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來得太過突然,眾人皆未看清,只見黑影一閃,那滿地碎石里,心月狐已經不在,被一道人影帶到了另外一處完整之地。
那是一個身穿黑袍的人,臉上竟也戴著一張面具,顯然不願讓人知曉他的身份,但剛才那速度,足見此人修為高深。
「是你……」
心月狐一下認出來了,是當初救她的那個神秘黑衣人,而黑衣男子想帶她離開這裡,卻發現她離火噬心,不能動,經不起顛簸,只好將她輕輕放在了地上。
「閣下是何人……」
此時玄武穩住秦無衣的傷勢,面具下邊,兩道寒冷的目光落在了黑衣男子身上,心想此人來了,那麼雲渺三聖,應該已經死了。
「其他人的性命我不管,她……你不能動。」
黑袍下面,傳來了一道冷冷的聲音,而聽見這個聲音,各人又是心神一顫,這人,到底是誰?
「師父……」
秦無衣捂著胸口,面色蒼白,嘴角血跡猶在,剛才那一擊,他根本沒有看見,對方若要取他性命,簡直易如反掌。
玄武輕輕一抬手,眼神冰冷,沒有說話,最後慢慢向蕭塵看了去,這一剎那,蕭塵感受到了來自玄武的殺機,可是此刻,他還是無法動彈,無法凝聚功力,他傷得太重了。
「蒼龍,你太礙事了……」
此刻,玄武一步一步向他走了過去,身上的殺氣越來越重,柳三臉上一驚,下意識向那神秘黑衣男子看了去,此刻對方正在替心月狐止住傷勢,絲毫沒有要插手的意思,正如他剛才所言,他只救心月狐一人。
「蒼……蒼龍……」心月狐還能微微張嘴說話,但是黑衣男子並沒有去看蕭塵一眼,也沒有去管玄武。
「吞天印,交出來。」
玄武滿眼寒冷,即使那黑衣男子要插手,他也無懼,憑他的修為,這黑衣男子,不一定是他的對手,無非是……多殺一個人而已。
「既然如此……」
見到蕭塵沒有要交出吞天印的意思,玄武面具下的眼神越來越寒冷,這一剎那,終於殺機畢露,五指一曲,猛地一下朝他臉上抓了去:「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誰!」
「轟隆隆!」
就在這時,天上突然電閃雷鳴不止,原本朗朗晴空,忽然黑雲洶湧,層層黑雲,仿佛要吞噬天地一樣,如此可怕景象,連眾人也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
玄武收住了手,而秦無衣在後面,這一刻也顫慄了起來,最後他看見,插在蕭塵面前的那把詭劍,顫動不止,不斷發出冰冷的劍嘯之聲。
「這是……」
心月狐旁邊那黑衣男子顯然也感受到了,這股來自深淵的氣息……萬年不見天日的氣息!
不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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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是了,正因為不見天日,怎樣都不見天日,所以此刻,那天上才黑雲密布,將白晝變成了黑夜,只有那一道道劃破天空的閃電,照耀出萬丈光芒,是什麼……要出來了?
「錚!」
帝孤劍顫動得越來越厲害,頓時滿天雷聲大作,閃電竟持續不消,那滾滾黑雲,更是遮天蔽日,方圓萬里,再無天日!
就連此刻炎域裡的那些焱族長老,看見這白晝突然變黑夜,也都驚住了,天上黑雲蔽日,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一刻,他們竟感受到一股深深的,罪戾的感覺……
「帝孤……」
這一剎那,蕭塵感受到了,是過去的無數個夜裡,他從劍中感受到的冰涼,只有他一個人能夠感受到的萬年孤寂,沒錯,就是這種感覺……沉寂了萬年的孤獨,直到一朝,被他從那萬丈不見天日的深淵底下,帶了出來。
「裝神弄鬼……」
玄武忽然眼神一冷,仍是猛地一下,朝蕭塵攻了去,然而就在他靠近的一瞬間,「轟隆」一聲,天上一陣驚雷響起,然後他被什麼所阻擋了。
在場之人,除了那黑衣男子瞧不見其臉色,其餘人皆目瞪口呆,那是一道身影偉岸的魂!
一頭血紅的長髮,像是染滿了無數人的鮮血一樣,隨風亂舞,在他雙眼之上,蒙著一條黑帶,看不見他的雙眼,也看不見他的孤寂。
只有此刻蕭塵能夠感受到,就是這種感覺,每一晚,他從帝孤裡面感受到的冰冷孤寂……便是帝孤的劍魂。
「轟隆隆——」
這一刻,天上更是電閃雷鳴不止,萬里黑雲翻湧,遮天蔽日,這便是帝孤之魂,永不見天日。
玄武的手掌,被帝孤之魂擋住了,此刻竟然絲毫動彈不得,他看著面前這道冰冷的劍魂,雖然眾人看不見他此時面具下的臉色,但能夠從他此時的眼神里看出,一定是驚恐萬狀的。
突然,一股魂力湧出,只聽「咯吱」一陣響,玄武整條右臂的骨骼盡碎,然後一口鮮血吐出,整個人一下往後倒飛了出去,就像一個築基修者,面對一個元嬰強者一樣,沒有任何反抗之力,二者根本不在同一個世界。
「師父……」
秦無衣也驚呆了,甚至忘了去接住倒飛回來的師父,這一刻,在他腦海裡面,只閃過四個字:方外之境。
「錚!」一聲疾響,帝孤劍終於從地上飛起,一下落在了帝孤之魂的手裡。
「帝孤……」
深沉的兩個字,緩緩從他口中而出,只見他右手橫劍,左手緩緩從劍上摩挲而過,劍身隨之發出一陣冰冷的聲音,這是沉寂了萬萬年的孤寂。
最後,他一劍斬出,帝孤之氣,勢不可擋,玄武傾盡全力,仍是身受重創,秦無衣更是被這一劍,斬斷了兩條手臂,若非有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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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擋著,他便是當場形神俱滅。
「啊——」
秦無衣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痛苦之聲,他的兩條手臂,只是被劍氣稍稍擦了一下,便爆碎了一片血霧。
「走!」
玄武身受重創,這一剎那,再也不做多想,一口精血噴出,面前出現一道血幕,一瞬間,他便帶著失去雙臂的秦無衣,消失在了血幕里。
「轟隆隆——」
天上仍是電閃雷鳴,黑雲萬里,眾人都驚呆了,同時也害怕不已,這到底是什麼……
「你……是誰。」
蕭塵看著眼前這道劍魂,他並不害怕,反而只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是無數個夜裡,他與帝孤相伴的感覺。
劍魂慢慢轉過頭來,這一刻,天上的雷聲更兇猛了,只聽他口中,緩緩道出四個字:「吾名……罪淵。」
低沉的聲音落下,「錚」的一聲,帝孤劍又落在了蕭塵面前,而劍魂,已經消失了,就像來時一樣突然,天上的閃電也慢慢停止了,萬里黑雲逐漸散去,附近終於再現天日。
眾人仍是難以回過神來,此時仿佛身處夢裡一樣,剛才那一幕,若非親眼所見,說出去何人相信?
柳三整個人也愣愣的,剛才那劍魂釋放出來的無比強大氣息,他實在找不出來,世間還有誰有著如此強大的氣息,若非要說出來一個的話,那麼也只有蒼龍峰後面,那無底深淵之下的……神秘黑帝了。
蕭塵慢慢恢復了一些力氣,此時將帝孤劍拿在手裡,輕輕摩挲著劍身,最後收回衣袖,向心月狐那邊走去了。
「你到底……是誰……」
顯然剛才那一幕,心月狐也完全看見了,蕭塵走到她的身邊,肩膀一用力,將那黑衣男子撞開了,然後抱起她,往別處走了去:「心月長老,我不會讓你死去的……」
「呃……」
心月狐的情況,已經越來越不妙,即使是那黑衣男子,也沒有辦法,就和當初身中墨火的三清長老一樣,無力回天。
但是此刻,蕭塵看著她,這一掌,是為他而受,他便是動用操縱生死,也定要將她救回來……
「她身上所中,乃是南明離火掌,你若不想她死得快一些,就放下不要亂動……」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然而附近並不見人影,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誰?」
蕭塵往後望去,依然不見人影,就連神識也無法探察到對方所在,這時,那聲音再次響起:「南明離火,在上古時期,本是我朱雀一脈的主火,然而不知哪年,卻讓焱族盜走了本源之火,硬將南明離火,說成是他們的。」
這個聲音,越來越近了,而這次,聽聞「朱雀」二字,眾人一下回過神來,是朱雀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