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休沒有猜錯的話,如今的你,渴望的是延年益壽之物。而今的諸天萬界,蟠桃園已然墜毀,老君的煉丹房隨天庭隕落而消逝,靈山的億萬佛陀,也於時光長河之中黯然消散。唯一能夠於如今之世,相助長生之物,唯有那位【與世同君】鎮元子的人參果!你所謂的好友,應該就是祂吧?」陳休緩聲開口,話語有著幾分戲謔和玩味。
怎,怎麼可能?
祂似乎知曉一切!
是誰告知於祂的?
廣成子?
不可能,那傢伙縱然神秘莫測,但不可能知曉我的隱秘。
東皇太一?
不可能!祂縱然對於我知根知底,但荒古之後,祂唯有孤魂存在於世,如何知曉那麼多?
縱然心思叵測如陸壓,此刻的眸間也多了幾分惶恐和莫名之意。
祂的臉色陰晴不定,話語微寒,冷聲道:「陳休,這是誰告訴你的?」
「這麼說,道君是承認了?呵,也是。此番隱秘,天仙不曉,地神不察,縱然是大神通者也少有知曉。那我是怎麼知道的呢?道君好好想想啊!」陳休故作高深莫測般開口,話語戲謔。
是啊!
祂是怎麼知曉的?
祂說,造化境也少有知曉!
莫非是在暗示於我,告訴祂此番隱秘者,非是大神通者?
陸壓的心臟陡然一顫,祂無比惶恐地抬起頭,話語間甚至多了幾分顫音:「莫不是」
祂無比艱難地抬起手,似是有著千萬鈞之重,顫巍巍地指向了天際,話語沙啞:
「莫不是,蒼天?」
天意,即為道果之意!
古老者,亘古永存,我心即為天心!
陸壓,該不是覺得是古老者的提示吧?
陳休有些想笑,自己不過是刻意故弄玄乎!
沒想到,陸壓還真的有些上鉤了。
此時,他故作心領神會,意味深長般開口:「沒錯!蒼天之念,通達我心。故此,心有所感,知曉一切。」
居,居然是真的!
當真是古老者之語!
是哪一位的提點?
在上古時代證道的那位青帝,還是八景宮曾有顯化的道德天尊,還是賜予陳休四大殺劍的靈寶道尊,亦或者是最神秘莫測的原始天尊?
陸壓的心中有著諸般不安,惶惶如墜深淵。
「道君,您還沒告訴休如何去往那太初之地呢?那裡,可是太初荒古之地啊,休知曉甚少,還需您老指點呢。」陳休淡笑著開口。
呼——
陸壓微微喘息,頗為艱難地道:「你去往冰雪大世界,於此方世界的九重天山最深處,即可達到太初之地。一路前行,切記小心慎重。」
祂的眸間多了幾分凝重之意,緩聲道:「畢竟,如今大世已至,新的紀元到來。妄圖前往太初之地,尋覓往昔珍貴之物的大神通者,可不只你一人。」
「無妨。休,自是無所畏懼!」陳休輕聲開口,淡聲道:「待我取回昊天鏡之核心,再去拜訪鎮元子吧。」
言語落下,身影消散於虛無之間。
陸壓的眸間有著諸多情緒浮現,喃喃道:「難道,諸位古老者已然知曉了我的計劃?不行,我必須加快腳步了!」
祂的瞳孔深處,有著一抹瘋狂的果決轉瞬即逝:「這是凝練道果之路!無論如何,我都不能放棄!」
極北冰寒之地,萬古森然。
無盡的冰雪沉積於此,蒼白而寂寥。
偌大的極北之地,徹底為冰雪遮掩,隱匿著諸多的秘密。
最深處,有著一方湛藍如寶石般的平湖,無比瑰麗。
在這般極寒的天地之間,湖水依舊清澈見底,無有冰霜凝結,隨著暴風雪的呼嘯而盪起諸多的漣漪,如夢似幻。
「呼呼呼——」
寒風呼嘯,諸多的冰霜凝結於風暴之間,鋒銳如刀,更有冰晶大如磨盤,時不時墜落大地。
這是冰霜的世界!
而陳默,則是此地的修行者。
他雙眸微微閉合,端坐於寒風之中,任由萬千風刃席捲。
銀鱗般的長袍於風中飄蕩,皮膚晶瑩剔透,宛若琉璃,氣息無比渾厚,宛若一枚即將崩裂的星辰!
在他的正前方,是為朦朧霧氣所充斥著陰暗峽谷。
諸多夢幻琉璃般的氣息從中彌散而出,扭曲虛空,明滅幻生!
古老而悠久的冰霜殿堂,在濃郁霧氣的深處,存在而寂滅!
「老師,您說,師兄能夠證道天仙嗎?」
披著銀衫,淡妝濃抹的少女輕聲開口,話語間有著幾分擔憂。
「難啊!天仙之境,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古時稱之為絕世。我們冰雪大世界,負責鎮壓九方荒陵的便是天仙至尊。至今為止,算上那位散人,也只有十位天仙。多少天才都是倒在了最後一步,證道天仙,談何容易?你師兄縱然是我們冰雪大世界幾萬年來的第一天才,想要百年證道天仙,也是很困難的。」戴著氈帽的白髮老者微微搖頭,氣息與青年在伯仲之間,也是一尊地仙。
咔嚓——
清脆的破碎之聲悄然響徹。
四方空間宛若琉璃寒冰般破碎,無窮無盡的稜鏡凝結虛空深處,灑落人間。
陳默墜落於雪堆之間,猛地一口鮮血噴出。
他的眸間有著諸多急切和懊悔,恨恨捶地道:「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啊!!」
明明還差最後一步,就能夠觸摸到那層境界了。
「師兄,你沒事吧?」少女無比關切地扶起了他。
「沒事。還差最後一步,我就能夠藉助冰雪神宮的力量,衝擊天仙了。只差最後一步!」陳默連聲長嘆。
「你還年輕,有的是時間。」老者寬慰道。
「呵呵,你這般假借於外物之力,當然無法證道。天仙之境,需要的是內天地的蛻變,由星辰大日徹底蛻變為宇宙星海。需要的是足夠的時間和磨鍊,以及對於法理的領悟!你這般假借於外物,終究非是正道,如何能夠證道?」淡漠而戲謔的話語悄然響起。
高大的身影就這般憑空浮現。
青衫黑袍,玉帶獅子扣,似道又似是人間的王侯將相!
「你是什麼人?」陳默的話語間有著諸多忌憚。
此人現身之時,自己居然沒有任何感應!
實在詭異!
老者似是想到了什麼,倉皇無比地道:「敢問,可是原始天王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