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音眼神一凜,欲要衝破陣法,然而終究晚了一步,封印大陣已形成,整個瓊山頂都被封鎖了,顯然是那四個魔頭早已設計好的。
「哈哈哈!凌音,這便是替你準備的四方絕殺陣,滋味如何?」
邪天羅仰頭大笑了起來,眼神也變得越加狠厲了,逍遙君手搖摺扇,淡淡笑道:「妙音仙子神通廣大,若不使點手段,豈非折了妙音仙子之名。」
玉奼玄姬也媚聲笑了起來:「凌音,你明知道我四人引你前來,卻還要來送死,你是自負至極,還是愚蠢之至呢?你算得到我四人在此布局,算得到宗主與其他幾位前輩已經研習出這絕殺陣了嗎?」
「哈哈哈!」
四個魔頭放聲大笑了起來,一塵向凌音看了去:「師父,現在怎麼辦……」
「站好勿動。」
即便被絕殺陣所困,凌音依舊處變不驚,話一說完,縱身一躍,雙手拂動了起來,緊接著,只見周圍幾座山峰劇烈震盪了起來,似是要移位,嚇得那外面的魔教長老個個變色。
此乃瑤光功法第五重裡面的「物換星移」,可令任何事物變換位置,修為到了凌音這等境界,便是要移山填海也並非不能,只要將周圍幾座山峰移位,四方絕殺陣自然不攻而破。
「快!」
眼見凌音要施展神通,那四人亦是不再猶豫,只見四人縱身飛入高空,雙掌齊推,四人的魔功立刻連接在一起,合力祭出一物,但見那事物乃是一輪血色星輪,一壓下來,立時封住了周圍的四座山峰。
「星象天輪……」
凌音眼神一凝,慢慢自空中落回了地面,她的物換星移施展不出來了,逍遙君合上手中摺扇,淡淡笑道:「以仙子的神通,我自是知道單憑一座四方絕殺陣,還難以困住仙子,是以來之前,向魔天前輩借來了他的星象天輪,仙子覺得如何?」
「你們魔道中人果然無恥!」
一塵向那幾人指去,憤憤道:「你們打不過師父,便使用這等卑劣手段,還敢自稱什麼尊什麼君,我呸!」
逍遙君笑道:「自古以來,兵不厭詐,成王敗寇,何來卑劣一說?」
玉奼玄姬接著笑道:「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道,我看也未必見得有多乾淨,處處想著我聖道的天書,還個個自詡玄門正宗,什麼先天下而後己,什麼蒼生為重,個人生死為次,有你們這麼無恥的麼?」
「呸!誰稀罕你們那什麼破天書了!」
一塵心裡不服氣,瞪著她道:「我玄青門的功夫比你們厲害多了,要不然三百年前你們怎麼被我師父和六位尊上趕出中土了?」
玉奼玄姬冷笑道:「那是我們目的已經達成,故作敗走而已,你一個晚了三百年出生的小屁孩懂什麼。」
「嘁!」一塵將頭一偏,斜睨著她道:「你怎麼不說打雷了下雨了,你們趕著回家收衣服呢?」
「你!」玉奼玄姬一時被他說得無語,嗔怒道:「你這小王八蛋再說一遍?」話到最後,又冷笑一聲:「等會看你還怎麼神氣。」
「嘁。」一塵偏了偏頭:「小小伎倆,等會掌門師祖和幾位尊上來了,我看你們怎麼神氣。」一邊說著,一邊向師父那邊走了去,凌音道:「塵兒,坐下。」
「哦。」
一塵瞥了瞥外面幾人,這才慢慢坐在師父身旁,運功調息起來,過了一個時辰,忽見那絕殺大陣開始縮小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力量也向中間壓迫了過來,一塵驚覺不對,見到一圈血霧漸漸往中間聚來,驚道:「師父,你看!」
玉奼玄姬冷笑道:「小子,你剛剛不是神氣得很嗎?怕什麼,這四方絕殺陣不過我們這些『魔道妖人』的小小伎倆而已,在陣中待上幾個時辰,最多也不過就是化為一灘膿血罷了。」
一塵被她的話嚇了一跳,向四周漸漸縮攏的血霧看了看,立即向師父小聲問道:「師父,那老妖婆說的是真的嗎?」
玉奼玄姬聽他稱呼自己為「老妖婆」,立時罵道:「小王八蛋,你說誰是老妖婆!」
凌音沒有說話,雙手一伸,兩道玄力打出,將那逐漸聚攏的血霧暫時定住了,逍遙君笑道:「仙子不必白費力氣了,縱使你能延緩絕殺陣的侵蝕,但這瓊山頂靈氣稀薄,單憑仙子的靈力,你覺得能支撐多久?」
玉奼玄姬接著笑道:「凌音,你和你這小徒兒想要活命也不難,聽說你們玄青門,當年那玄真老道臨死前,曾留下一本古籍殘卷,這古籍殘卷你們卻修煉不得,只有歷代掌門才知曉藏在何處,青玄那老道已將你視為下一任玄青掌門,所以你只要說出,那古籍殘卷藏在何處,我們便離去,這絕殺大陣一個時辰後自然也解開了。」
一塵心裡不禁一怔,原來這些人不僅要對付師父,而且還覬覦玄真祖師留下的功法,這一刻,他下意識地向師父看了去,只見師父臉上靜如止水,沒有絲毫波瀾。
一塵又回過頭來,向那夢仙宗的妖女看去,冷笑道:「你看吧,要不是你覺得我們玄青功法比你們那什麼破天書厲害,怎會這般大費周章的想知道藏在哪?」
這回玉奼玄姬沒有理會他,繼續向凌音道:「我知道妙音仙子法力無邊,可這絕殺陣以千萬人的血魂祭煉,就是專門對付你們修仙之人,三個時辰一過,你和你這徒兒,必將在陣中化為一灘膿血,你這小徒兒那麼喜歡你,你忍心看他死在這裡嗎?」
「師父,我不怕!」
一塵立即站了起來,又忽然想到了什麼,從袖裡乾坤取出之前在那古洞裡撿到的秋水古劍,喜道:「師父你看,這是我之前在一座洞裡面撿到的,正好拿來破開他們的陣法!」
「秋水古劍?」
外面四人皆是目光一凝,盯在了蕭一塵手裡那把仙韻悠然的古劍上面,凌音搖了搖頭,也不問他如何尋到這把古劍,臉上也無任何驚奇之色,只平靜地道:「秋水可破天下一切之堅,然卻破不開絕殺陣,塵兒,將劍收起來吧。」
「哦……」
一塵噘了噘嘴,心想關鍵時刻,自己一點忙也幫不上師父,不禁頗是苦惱,外面玉奼玄姬卻看中了他手裡的劍,笑盈盈道:「小子,如果你把那把劍給我,我就讓你們師徒二人活得久一些如何?」
一塵沒有睬她,一邊將劍收回去,一邊嘟噥道:「臭不要臉的老妖婆,一大把年紀了,還來騙小孩糖吃。」
「小王八蛋你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玉奼玄姬又是一怒,但過了一會兒,又想這臭小子就會氣人,索性也不生氣了,冷笑道:「好,你們師徒兩個,一個比一個倔,那就看看到時候誰贏誰輸。」
就這樣又過了幾個時辰,暮色漸漸四合,外面被絕殺陣封住了,連神念也傳不出去,只能由凌音硬憑一身高深道行支撐著,不至於那血霧侵蝕過來。
直到次日清晨,儘管有凌音支撐著,但血霧也已經越聚越攏了,外面四人似已有些不耐煩,同時也漸漸心存顧慮,擔心玄青門的其他幾個尊上找到這裡來。
一塵向他們看去:「喏,你們說三個時辰我和師父就要化為血水,現在一夜過去了,我和師父還好好的,待會掌門師祖來了,教你們全部斃命天誅劍下。」
「小王八蛋你給我閉嘴!」
玉奼玄姬被他說得心煩意亂,向凌音看了一眼,見她已逐漸有些臉色蒼白,又向另外三人看去,傳以神念道:「現在怎麼辦?我看凌音在這裡支撐了一夜,真元差不多也快消耗盡了,不如趁現在打開絕殺陣,攻進去好了,不然等會玄青門那另外幾人找上來就麻煩了……」
「不可。」逍遙君立即道:「這女人厲害得緊,當初師兄便是吃了她的虧,她此刻若是裝出來,騙我們打開絕殺陣就糟糕了。」
公子白道:「那要不然,犧牲我們四人的魔元,召出魔魅,去試探試探?」
「如此可行。」邪天羅也同意這看法。
一塵躺在地上,嘴裡叼著一根樹枝,瞧那四人在外面嘀嘀咕咕,半天沒了動靜,忽然大聲道:「啊!我看見了,一個掌門師祖,兩個掌門師祖,三個掌門師祖,好多掌門師祖啊!你們要完蛋啦……」
正說著時,周圍忽然傳來一陣奇怪聲響,一塵偏過頭一看,登時嚇了一跳,只見四周不知何時出現了許多血淋淋的魔物,看上去極是可怕,驚道:「師父,師父……」
「噓……」凌音背後已是冷汗涔涔,傳以神念道:「塵兒,還記得為師教你的劍法嗎?」
一塵愣了愣,一下明白師父的意思了,師父耗功一夜,現在還要支撐著絕殺陣的侵蝕,只能由自己去對付這些魔物了。
「師父,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將劍法練得很熟了……」
看著這些魔物越走越近,一塵立刻祭出了重霄劍,「錚!」一聲劍嘯,重霄劍立時帶著陣陣青芒朝那些魔物斬了去,然而即便他有神兵在手,但終究只鍊氣化神的道行,怎能一下對付得了這麼多四魔頭放出來的魔魅?這些魔魅非但斬殺不盡,還向凌音襲擊了去。
「師父!」
一塵凜然一驚,手中長劍急轉,一下將幾隻襲向凌音的魔魅斬殺了,然而四周聚來的魔魅越來越多,越來越厲害,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只能運轉起九陰九陽玄功,功力便像是一下暴增了許多,「嗤嗤嗤」一陣疾響,瞬間將撲上來的幾隻魔魅斬斃。
外面四人眼神一凝,玉奼玄姬面露疑色,以神念道:「這小子的功法……怎麼好像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