
「我說了,今日不見客,柳家人除非到了最困難的時候,否則我柳木心絕不會出門一步!」
柳木心的態度很是堅決,三人都沒想到今日前來會是如此結果。
從柳木心的話不難聽出,這柳木心似乎與柳家的關係,有些複雜。
說與柳家有仇吧,族內遇難柳木心還會出手。
說與柳家關係好吧,又說柳家是良心發現了才會來找他。
林穆眉頭緊皺,眼下的情況實在是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與柳若雪對視一眼,柳若雪點了點頭。
「二爺爺,我是若雪。」
「若雪?」柳木心的聲音從院裡傳來。
他沉默了,半晌後才繼續說道:
「大哥他……可還好?」
「爺爺身體還好,只是念掛你的時候,總是嘆氣。」柳若雪緩緩說著,「爺爺曾說,當初若是他更強大一些,就好了。」
「唉……」柳木心的嘆息聲很悠長,「你們進來吧。」
破舊院落的大門突然敞開,濃郁的氣息從裡面傳來。
林穆驚喜的看著柳若雪與韓莘莘,他們二人也面露微笑。
帶著一絲驚喜,三人一同踏入這座破舊的院落。
可就在他們走進這院落後,看著這院落原本摸樣時,林穆與柳若雪倆人無不露出驚訝的表情。
在破舊院落的掩飾下,誰也不曾想到,這廬山真面目居然如此震撼!
沒有了陣法的掩飾,一座高達數十米的高樓赫然矗。
這座高樓雖看上去古舊,可銀色鐵面的外殼,又讓人感受到一股賽博朋克的風格。
「這……」
林穆看著高樓一時間有些發愣。
在他未回過神時,一個穿著青松道袍的老者出現在高樓門口。
老者身形瘦弱,最讓人驚嘆的是他那快要拖地的長髮與白須。
林穆三人朝著老者走去,待走到跟前時,老者的目光溫和地打量在柳若雪身上。
「若雪,你長大了。你還在襁褓中的時候,我也曾抱過你。」
長嘆一聲,柳木心搖了搖頭:「時間過得真快,你若不說,我根本認不出你。曾經的孩童終究長大成人,如今亭亭玉立的你,確實有你母親當年的風采。」
「二爺爺過獎了。」
「物是人非啊,當年我鑽研陣法一道,花費資源之多被柳家眾人摒棄,可他們根本不知道,那些資源都是我柳木心自己弄來的。當年一眾同輩兄弟也只有大哥鼎力支持我,為了不讓大哥難做,我這才遠走龍霄天澗柳家,在這南燕城居於一隅,不曾想還能看見大哥的血脈。來吧,進來坐坐。」
柳木心在前方帶路,林穆與柳若雪三人跟在柳木心身後。
一路走來,林穆三人見到了一個個無比精妙的陣法。
柳木心也感覺到了他們三人的目光,一時間眼裡爆發出了自傲的神采。
「這座窮觀陣樓,是我柳木心一生的心血,此中陣法共有三萬五千六百個!都是我最為得意的作品!
「別的不說,若是沒有我的允許,外人想要進入窮觀陣樓,非人劫境而不得入內,非地劫境而不得登樓。
「窮觀陣樓共有四十九層,非天劫境無法登頂,至於那最高一層的終極陣法,我還在苦苦研究之中。
「若我研究完成,呵呵,仙人之下無人能破!
「只可惜,那陣法需要集合三大特殊體質的修行者為三陣眼,方能製作完成。」
柳木心這番言論,讓林穆三人目瞪口呆。
這是什麼豪言壯語,非天劫境無法登頂?
仙人之下無人可破?
林穆不清楚秘境之中有多少天劫境強者,但柳若雪還是知一二的。
就算在那龍霄天澗,天劫境的強者也不過一雙手就能數得過來。
別的不說,就單單八大家族中,如今也不過只有姜家一族的族長是天劫境的強者。
八大門派底蘊頗深,也不過每一任的宗主才能修煉成天劫境。
天劫境與地劫境之間,雖是一字之差,可之間的鴻溝,有些人窮盡一生也無法窺視一眼。
可以說,就這一個窮觀陣樓的存在,哪怕放在高手如雲的龍霄天澗,都是一個銅牆鐵壁的存在。
林穆這時候想起了柳木心最開始所言:柳家不到危難之際,不與柳家有所往來。
這句話不是大言不慚,是柳家真的有所困難之時,柳木心就單單這一座窮觀陣樓,就能庇護柳氏一族繁衍生息。
這窮觀陣樓的每一層,都足足有四五百平的大小。
在柳木心的帶領下,林穆三人來到了一處平日裡柳木心居住的樓層。
在這兒,他們居然能夠清晰地透過窮觀陣樓,觀察到整個南燕城!
「坐吧。」
柳木心揮了揮手,一道陣法在地面亮起,一張大理石材質的石桌緩緩升起。
柳木心從一旁拿來茶壺,在大理石桌上輕輕一撫,石桌中央竟然就有火焰升起。
將茶壺放在火焰之上,柳木心離開了房間,很快又再次出現。
他的手裡提著一個水壺,將清水倒在茶壺裡後,將放在一旁木桌深處的茶葉拿了出來。
「抱歉,我這兒除了我那兩個徒弟以外,很少有人來了。」
柳木心指了指天花板,林穆三人抬頭看去,發現那天花板居然也變得透明起來。
一個年輕的少女與另一個年紀較大的中年男人,正在最頂層處,拿著不知什麼材質做成的碳筆在地上繪畫著什麼。
只是每當畫好之後,他們似乎又有些不滿意,將那些畫好的線條一個個抹去。
「那就是我的兩位徒弟,我本不收徒,但他倆都是罕見的極陰體質與極陽體質,能助我完成最後的陣法。」
介紹完後,柳木心終於坐下。
他柔和的目光看著柳若雪:
「孩子,這次你來找我,是大哥有什麼指令嗎?若是大哥的吩咐,我必然全力以赴。」
柳若雪看著柳木心真摯的目光,猶豫片刻後搖了搖頭:
「二爺爺,我這次來並非是爺爺所託,只是希望二爺爺能幫忙,我這小妹是韓家家主之女,韓家被白家人所害陷入了癲魔體,我與小穆準備前往清風宗找尋解除之法,希望二爺爺出手設置陣法,暫時幫忙照看一下韓家。」
柳木心聽完柳若雪的要求後,目光終於掃過了林穆與韓莘莘。
緊接著,他冷哼一聲,搖了搖頭:「韓家?活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