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來金丹修士,與自己兩個徒兒起衝突了!
何晨的眼睛當即怒目圓睜,元嬰之眼看向遠處的目光,更是分明帶上了惱恨之意。
若是其他時候有外人上來,他都不會這般在意,畢竟月亮本身也不是他的,有能力上來的人上來此處也實屬正常。
然而,此時正是何晨剛剛將改進版的極微觀察之術施展到關鍵時刻。
眼看著在這般緩慢觀察的術法之下,放大效果在原本千倍以上的景象已在慢慢展現,在那若隱若現之間,似乎能看到和此前相當不一樣的東西。
這明顯就是更加細微的世界,開始向何晨展現出特別的一面了。
然而偏偏就是這個萬分重要,同時格外需要穩定不能讓細微層面發生絲毫變動的時候,竟然有外人飛上月亮,還與他兩個徒兒產生衝突。
這哪裡是在與他兩個徒兒衝突,簡直就是在特地阻他道途!
「呼,不當人子!」
何晨的目光明顯凝縮,難得地冒出了確切的殺氣,同時,手上一道一道的術法,已赫然朝著周遭施展。
「唰!」
「唰!」
「唰!」
此前為了保證安全,沒有在觀測術法周圍施展什麼防護之術的何晨,此刻心念變動之間,已然是無數道術法施展。
所有觀測術法周遭全部都被密密麻麻的禁錮之術所籠罩,在這般術法的籠罩之下,別說區區金丹境界術法的波動,就算是元嬰境界在此處出手,也不可能將之撼動。
而後,遮擋的術法也當即作用在了這些觀測術法上,所有被觀測,正在顯影更深處情況的術法所在,全都被瞬息遮蔽成了完全黑暗。
如此一來,就算是期間產生了些許的晃動,只要何晨回來之際,其相對位置能夠做到沒有絲毫偏移,那這般的觀測便能夠繼續施展,繼續深入。
已經施展了這麼些術法,其他防護術法自然也少不了隨手施加,繼而,原本近乎無一術的地界上,已然是萬萬千術法籠罩,若有人能夠見到這一幕,必然為之讚嘆震撼。
但是看著這般術法雲集景象的何晨,臉色卻並不好看,甚至嘆息著搖了搖頭。
原本之所以不施展術法,為的就是避免術法對極微處的觀察造成影響,如此之後,必然少不了重複觀測,徒耗時日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與他兩個徒兒產生衝突的金丹修士!
「咻!」
出竅境界的第一次飛遁,頃刻展現。
早已憑藉著探尋術法將自己兩個徒兒以及那個金丹修士全部找到的何晨,僅僅瞬息之間,便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前。
「唰!」
「唰!」
「唰!」
沒有半句廢話,何晨上手就是一大串的術法轟擊!
臉上神情尚且沒有發生絲毫變化的陌生金丹修士,一瞬之間便被解除了所有的防護,體內的法力也被統統禁錮,就連整個身體,也都被何晨緊緊封鎖,再不能動彈分毫。
區區金丹修士,何晨早在剛入元嬰之際,便能在頃刻之間做到這樣的程度,而現在出竅境界含怒出手,又怎麼可能有半點遺漏?
瞬息的術法,不僅讓對方完全束手再無抵抗,更是在怒氣之下將對方全身傷得鮮血淋漓,肢體扭曲。
儘管被封禁了身體的一切動作之後,這名金丹修士不曾有半點掙扎,甚至連連上的表情也停留在了玩味的笑容上,但是從他那驟然血絲暴起的眼球便能看出何晨出手的痛苦所在。
何晨的目光在對方的眼睛上掃了一眼,而後便面無表情地轉過了頭,看向了仍然在以符紙施展術法的兩個徒兒。
「唰!」
「此人從何而來,所為何事?」
何晨隨手一個術法將兩個徒兒周遭的天地之力也統統平息,而後將他們招到了自己身邊,指著那個被他抓住的金丹修士,沖兩人發問。
「啊,師父!」
「師父你來啦!」
正在奮力反抗的兩個徒兒,光影一閃之間便看到了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師父,當即驚喜開口。
不過現在的何晨沒有心思與他們多聊,當即開口打斷他們道:
「莫說閒話,直接回答我的問話。」
「是,師父!」
「這個人自稱是莫求仙派的執事,受他們長老的旨意上來把月亮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並且把我們抓回去!」
少年沒有半點廢話地將何晨的兩個問題清楚回答。
「嗯?」
把月亮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聽到這般回答的何晨先是一楞,這才有心思感知一下周圍的境況。
而後
原本因為重要鑽研被打斷而明顯渾身散發著冷氣的何晨,臉上當即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色,甚至心中的惱怒都剎那消散了不少。
只見,原本恍若被一次次轟擊過的月亮表面,此刻有一大片的區域已經明顯平整。
而在這平整的地面上,還分明刻畫上了好多的圖畫。
其中畫面上除了他們一人一魚的景象外,他這個師父的樣子也被認真地畫了上去。
除此之外,什麼他們一起飛而且很開心的樣子啊、少年騎著魚在天上飛的樣子啊、魚用尾巴站在少年的肩膀上,讓少年馱著他飛的樣子.
等等等等,各種或者紀念或者好玩的圖案,都被刻畫在了月亮的表面,而且每一個圖案都相當巨大,一看就知道不是給他們自己在月亮上面看,而是想讓地球上的人能看到而畫的。
儘管兩個徒兒的修為不高,能力有限,所塑造的這般繪畫平地並沒有太大,但哪怕如此,其面積應該也有好幾座縣城的大小。
不過若是從地球上看,大小倒也確實不.
「誒?這清理平整之後的地方,怎麼亮了這麼多?」
原本何晨還想著只是這麼點地方,在遙遠的地球上看起來,肯定不會有多大。
結果稍微施展了個觀察術法,他便赫然發現被兩個徒兒清理出來的那塊平地,明顯比周圍其他地方的月亮都亮了好多好多。
儘管本身的大小確實不大,但如此明顯的光暗差別,哪怕面積再小,也絕對引人注目。
事實上,在看到這明顯更亮的景象,以及似有似無的圖案之後,連何晨也第一時間便產生了放大看看那些圖案是什麼的想法。
而隨著心念一動,畫面放大明顯是兩個小孩兒瞎胡鬧的一幅幅圖畫,就出現在了何晨的視線之中。
該說不說,這種感覺,就很微妙。
何晨的腦海中瞬間就冒出了地球上有修士孤山獨亭,酌酒望月,看到這亮斑後充滿好奇地以術法觀測,結果看到月亮上被畫上了好些塗鴉後的神情。
嘖,這真的是。
「你們兩個.」
何晨正想批評兩個弟子思慮不周全,不想著這些畫面被地球上的人看到怎麼辦,但轉瞬就回想到這麼大的畫幅必然就是為了畫出來讓地球上的人抬頭望月就能看到他們的畫。
這般行為,唉。
「唰唰唰!」
心中不知道該是好笑還是生氣的何晨,直接將兩個徒兒再次拉近,直接拉到了自己身前,而後一隻手搓一個腦袋,迅速而用力地搓著兩個做出這般事情來的徒兒的腦袋。
「哎呀,師父!」
「師父我的鱗片,我鱗片要搓掉了!」
不顧兩個徒兒的反應搓了好一會兒之後,何晨方才停下,並對兩個徒兒說道:
「你們在月亮上亂塗亂畫幹什麼?這好歹是整個世界的人都能看到的東西,你們兩個這麼瞎胡鬧,我看了都想教訓你們一頓。」
「之後不許這麼弄了,你們已經畫了的這些我也會將之統統清理掉,要玩也去月亮背面玩,知道了嗎?」
說著,何晨已然衝著那一塊地方施展起了術法,而後,周遭的地面當即波動起伏,轉瞬之間便朝著周遭那般正常的月亮表面樣子轉變。
兩個徒兒的神色明顯有些惋惜和不舍,不過何晨這次沒有半點放縱他們的意思了。
處理完之後,也便乾脆給他們兩個好好講了講為何。
從影響範圍,他人觀感,自身修為等等方面,都講述了好些內容,這也算是何晨第一次正兒八經給兩個徒兒講這些做人做事方面的道理了。
大致歸總起來,那就是影響範圍太廣,整個地球無論是普通人還是修為卓絕的大修都能看到。
而這種熟悉的東西被人為改造成這般絕大多數人都並不喜歡的樣子,將會很容易引發惡感。
若是有修為高絕的修士,正好看了之後覺得不悅,上來要教訓他們甚至殺了他們,他們沒有那個修為應對。
順帶,何晨也正好給他們講了講修行路上的各個境界,讓他們知道知道自己上面還有多少個境界。
當然,何晨他自己的境界,也順帶提了提。
出竅期的修為,再往上已經只剩下返虛真仙這一個級別。
「境界沒超過我,就不要輕易做這些影響範圍太大的事情,不然要是正好有返虛真仙要來幹掉你們,那我如何應對?說不得也只能是個同歸於盡的下場!」
「知道了嗎?」
「嗯嗯。」
「師父,我知道錯了。」
兩個徒兒到底都不是什麼冥頑不靈的性子,一個個都老老實實而陳懇真心地回應。
見此,何晨隨手將那個金丹修士往地上一扔,便順手在月亮周遭布置起了種種陣法。
作用倒都很正常,或是探尋有無修士出現,或是防護之用,或是攻伐之用。
不過到底是出竅期的何晨第一次大範圍施展的陣法,等到完善之後,效果也很不錯。
元嬰及以下境界的修士,靠近月亮便會收到有修士在月亮上閉關的消息,而後再敢強闖,便會被攔截,並且警告,若是不聽,則有身死之危;
出竅及以上境界的修士,若是靠近也會被提醒,而若是提醒之後還繼續靠近的話,將會有術法直接將何晨驚醒,讓何晨親自來處理後續問題。
當然,何晨倒也沒有囂張到霸占整個月亮,也就僅僅只是在自己以及兩個徒兒活動的這一塊區域,約莫不到百分之一個月亮的範圍做出了這樣的防護罷了。
剩下的地方,做的也就只是些探查。
「好了,你們便好好在這個範圍之內玩吧,在此範圍內,再不會有人闖進來要對你們如何如何了。」
「另外,地上這個修士,就交給你們處理了,要殺就用紅色符紙將之直接泯滅,要放便撕開黃色符紙將之丟到地球上去。」
「我繼續去閉關,到時候破關出來了再帶你們好好玩玩。」
知道了前因後果,外加將防護做到位保證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後,何晨心中的怒火也就散去了大半。
如此之下,他對這個金丹修士除之而後快的心,也消散了不少,在此恢復到了隨意的狀態。
心系馬上就要有下一階段進展的極微觀察之術,何晨直接將那個闖上來的金丹修士,連同兩張符紙一起丟給了兩個徒兒。
而後,突然出現在兩個徒兒面前的何晨,也如突然出現一般瞬息消失,回到了此前閉關的地方。
「唰!」
「嗯,不錯。」
多餘的術法被何晨直接消散,而後看到那仿佛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的觀察術法,他欣慰地點了點頭。
還行,到底只是出去簡單清理了一下地面,以及一個金丹修士,此處確實沒有遭受到什麼影響。
將那層對光線的遮擋消除之後,認真觀察了一天的何晨,更是發現後續顯現出來的細微景象,與此前的完全重合,沒有任何疊影或者模糊的情況出現。
也就是說,觀察之術的躍遷完全沒有受到此前那件事情的影響,仍然能夠繼續向下鑽研。
於是,何晨也便在高興之中,再次進入到了此前的狀態之中。
觀察,感悟,等待。
一日一日,光芒流轉,而在這流轉的光影之間,更更深層次的東西,也的的確確地呈現在了何晨的觀察之下。
「誒,這種結構.原來此前那麼統一的東西,在這般細微的程度上,竟然是分開的一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