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第13章

  「……」

  沉默了兩秒鐘,林稚晚選擇收下紅包,然後點進池宴主頁,給他送進黑名單,然後把手機扔在枕邊,關燈,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半分猶豫。記住本站域名

  池宴浪蕩,不著調,風流的人,可不能待在她的列表。

  林稚晚理智上堅決,可蒙在被子裡,腦袋裡都是池宴在籃球場上馳騁的模樣。

  很張狂且遊刃有餘地投進每一顆球。

  明明是那麼熱血沸騰的時候,居然還有時間來撩撥他。

  林稚晚,你是不是暗戀我啊?

  林稚晚,你是不是暗戀我啊?

  暗戀。

  ……

  林稚晚腦子裡跟按了循環播放器似的,不斷迴蕩著這句話,以至於她輾轉反側到下半夜三點鐘,照舊沒有睡著。

  第二天,她頂著大大的黑眼圈,一進教室給陸方霓嚇了一跳。

  「晚晚,你這是怎麼了?」她胡亂猜測,「跟池宴聊到深夜了?」

  昨天回到家裡,她想了一個晚上才想明白,池宴不就是擺著法問她要林稚晚微信號麼。

  這人真是大大滴壞。

  提到池宴,林稚晚精神了一下,認真地看著她,反問:「你怎麼就把我的聯繫方式給出去了呢?」

  想了想,又覺得陸方霓這種傻白甜指定是叫池宴這種壞丕繞的團團轉,嘆了聲氣:「算了。」

  「怎麼能算了呢,」見她欲言又止,陸方霓來了興趣,「池宴是在追你嗎?」

  林稚晚立馬反駁:「怎麼可能!」

  「怎麼就不可能,我們晚晚這麼漂亮,腰還又細又軟……」她越說語氣越下流起來,都要給人吃干抹淨了。

  林稚晚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她。

  陸方霓自知逗不笑她,乾脆正經了點兒:「不過還是不要跟他有什麼交集了,這種公子哥,就是鬼魅,玩弄人感情的。」

  「知道那個領操員王思宇麼,剛被甩,現在還走不出來呢……」

  林稚晚想到那天小巷裡,池宴的絕情和王思宇的崩潰。

  她從來沒有那些小姑娘家的幻想,別的姑娘都把握不住的浪子,她有能力讓他收心,讓他回頭。

  「我給他拉黑了。」她語氣淡淡地說。

  「嗯……嗯?」陸方霓不可置信,這個年紀,居然有不被男色誘惑堅持自我清心寡欲的小尼姑。

  陸方霓想,要是她對江珩也有抵抗力就好了。

  那樣她就不用小心翼翼的暗戀,害怕那些心思被發現,同時又對他身邊的所有異性提心弔膽。

  今天是周六補課,只有上午上課。

  中午下課,林稚晚照舊收拾好書包,準備去舞蹈學校。

  曲思遠看她有要走的趨勢,趕緊叫住她:「哎,林稚晚,今天咱班聚餐。」

  大家都去,她要是不去就顯得不太合群,她僵硬在原地,思考了兩秒,點了點頭。

  今天的聚餐是為了慶祝昨天籃球賽二班取得好成績,曲思遠作東,把飯店訂在一家燒烤店裡。

  有這種活動,大家氣氛都很不錯。

  走在最前面有兩排姑娘,都在低聲細語地聊天,可少女八卦聲怎麼可能控制得住,很快就飛向林稚晚的耳朵。

  「聽說昨天池宴學長參加籃球比賽了,貼吧和表白牆上現在還能刷到照片,好帥啊。」

  「可惜咱們班有比賽,要麼就應該去看看。」

  「怎麼,你喜歡他啊?」

  被打趣的女生耳根子都紅了,嗔道:「你別瞎說。」

  「哎呦,害羞了害羞了。」

  「大方承認唄,喜歡池宴有什麼羞恥的,我敢說咱們學校至少有一小半人喜歡他。」

  剩下那一小半單純是還不認識他。

  林稚晚在後排走著,默默地嘆了口氣。

  池宴這個名字,真的是避無可避……陰魂不散。

  後來她才明白,在青春期里,這種感情不能全然歸結為喜歡,而是在那個最單純的年紀,在頭一次感覺到「愛情」降臨之前,本能地對優秀異性產生的一些好感。

  優秀的人就像月亮,掛在天上,多數人都會選擇朝著月亮跑過去。

  走到燒烤店,班級里人立馬烏泱泱地散開了,關係好的坐在一桌。

  曲思遠跟陸方霓坐在一起,陸方霓招呼林稚晚:「晚晚,過這兒來。」

  她什麼時候都不會忘掉林稚晚的。

  林稚晚笑笑,朝她走過去。

  這個時間,剛巧是飯點兒,大家都餓了,嚷著讓曲思遠發話點菜。

  曲思遠大手一揮:「點!不用給我省錢。」

  那模樣,活脫脫有錢人家揮霍無度的小少爺。

  這桌兩個姑娘,他先禮貌詢問兩人吃什麼。

  林稚晚點了一盤水果沙拉,陸方霓也說了幾個,剩下貴价菜都是曲思遠點的。

  四人一桌,店裡整整湊了十一桌,等點完單,他大方去前台算帳,就發現——這個月還沒問家裡要生活費呢!

  雖然他生活費並不少,可他花錢不會節制,幾乎是每個月家裡給多少他花多少。

  原來都是公司財務給他打生活費的,這個月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晚了,不過現在不是追問原因的時候,請客吃飯拿不出錢,很丟人的好不好。

  他趕集給池宴打電話:「表哥。」

  一聽這個稱呼池宴就知道准沒好事,也沒繞彎子,直接問:「怎麼了?」

  曲思遠:「你在哪呢?」

  「吾悅廣場。」

  「那不是巧了,我在吾悅三樓的韓式炭火燒烤。」

  「……」池宴沒再問,直接掛了電話。

  雖然是被掛了電話,但曲思遠是放心了,他這位哥哥不會見死不救的。

  果然,十分鐘後,池宴出現在店門口。

  今天他壓根沒去學校,正在和賽車俱樂部的朋友在喝酒,這會兒穿著黑色的T,版型很挺括,下身是墨綠色束腳工裝褲,腳下是一雙米白色帆布鞋,斜挎著一個背包,服飾清爽乾淨且不喧賓奪主,愈發襯得面容如玉。

  見了曲思遠,低聲罵了句:「這他媽才幾號,又沒錢了?」

  「好哥哥,我明天問我媽要了錢就還你。」

  雖然是這麼說,但他跟小饕餮似的,池宴的錢進了他口袋,就沒有再出來的。

  「用不著。」池宴冷颼颼地說,身體卻很誠實地給他結帳。

  曲思遠撓撓頭,留他:「要麼你也跟我們一起吃,我班同學都在呢。」

  池宴沒有興趣跟一群小屁孩一起玩,可他不經意地一瞥,就看到半張白淨的小臉。

  仔細看,那會兒的林稚晚臉上還有點兒嬰兒肥,膠原蛋白豐潤,十分惹人憐愛。

  炭火燒烤,溫度太高了,她有點兒熱,正在小口啄著酸梅汁,一用力,兩頰微微凹陷了下。

  池宴喉結上下蠕動了下,旋即傲嬌地揚了下下巴,從鼻尖發出聲音:「嗯。」

  這裡的人他都不熟悉,肯定得和曲思遠坐一桌。

  兩人從前台一路走過來,早就吸引了不少人目光,可林稚晚又開始習慣性走神,始終沒什麼感覺。

  直到感覺身邊多了一些熱量,她還以為是陸方霓買奶茶回來了,小幅度嘟起嘴巴,嬌聲抱怨著:「你咋才回來呢,我想死你了。」

  然後張開雙臂,要做出一個擁抱的姿勢。

  然後,就發現不對勁。

  ——面前這個人穿了黑色衣服,陸方霓是藍色的。

  這人身材挺拔,陸方霓小些。

  這人身上是薄荷清涼香,陸方霓身上是奶糖香。

  就那麼0.01秒的時間,她就知道自己認錯人了,被認錯的還是男人。

  「……」

  她臉上頓時通紅,尷尬地放下手臂,然後臉對著前方,微微斜著眼睛,要看坐在身邊兒的人。

  第一眼,沒看到。

  她幅度又大了點,還沒等看到人呢,就聽到聲音了。

  那人在笑,聲音很低很低,類似於樂器的聲音,砸在她心尖上直顫。

  下一秒,她就聽到他開嗓說話,是那種拿捏得恰到好處的撩撥,又有幾分懶散和漫不經心在裡面:「才一天不見,就這麼想我了?」

  林稚晚:!!!!!!

  是!池!宴!

  居然是他!

  這不是班級機會麼,怎麼來個這個登徒子!

  她擱心裡咆哮著,本該坐在她身邊兒的陸方霓才姍姍來遲,看到池宴在,也驚訝了下。

  「宴哥,你也來啦?」

  池宴點了點頭,沒有想要起身的意思,陸方霓也不好意思提醒,直接坐在曲思遠旁邊兒。

  「今兒奶茶店好多人,我排到103號了都。」她就買了兩份奶茶,把那份楊枝甘露插進吸管,推到林稚晚前面,咧嘴一笑,「全糖的,我們甜美就得喝甜的!」

  此時此刻,甜美林稚晚:「……」

  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池宴若有若無撩了一下,陸陸續續有人跟他聊天,他也沒有再繼續逗她。

  可身邊坐著一個大活人,總是能很輕易吸引注意力,這烤肉也不香了,奶茶也不甜了。

  吃過烤肉,大家又吵嚷著要去KTV。

  曲思遠好面子,必然滿足大家要求,可口袋空空,必須拉著池宴給充場子。

  林稚晚本來不想去的,可陸方霓軟磨硬泡,什麼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出來玩了,什麼下次再出來指不定就是什麼時候了,理由巴拉巴拉一堆。

  她被磨得耳朵都要起繭子,迫不得已答應下來。

  可她還是太乖了,適應不來這麼吵鬧的環境,藉口去洗手間,然後溜到外面躲一躲。

  外面才是黃昏,車流緩緩,太陽如流心蛋黃。

  她小口小口呼吸新鮮空氣,覺得舒服多了。

  可今天大概是出門沒有看黃曆,壞事兒一茬攆一茬。

  不知道從哪冒出幾個小黃毛,社會哥,流里流氣的,朝她吹了個口哨。

  林稚晚不搭理,轉身就要走。

  這些都是畜生類型,喜歡玩好學生,特別是清純的好學生。

  剛開始並不追,直到林稚晚走到如迷宮似的走廊里,一時間辨認不來方向,才快幾步給她圍住,眼神猥瑣地在她胸前瀏覽了下。

  「呦呵,師大附中的啊。」小黃毛笑得油膩,「師大附中不都是好學生麼,好學生還來這地方?」

  林稚晚抿著嘴,沒說話,往旁邊兒挪了步,又被小黃毛擋住。

  這光天化日的,社會哥們不敢做什麼,但就算什麼也不做,也足夠人噁心了。

  林稚晚面色沉下來,語氣冷冷:「讓開。」

  她生氣,社會哥們更興奮:「好學生脾氣還挺大,要麼跟哥哥玩玩,哥哥就……」

  無聊的把戲。

  還玩玩,發育完了麼就完。

  林稚晚冷笑出聲。

  這油鹽不進的態度徹底惹惱了幾個人:「給臉不要臉是吧?」

  小黃毛伸手抓人。

  還沒抓到呢,身後就傳來憊懶且狠厲的聲音:「聽不懂人話是吧,人家讓你讓開。」

  「你誰啊?」社會哥回頭,語氣吊吊吊。

  池宴自暗處走過來,每走一步光線就清明一分,直到最後,頭頂的光落在它淺色的眸子裡,像是照著神明。

  「我是你爹,」他皺著眉,給林稚晚護在身後,語氣不善:「這我女朋友。」

  他說得自然,下一秒又微微歪頭,表情吊兒郎當的,語言挑釁:「好狗不擋道,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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