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出意識空間的何晨,此刻神采飛揚,精神百倍。
從這高空看向地下的一處處景象,一個個生命,目光之中充斥的統統都是對極微的好奇。
這樹,其極微是何樣?
這草,其極微是何樣?
飛鳥,極微會是如何?
極微之下的這座小山,又會是由多少顆份子構成,其間又都是通過什麼樣的形式組合?
底層觀念改換之後的何晨,此刻看向任何方向,任何物什,心中都滿是創想與期待。
就仿佛隨便鑽研任何一處,都能夠有所感悟,提升一般。
而事實上
還真就是這樣!
對於剛剛建立起整個物質世界都是由粒子組成這個觀念的何晨而言。
當下無論看向什麼,看向哪裡,只要所探索觀察到的極微世界中,那些物質同樣是由粒子構成,那對何晨而言,便是再真切不過的提升。
多看到一種物質的極微粒子,多將生活中尋常的物什與極微粒子搭建上聯繫,何晨對極微世界,對那極微粒子的感悟,便會更深,更貼切。
如此大好的局面,誰能不激動,誰能不看著什麼都想將之極微觀察一番,看看其最核心最基本的粒子是什麼模樣?
「呼」
「值得探索的東西,真多啊。」
何晨看著四下的景象,當真是看什麼都想當即鑽研探索。
但是,他那探索極微世界的觀察術法,卻偏偏是通過時間來一點點積累,以觀察到最微小景象,根本不能想看哪裡就看哪裡。
如果現在當真隨便找地方一點一點觀察感悟,那隨隨便便感悟六七個地方,時間都得過去一年了。
而別說整個世界,就說這座山峰,乃至於隨便一畝的地方,值得觀察感悟的都何止十個地方?
若這麼多的地方都用意識空間之中的方式卻鑽研感悟,在他時光之道沒有巨大突破之前,只怕十年百年,他都出不了這座小小的矮山。
所以.
「唰!」
心念動間,一份份靈材已然在出竅中期何晨的心念之下憑空而生。
而這些剛剛創生出的靈材,在出現之後,便當即隨著何晨的心念,開始轉變為一個個的陣法結構:
「若是用於觀察,極微觀察之術肯定少不了,然後是禁錮空氣術法,還有」
靠何晨一個個地方一點點觀察,耗費的時間自然很多。
但是,何晨新創的這般極微觀察之術,所耗費的只是時間而已,並不一定需要何晨在旁。
事實上,月亮上當初他創出這般術法之際,所設立的觀察陣法,到現在都還在繼續運轉,繼續朝著更加深處探尋。
而何晨當下想做的,便是鑽研出能夠丟下就能探尋,而且還能保證結果不出現任何問題的陣法出來。
儘管他已經在月亮上隨手創出過一組了,但月亮上到底沒有任何其他人煙,甚至空氣都不存在,也沒有任何動物,需要防備的也就只是讓別被隕石砸了。
但是地球上不一樣。
在這環境多樣,而且很有可能因為各種原因變幻的環境之中,所需要產生的功用是完全不同的。
別的不說,如果只是如月亮上那樣,將最表面能看到的部分鎖死在陣法上,並且在周圍建立強勁的防護,那搞不好沒多久就能被動物給叼走,或者埋起來。
以及,環境變幻之下,如果只是被動防禦,那麼這樣觀察的點很有可能過著過著,突然被泥石或者其他什麼掩埋,繼而無法透入光線以探查更進一步的極微景象。
甚至可能只是灰塵,都會遮蔽進入的光線。
這些特殊情況,肯定都得注意,都得放在心上。
除此之外,時光術法儘管何晨此前也只是剛剛感悟,但是,到底經過了意識空間之中幾十天穩固的施展,如今儘管全力之下的加快上限提升得不多,但卻已經有了將之化作陣法,並且加到觀察之中的能力。
於是。
「唰!」
「唰!」
「唰!」
出了意識空間之後的何晨,便在這不知名的山上,開始了一次次的陣法嘗試。
每一次的嘗試,都有新的東西加入,或者舊的東西改變,就連陣法本身所形成防護的形狀,都在這一次次的嘗試與修整之中,改變了模樣。
荏苒之間,耗費了足足一個多月時日的何晨,方才終於將極微觀察的陣法確定。
「唰!」
半空之中,直接憑空凝出一個個完全的陣法。
這般極微觀察陣法,本身的大小都不算大,甚至可以說相當之小,大的也就桌子方圓,小的更是只有杯口粗細,並且無一例外全都是球形。
畢竟所需要探查的,乃是極微之下的景象,只要探查到的景象,確實如所需的一般,那哪怕是頭髮粗細那般細微的一點,都足夠極微之下的觀察了。
而在這么小的陣法之中,卻集成了包括極微觀察之術、防護術法、聚光術法、爆炸陣法、時光陣法等等等等各種各樣的陣法。
而且這般的陣法激活之後,其中探查到的景象還將統統與高天之上的天眼相連通。
一方面,極微觀察陣法所記錄的景象,將會實時地傳輸到天眼之中,供何晨隨時取用,日後也便不再需要專門跑回來查看。
除此之外,天眼也將時刻關注這些被極微觀察法陣所在的景象。
如果在這些陣法運行之中,外界出現了什麼特別的干擾,亦或者需要注意的事情,那關注著天眼的何晨都將瞬間發現,並且將之解決。
如是之下,何晨此後只用不斷找到自己想要觀察的地方,而後將極微觀察陣法拋灑其上,那無論他此後身處何地,都將能夠觀察到那般地域的極微粒子!
「哈哈哈哈哈!」
「咻!」
「咻!」
「咻!」
暢快笑著的何晨,心念動間已然將數十個極微觀察陣法拋灑了出去。
鑽研陣法的這些日子裡,他同樣在觀察周遭。
適合或者說需要觀察的地方,他早就已在心中選好,只待此刻的施展!
一個個極微觀察陣法開始了運轉,其中的景象,也當即通過天眼轉呈在了何晨的心中。
所有的陣法都運轉如意,全都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好!」
何晨面帶笑容地點點頭,而後。
「唰!」
直接起飛!
何晨所想的,乃是感知這個天地之間各種物質的微觀景象,又怎麼可能只在這麼一個小小的山頭觀察?
如今此處值得投下極微觀察法陣的地方,都已經放置好了極微觀察法陣,那他自然也沒有繼續在此逗留的意義了。
「咻!」
並非將飛行速度提升太多的何晨,面朝地面,探查術法施展,打量著地下各種各樣的景象。
同時,他的手中,各色術法也在不斷施展。
「唰!」
這是極微觀察陣法放置。
「轟!」
這是發現了礦脈,將表層的泥土炸開。
「嗡!」
這是清理掉表面遮蓋的灰塵落葉。
一個個術法的施展,都意味著何晨又找到了值得將極微觀察陣法放置下去的地方。
於是,各種各樣的石塊,各種各樣的特殊材料上,統統被何晨放置上了極微觀察陣法,等待日後通過這般的陣法呈現出其中的極微粒子。
但,也僅僅只是放置於各種材料上。
生命體上,何晨一個都還不曾放上極微觀察法陣,甚至都幾乎沒有進行極微觀察。
這當然不是何晨覺得生命體的極微粒子不值得觀測,而是
「果然難啊。」
此刻,何晨的掌心中,一枚剛剛還是青翠的樹葉,此刻已赫然萎靡,乃至於其間都有了腐爛的痕跡。
而看向這加速之下所觀測到的內容,在最大的層面上,倒也還算能看,但是稍微更加深入一些,到了細胞層面,這般探查出來的景象,便別說微觀了,甚至都全部模糊!
葉片,在摘下來之後,其細胞等細小物質,也仍然在活動。
乃至於細胞死亡之後,也仍然有東西在讓它活動。
這樣的情況下,通過長時間光線的匯聚,從而探索極微層面的極微觀察之術,如何能看到生命體極微層面的景象?
或者.
「呼。」
皺眉的何晨,當即盯緊這一片樹葉,時光術法作用其上,而後再施展其了極微觀察之術。
這次,他沒再將時光術法作用於極微觀察之術,而是完全之作用在了樹葉上。
強光匯集之下,靜止不動的樹葉景象開始呈現在極微觀察之術的探查中。
這一觀察,便是一天的時間倏忽而逝。
期待而專注地觀察了這麼久的何晨,也終於.
發出一聲嘆息。
「唉!」
「唰!」
術法全部解除。
不行。
在發現時刻都在運動著的生命無法觀測其最極微處的景象之後,他試圖用時光術法將這樹葉的時間禁錮住,讓其之上的時光既不向前也不向後。
如果能夠穩穩地保持住這般的情況,那這片樹葉也便相當於變成了完全不會產生任何變化的東西,自然也就能夠用極微觀察之術觀測了。
但,這般說起來確實可行,但是實際施展起來,卻實在是太難太難。
嘗試了一天的何晨,在讓極微觀察之術的光線放大到一定程度之後,繼續往下已然是一片模糊。
這不是葉片繼續放大看不到粒子,而是他儘管已經將時光術法施展得相當穩固,但卻也僅僅只是在一定程度之內的穩固。
實際上,葉片並未在他的術法之中完全鎖死時間,而只是在極其細微的時間尺度上不斷來回。
這樣的情況,對於正常的層面來說,顯然都已足夠。
但是,對於這極微觀察而言,再小的不穩,通過極微觀察之術不斷放大之後,都將呈現得清清楚楚。
但凡是在觀測期間產生了哪怕一點點移動的地方,繼續放大,繼續放大,放大到一定程度之後,都將因為晃動而變得模糊!
「這又該怎麼辦?」
何晨的臉上,再次寫滿了疑惑與凝重。
不能觀測生命,這個問題簡直太嚴重了。
要知道,在地球上,幾乎沒有地方不存在生命,肉眼可見的那些動物、植物都不必多說,之所以到處看去都是綠色,便是樹木與草本的緣故。
而哪怕是泥土裡,石頭中,清水間,看似仿佛沒有什麼東西的地方,都必然有很多細小的生命存在。
這一點,何晨在很久之前,就已經通過那個時候的極微觀察之術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並且還稍稍地鑽研過那麼一下下。
儘管並未深入鑽研,但是這些生命的廣泛存在,他確實再清楚不過。
不能觀測生命,那意味著的不僅是肉眼可見的絕大多數東西,都不能探索其核心的極微粒子,就連那些何晨已經放置了極微觀察法陣的地方,都必然會因為微小生命的動彈,而遮掩覆蓋不少地方!
這個問題,該怎麼解決?
何晨的眉頭皺得緊緊的,腦海中各種想法不斷翻騰。
腐敗,變化.
腐敗是什麼原因來著?對,是那些細小生物的作用。
那,將生命體中,所有的細小生命全部滅掉再觀察?
呃,或者,還是將之一個細胞一個細胞抽出來,而後再觀察其中的景象?
不,細胞之中都還會有各種各樣的動靜,所以,將單個的細胞都切開,將細胞之中所有的東西分開存放,而後再細緻觀察著一個細胞之中的東西?
何晨的眉頭皺得有些緊。
按照他最開始的想法,必然是希望能夠直接觀察整個生命體的基礎構成,查看各種生命究竟是如何由最基本的分子構成當前的模樣。
但現在看來,為了確保不發生任何晃動,他甚至都無法從活著的細胞開始觀察鑽研。
「死去之後的細胞,其中的景象必然與或者的時候會有差別啊,唉。」
何晨不滿意地感嘆著。
他看到過細胞的死亡,而且看過很多次,哪怕是並未到極微,都能看到很多的內在變化。
觀測死掉的細胞,所能看到的必然只是生命的一部分,甚至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但是,除此之外,又還能有什麼辦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