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在外受了驚,柳菁菁躺在床上,臥病三天,不見好轉,而村民們,也為此事愁惱不已,這趙大虎的賊膽,那可是越來越大了,現在已經敢光天化日之下強行施暴了,接下來還敢怎樣,實在是無法想像。
「現在怎麼辦?」
村長的院子裡,聚集了不少人,都為三天前的事情發愁,而各人也都將自家的閨女藏好了,像是防山賊一般,不許她們踏出院門,更不許離開村子,可這樣一來,整天提心弔膽的,何時才是個頭啊?
「唉!」
一名白髮老者長嘆道:「現在怎麼辦?難不成還能去縣裡告他趙大虎一狀,說他強行未遂?唉……」
眾人不住嘆氣,這趙家是大地主,別說是未遂,就算是遂了,他們告到縣衙里去,那趙天霸還不是能拿錢打發了,最終有什麼用呢?
「還好這次小猴子跑得快,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以柳兒的性子,要被那趙大虎糟蹋了,只怕當晚便上吊了。」
「說來說去,那趙大虎就是賊心不死,要不然我看這樣,乾脆把柳兒嫁了,這樣一來,他賊心不死也得死,不是嗎?」
「這倒是個法子,從此以後,那趙大虎也不會再來騷擾我們了,只是……這要把柳兒嫁給誰呢?」
「那還用問嗎?當然是阿天了!」
「阿天……」
眾人立時七嘴八舌議論了起來,一名白髮老者捋須道:「不錯不錯,阿天是她當初救回來的,怎麼說這都是上天定下的緣分,我看除了阿天,再沒有更加合適的人了……」
「不錯,我也這麼認同,阿天來了我們村也有半年了,他的品行,你們覺得如何?哪次大夥有難題,不是他幫忙解決的?」
「這倒是,雖說阿天是從外面來的,可當年柳大夫,不也是從外面來的嗎?最後娶了秀兒,在村里安家,只可惜秀兒……唉。」
「村長,你以為如何?」
這時,不少人都向老村長看了去,只見老村長臉上神情凝重,最終點了點頭:「這件事,我回頭去跟柳大夫說說看。」
……
房間裡面,安安靜靜,柳菁菁躺在床上,滿臉的冷汗,想來又是做了惡夢,這幾天下來,她總是惡夢不斷。
「阿天!」
「我在……」
蕭塵坐在她的床邊,也未曾離開過,柳菁菁意識慢慢清晰,用力抓住了他的手:「你不要走好嗎,我怕……」
「放心,我哪也不去,你好好休息……」
蕭塵輕輕安撫著她,當初他昏迷的時候,柳菁菁日夜守在他房間裡,如今,只是調換了一下而已。
「恩……」柳菁菁面色蒼白地笑了笑,抓著他的手,又慢慢睡去了。
「呃……」
就在這時,蕭塵忽然發出一聲悶哼,腦海里似有一幅陌生又熟悉的畫面閃過,令他頭痛無比。
「阿天,你怎麼了……」
「沒,沒事。」
蕭塵慢慢恢復了過來,最近段時間,他也總是會夢見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面,所以前些天,才有些恍恍惚惚的,每次都要睡到大中午才會醒來。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時間,柳菁菁總算好轉了起來,今日已經能夠下床走路,又過兩日,基本已經完全恢復。
而這日上午的時候,不知道柳大夫給她說了什麼,這一整天下來,她時不時會臉紅,尤其是當看見蕭塵的時候,更是若有似無的,像是在迴避一樣,與以往的自然,完全不一樣了。
幾天下來,蕭塵自然也察覺到了異常,總感覺她像是在有意無意地躲著自己,而村民們看自己的目光,有時候也有些奇怪。
「阿天哥!阿天哥!恭喜你啦!」孫小猴不知從哪跑了過來,笑嘻嘻的,蕭塵有些疑惑,問道:「恭喜我什麼?」
「恩?」
孫小猴也好奇地看了看他:「你要娶柳兒姐姐了啊……你自己還不知道嗎?」
「什麼?」
蕭塵眉心一凝,這一瞬間,回想起這些天村民們古里古怪的,怪不得……柳兒姑娘她,這些天也總是避著自己,不像以前那樣,每天來找自己出去玩了,可這件事,為何自己卻不知道?
「咳咳,小猴兒,你先去旁邊玩……阿天,你來。」
這時,老村長突然出現在了兩人身後,孫小猴沖他扮了個鬼臉,便往旁邊跑去了。
「村長,剛才小猴說……」
「是這樣的……」
當下,村長便將之前大伙兒商議的事情告訴了他,聽完之後,蕭塵整個人也愣住了。
老村長笑道:「阿天,你看啊,大伙兒都希望你能留下來,從前的事情,想不起就不要去想了,好好跟柳兒過日子,不比什麼好?」
「可是……」
蕭塵想說什麼,老村長又打斷道:「你這孩子,難道如今還看不出來,柳兒那丫頭,以往成天大大咧咧的,直到你來了之後,你看她現在變得多文靜,那還不是因為喜歡你嘛……」
「喜歡我……」
蕭塵心中輕輕一顫,這一刻更像是愣住了一般,喃喃道:「可是,這些天,她……」
「哎喲,你這年輕人,是當真不明白啊?嘖嘖嘖……」
老村長看著他,說道:「人姑娘家,那肯定會害羞的啊,為什麼害羞?那不是因為喜歡才害羞嗎,你這年輕人,瞧瞧你,怎麼跟個木頭似的,一點都不懂姑娘家的心思呢?」
「這,這樣麼……」
「那不然還能怎樣?」
老村長看著他道:「阿天,你好好想想,別負了人家姑娘,若是想清楚了,下月初一,咱們大伙兒,便替你和柳兒把婚事好好辦了……」
「下月初一……」
蕭塵抬頭往天上望去,冬天已經來了,快要下雪了吧,那一晚,屋岩上,柳兒姑娘說,陪她一起看大雪紛飛……
……
到了十月三十這天,村裡面已是家家戶戶紅燈高懸,仿佛過節一般,柳大夫人緣好,嫁女兒那自然也要辦得風風光光的,十里八村,除了趙大虎那邊,都送去了請柬。
整個柳家大院,這一晚更是張燈結彩,紅花高懸,而在柳菁菁閨房裡,採薇也在,從窗戶偷偷望著外面,興奮道:「柳兒姐姐,要不然我們叫上猴兒哥哥,偷偷去看看,阿天哥哥在做什麼……」
「這,這哪裡成……」
柳菁菁臉上含羞,將頭一扭,一想到明日就嫁給阿天了,臉上便浮現出如糖似蜜的微笑來。
而此時在蕭塵住的屋子,外面也懸掛起了大紅燈籠,屋內燭火輕輕隨風搖曳。
蕭塵拿著手裡一枚同心結,臉上也露出了微笑,可這一剎那,腦海里又有一幕畫面閃過,一下令他頭痛無比。
到第二天上午時,隔壁村請來的媒婆匆匆趕了來:「哎喲喂!你這新郎官,今天可是你大喜日子,怎麼現在才起床?快快快啊,等會兒賓客們都來齊了,錯過了吉時可怎麼辦?」
「王婆……你,你別急,我馬上就好。」
「我急什麼急?是你急啊!快快快,我在外面等你!」
「好,好……」蕭塵匆匆起床,用力揉了揉額頭,昨晚怎麼回事,又昏睡過去了……
外面鑼鼓聲,鞭炮聲已經響起了,他也顧不得去想昨晚了,匆匆換上新郎衣裳,但在整理舊衣裳的時候,一枚血玉忽然從裡面掉落了出來。
「這是……」
蕭塵俯身將地上的血玉拾了起來,玉裡面靈光閃爍,這一剎那,外面的鞭炮聲,鑼鼓聲,都仿似停止了,整個房間,變得安靜無比。
蕭塵怔怔看著手裡這枚血玉,這一瞬間,腦海裡面,無數殘破的記憶碎片,像是重組了一樣,宛如潮水,瘋狂湧來。
「蕭一塵!你如今還不知悔改,仍要執意回護這魔教妖女!」
「弟子往日所學,今日……已經全部還給師父了……」
「塵兒……不要!」
「為什麼,為什麼,蒼天容得下眾生,卻偏偏容不下一個她……啊!」
「今日誰若阻我,我便殺誰!」
「來人……快來人!拿……拿下這孽障!」
「師父……這便是你說過的,天下蒼生麼……」
「塵兒……塵兒!」
……
這一剎那,蕭塵終於想起了全部事情,整個人已經完完全全愣在了房間裡。
而此時,房間裡安靜無比,是真的安靜,並非剛才的錯覺,外面的鑼鼓聲都忽然消失了,整個村子,一下變得十分寧靜,連犬吠聲都聽不見了。
「糟了!」
這一瞬間,蕭塵反應了過來,立時暗道不妙,那天的那個人……是紫微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