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的瞳孔陡然一凝,話語間多了幾分肅殺和凌冽:「你怎麼知道的?」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這,這是那位神秘的老人讓我找你說的!他說,只要將這個告訴你,你就會安心去找他的。」魁梧青年故作什麼都不知道一般小聲開口,表現得無比畏懼和恐慌。
國師深吸一口氣,緩聲道:「他現在在哪裡?」
「就在皇城之中,我這就帶國師你過去。」魁梧青年引著國師來到了一方偏僻的小院之中。
國師環視四周,看不見人影,唯有桌上有著一卷墨跡尚未乾涸的書籍,似是剛剛才寫。
「這是那位老人剛剛在寫的。」魁梧青年說著,拿起書籍,不解地道:「趙玉淮傳記?這個趙玉淮,是誰?」
聽到這家話的那一刻,國師的臉色驟然變幻,再也無法保持冷靜,有些瘋狂般厲聲道:「給我!!你,給我從這裡滾出去,現在!!」
魁梧青年顯然被國師的瘋狂給嚇到了,連聲允諾,小跑著離開了院落,拉上了門。
國師看著這一卷書籍,聲音都在顫抖,哆嗦著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怎麼會知道的!!」
趙玉淮,就是他的本名,也是他已然捨棄多年,強行讓自己忘卻的一個名字。
「一定,一定是巧合。」國師顫抖著打開書籍,濃郁的墨味迎面而至。
字符落於他的眼眸之中:趙玉淮者,趙縣張王村人。少年孤苦,父母早亡,為兄長撫養長大。本朝三十一年,趙玉淮落榜,而他的兄長考中進士。在月黑風高之夜,趙玉淮殺兄而奪位.
砰!!
國師將這卷書籍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息著,披頭散髮,貌若瘋狂。
怎麼會,怎麼會!!
這一段往事,除了自己之外,怎麼會還有人知道?怎麼會還有人知道?
「他,他還知道些?他還知道些什麼?」國師再也無法維持那個雲淡風輕的態度了,顫抖著拿起書籍!
翻閱書籍,自己的人生在這卷書籍之中,無比清晰地被記載了下來。
從拜入道門學習武學,再道謀殺師長,嫁禍於昔日的競爭對手,再到自己請殺手暗殺自己的髮妻,只為能夠和郡主在一起,攀上皇家這顆大樹!曾經的一切,都在這卷書籍之中被記載。
甚至,連自己當世殺人時的心境,嫁禍於人,埋屍深山時的忐忑,都描寫地清清楚楚。
國師捧著書的手在劇烈顫抖,嘴唇發白,汗水如雨點般滴落,臉上毫無血色!
自己所有的秘密,自己暗中所行之事,都在這卷書籍上浮現,清清楚楚,明細無比。
國師大口喘息,每一口氣,都像是喘不上來一般。
這時,他的目光落在了書籍的最後,那裡講的最近三個月的事情。
國師顫抖著翻開,映入眼帘的,正是二月初九那一日,他和陛下相遇於大尊師之事!!
謀劃,布局,甚至是修為的來歷,以及彼時的心境,都在最後一頁闡述完畢!!
「怎麼樣,看完了嗎?」淡然的話語響起,國師觸電般轉身,咆哮著道:「誰,誰?給我滾出來!」
小院的深處,一席黑袍的老道士緩緩走出,顯得無比從容和悠哉。
「無,無極老兒?」國師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顫抖著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怎麼可能還活著呢?我親眼看著你死去的,我親眼看著你的屍體失去溫度。甚至,你.」
「甚至,我的死亡都和你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是吧?」陳休呵呵一笑:「但是老夫還是活過來了。而且,現在的老夫,不再是那個三品的老古董了。」言語之間,他輕輕招手,淡漠道:「雷霆,聽我詔令!!」
剎那間,風雲變色,無窮無盡的雷光於雲海之中浮現,閃爍於天,震懾大地!
「詔令天地,這,這是正一品才能夠擁有的力量!你,你突破一品了?」國師的聲音都在顫抖。
「是啊,我不僅突破了一品,還知曉了過去和未來。怎麼樣,我為你寫的書,滿意嗎?如滿意的話,我還可以再寫更多的。你的那些事情,我可是都知道的哦。」陳休怪笑著開口,元神之力無聲無息間影響著國師的心智和神魂。
「不,不!!」
國師踉蹌著衝出了遠門,飛也似的朝著皇庭深處狂奔。
陳休的眸子無比平靜,一抹元神種子留在了國師的心中。
他是刻意這麼做的,為的便是徹底擾亂國師的心境,讓他陷入瘋狂狀態。
砰!
御書房的大門被撞開。
國師跌跌撞撞般闖入其中,嘶吼著道:「陛下,陛下!!」
天子眼眸微凝,皺著眉頭看著披頭散髮的國師,冷聲道:「國師,你這是怎麼了?」
「我,我要見大尊師!我要見大尊師,我知道影響我們天命的人是誰了!!」國師喘息著開口。
是嗎?
低沉而淡然的話語響起,灰衣僧人於遠處走近,依舊顯得雲淡風輕。
國師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惶急慌忙地道:「大尊師,我見到那一位了。我見到那一位了,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話語戛然而止。
國師瞳孔泛白,像是失去了神智一般。
他無比呆滯地開口:「大尊師啊,我很好奇,和尚你是哪位的意志啊,為何要干擾此方天地?你干擾這方天地就算了,為何要封印我的『他我』!」
灰衣和尚眼眸微眯,正欲開口。
國師的眸子恢復正常。
他有些艱難地道:「這,這是發生什麼了?我怎麼會.」
當今天子不解地傲:「大尊師,這是?」
灰衣和尚笑著道:「無極老兒,早就死了。魂魄都已然歸天,怎麼可能還存在於人間?這一位,不過是天外的一位和道家有著淵源的神仙臨凡,藉助無極老兒的屍體行動罷了。他的目的,無外乎是那道被我們徹底封印的『他我』而已。」
「那大尊師,我們要解除封印嗎?」天子有些惶恐地問道。
天外的神仙,那可麻煩了。
「不用。別忘了,我也是自淨土中甦醒的.」灰衣僧人的話語一凝,失聲道:「他,他怎麼做到的?居,居然推演到我的本尊所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