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神女卻說,可能不是天外天,那又究竟是什麼人?是什麼地方?目的又究竟是什麼……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你暫時不必擔心。」
神女玄冰看著他,說道:「你體內,尚有一股仙元鎮壓著三屍魔,再加上此次你融合青蓮,多多少少也能鎮壓住,說起來……當初,是誰替你壓住三屍魔的,竟然絲毫未教人察覺。」
「她……是我師父。」
想到這些年來,師父一直以她的三花聚頂氣,替自己鎮壓著三屍魔,蕭塵心裡又有一種難言的情緒,師父替自己壓制三屍魔這件事,卻無旁人知曉,就連自己當初都不知曉。
到現在他終於明白了,當年在紫霄峰上,師父不讓自己下山,是擔心離開紫霄峰後,三屍魔會醒來。
他猶記得,那個時候,每每到了夜裡,他睡得迷迷糊糊時,總感覺身體涼涼的,原來是師父……在替自己壓制三屍魔,以免讓幾位尊上察覺到異常,倘若當時讓另外幾位尊上發現了,他們絕容不下自己。
「你師父……」神女眼神一凝,低聲自語道:「三花聚頂氣,你師父,難道是……」
「怎麼了?」蕭塵抬起頭來,見她此時的模樣神情有些奇怪,開口問道。
「沒什麼。」
神女搖了搖頭,又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或許唯有找到當初那個,在你身上打入三屍魔的人,一切的事情,才會解開……只是此人,多半難尋。」
「世間之事,往往雲譎多變,希望那一天,不會太遠吧……」蕭塵緩緩抬起左手,看著手腕上那一道已然接近三寸長的黑氣,輕聲說道。
……
「唔……哥哥怎麼還沒出來啊,他是不是又騙人……」
一座山谷里,仙兒嘟著嘴,始終望著山谷裡面的方向,都快半個時辰了,還不見蕭塵從裡面出來。
而就在她話音落下時,終於一道人影出現了,只見蕭塵施展著輕功從裡面飛了出來,仙兒見他出來,立即跑了上去:「哥哥!」
「仙兒。」
蕭塵輕輕落在她面前,伸手捋了捋她耳邊的頭髮,只見谷口處,雨蝶仙子和蕭夢兒,還有幻音琴魔皆在。
「只有你一人出來嗎?那位……神女呢?」蕭夢兒走了過來,向他問道,又向山谷深處望了望。
「她回崑崙了。」
蕭塵一邊說著,一邊牽著仙兒往外面走了去,來到雨蝶仙子身旁,點頭道:「雨蝶仙子,這些年,多謝你替我照顧仙兒了。」
「嘻嘻,仙兒可聽話了,還在姐姐那裡學會了好多法術……」
仙兒一如當初那樣活潑可愛,天真無邪,雨蝶仙子莞爾笑道:「你若再過個幾年出來,那這個妹妹,我可不還給你了。」
這時,外面忽有動靜傳來,雨蝶仙子向外面看了看,說道:「女帝和古仙盟那幾位還在外面,蕭公子,我們先出去吧。」
「嗯。」
當下,幾人去到外面,果然女帝和古仙盟那三位仙聖,以及諸多長老,還有鳳麟老祖等人皆在,尚未離開。
如今的仙兒,已經沒有當初剛從蓬萊仙境出來時那麼怕生,此刻見到這些人,也不怕了,也知道他們找蕭塵哥哥有事,便很懂事地去到了雨蝶仙子身邊。
「蕭小友,你出來了。」
玄策子手捋白須,向他打著招呼,而在玄策子三人身後那些古仙盟的人,此時見了蕭塵,反而有種莫名不安的感覺。
蕭塵來到幾人面前,也不失禮地拱了拱手,說道:「在下既然答應過諸位,打開天衢一事,自當不會食言,只是在下也有一要求。」
聽他如此一說,玉清子眼神微微一凝,捋須道:「此處無外人,小友但說無妨。」
蕭塵道:「在下是從人間而來,自是要再回去,所以希望,古仙盟能夠重新打開連接人間的通道,想必諸位一定知曉,去往人間,最快的方法。」
「這……」
三人聽後,微一凝思,玄策子道:「此事自然沒有問題,只是……恐須多費些時日。」
「無妨。」
蕭塵看了看三人身後的那些人,說道:「這段時間,我也正好要去一個地方,等我處理完一些事情後,自會再來找你們。」
「如此……也行。」
三人不好再多說什麼,畢竟這一次,是他們有求於人,更何況,對方還不簡單……而此時在不遠處,鳳麟老祖眼神微微一凝,他大概知道,蕭塵要做什麼去了。
……
數日之後,幾人終於離開了上古之痕,回到了外面神魔山脈,而在出來之前,蕭塵又遇見了天殘老祖和廣清子等人,至於幻音琴魔之前和這些人的恩恩怨怨,由他說了幾句話後,便也一筆勾銷了。
「已經好久沒有出來了,這外面,看起來也還是沒什麼不一樣……」
這一次,幻音琴魔也跟著出來了,她左右思來想去,最後好像也想去人間看看了,看看這小子,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哥哥,我們要回人間了嗎?」仙兒眨著一雙大眼,似乎對那個人間,也充滿了好奇。
「嗯……」
蕭塵點了點頭,又道:「不過,在回去之前,我要先去一個地方,仙兒,要不然,你和雨蝶姐姐先回蝶谷,等哥哥事情完了,就來接你,這次說話算話。」
「唔……又是這樣!不要,這次仙兒要和哥哥一起!」
「仙兒,聽話。」
蕭塵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龐,又向雨蝶仙子看了看,而雨蝶仙子見他此時眼神,立時會意,也猜到這次他要去什麼地方,做什麼事,既是如此,那仙兒肯定不能一同前去。
「唔……哥哥最討厭了,哥哥說話不算話,哥哥最壞了!仙兒不聽,不聽……」
「仙兒!」
眼見仙兒往前面跑了去,蕭塵立刻追了上去。
最終,幾人還是去到了神魔山脈外面,而到了外面時,蕭塵竟發現有一人在等他,而這人不是別人,卻是許久未見的青燈道人。
「啊……是你!」
仙兒一下便將青燈道人認出來了,當初在蓬萊仙境裡面的一幕幕,她還記得甚是清楚呢。
「尊上……」
見到蕭塵從神魔山脈裡面出來,青燈道人神情難免有些激動,而此時看見幻音琴魔後,他更是心神一震,這股氣息……難道是九境的強者!
「哦?有意思。」幻音琴魔見他竟然感受得出自己斂藏後的氣息,倒覺得甚是有趣。
而青燈道人之所以能夠輕易感受出來,其實是因為,當初蕭塵往他元神里打入了一道神魔之識。
「青燈道人,出什麼事了嗎?」
蕭塵往前走了上去,心想當初,他雖然往青燈道人元神里打入了一道神魔之識,但這神魔之識並不會輕易發作,而今日對方在此等候自己,必定是幽虛之天出事了。
青燈道人將目光從幻音琴魔身上收回,向他傳去一道神念,聽完之後,蕭塵臉上並無變化,以往的他,臉色隨情緒而動,如今已然能夠喜怒不形於色。
原來,在他離開的這些年,幽虛之天,居然讓人給強占了,現在就只剩下一座幽虛宮,獨木難支。
片刻後,蕭塵向幻音琴魔看了去:「幻音宮主,可否請你先去一趟幽虛之天?」
幻音琴魔哼笑一聲,將雙手束在胸前,望著遠處山色天青,說道:「我可不是你的手下,不過嘛……看在你那天替我擺平天殘星那些人,這回我就替你收拾收拾這群雜兵。」說完,向青燈道人看了去:「帶路。」
眼前的,可是一位九境強者,青燈道人難免有些意外,有一個九境強者前去幽虛之天,要除掉那些人,簡直易如反掌。
蕭塵之所以不先回幽虛宮,是因為這次,他要去鳳天城,與鳳家的恩怨,也是時候了結一下了,不能讓鳳天宗那老賊踏入第九境,否則日後對他必定是一個威脅,此人若踏入九境,絕非尋常九境修者可比。
接下來,雨蝶仙子帶著仙兒回歸蝶谷了,而他則與蕭夢兒,往長洲方向去了。
這一日,終於來到鳳天城外,那天城中一幕幕,至今蕭塵依舊記得清楚,那四人,是如何拖著仙兒而行的,這也是為何,他定不讓仙兒跟著來,甚至不告訴仙兒他要來這裡,因為他不想讓仙兒再回憶起那天的痛苦,不想這些好不容易才散去的陰影,又重新籠罩回來。
「你看那邊。」
此刻,兩人飛在天上,蕭夢兒指向了城中心的方向,只見那城中心處,方圓幾十里皆是黑雲籠罩,可那黑雲絕非是降雨之象,而是……天劫!
這等場景,蕭塵再是清楚不過了,因為當初在神魔祭台上面,他經歷神魔之劫,便是這樣層層黑雲罩頂。
「那老賊,果然在渡天劫……」
蕭塵眼神一凝,向著城裡冷冷道:「知道我要出來了,所以才如此急著踏入第九境,然後來殺我?主意打得倒是不錯,可惜,今日你渡不過此劫……鳳,天,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