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勞煩道友為我取劍了,怪不好意思的。♙♕ 😲✌」
一旁的仙兒聞言心中大駭,她急忙拉開距離,咬破舌尖讓痛覺壓下腦中的昏沉,使自己雙目變得清明,打量著這位不速之客。
一個頭戴牛頭面具的怪人,他的腰間掛著一柄纏著黑布的寶劍,正盯著梅茂斌手中天河劍。
「你是何人?」仙兒瞥了一眼靠在牆上,正七竅流血的梅茂斌,心中只覺不妙:「今日此事怕是難善了。」
「小姑娘,你們真是蠢的可以。」牛頭人轉頭看向仙兒,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揶揄道:「生起那麼大的狼煙就算了,還敢用這麼大動靜的火炮,你們是真不怕別人知道你們在這有所圖謀啊。」
「前輩說笑了,我等自知這種事見不得光,自然要藉助火炮速戰速決。」仙兒一邊拖延著時間一邊將手藏在身後,摸向蠱蟲:「只是不知前輩到底是哪方勢力,消息居然如此靈通。據仙兒所知,此刻有名有姓的高手,應該都在揚州城內才對。」
「我只是恰好在城外等人罷了,詩會的名我不在乎,賑災銀的利我也不圖謀,我自然不會留在城內當棋子。」牛頭人嘆了一口氣,從石壁上扣下一顆石頭,輕輕一拋,便擊中了仙兒藏在身後的手腕:
「好了,姑娘你就不要再搞小動作了,把天河劍交出來,我就放你們走。
還有,老頭你也別藏了,裝死偷偷療傷可不是一個武林前輩該有的風範。」
「咳咳……」梅茂斌聞言睜開雙眼,用手擦去嘴角的鮮血,嘲諷道:「那趁前輩受傷的時候出手,就是一個武林後輩該有的武德?」
「所以,我才說啊,你們這些老東西是真的奸詐,怪不得小友會在你手上吃虧。」牛頭人嘆了一口氣,快速抽出寶劍對自己的身旁一揮。
刀劍相擊的聲音響起,一個人影直接被擊退在石壁上。
「先用疏影劍的幻影麻痹我,然後再用『平等性智』偷襲,你們這些老一輩才是真的不講武德。」牛頭人揭開寶劍上黑布,劍尖指著吐出一大口鮮血的梅茂斌:
「很不巧,我的『妙觀察智』專破『平等性智』,老頭,識相點就把天河劍留下來吧,免得我還要多帶一把疏影劍走。」
「這是?!」梅茂斌自然是認得那把劍,頓時瞪大了雙眼:「你怎麼會在這兒?」
「身不由己罷了。」牛頭人劍尖一轉,指向仙兒,冷聲道:「事不過三,我不想再說一遍,小姑娘,去把地上的天河劍撿給我。」
仙兒按著額頭,深呼了一口氣,緩緩走到幻影的身旁。她伸手穿過幻影,拿起了地上的天河劍。
她死死握住劍柄,閉上雙眼,按下心中向牛頭人揮劍的衝動。
「小姑娘,放棄吧,你沒有駕馭天河劍的能力,你的氣量遠遠不夠。」牛頭人冷聲道。
「氣量嗎?」仙兒喃喃道,她睜開雙眼,仿佛認命一般,嘆了一口氣,卸去了心中的意氣。
她轉身看向牛頭人:「天河劍現在給你,我怎麼相信你會放過我們?」
牛頭人指向狼狽至極的梅茂斌:「這個老頭應該能為我證明。」
仙兒眉頭一皺,死死抱住天河劍,不解地望向梅茂斌,
梅茂斌捂著心口,嘲諷道:「他行事雖然不似以前一般光明磊落,但是還稱得上已諾必誠。」
「好。」仙兒點了點頭,不舍地將天河劍扔向牛頭人。
牛頭人手一伸,接過天河劍的劍柄,發現確實沒什麼異常。這才用劍尖在地上劃出一道劍痕:「一炷香之後,你們才可過線。」
說罷,便撿起黑布,將兩把劍一齊掛在腰間,轉身瀟灑離去。
仙兒望著在一旁當縮頭烏龜的唐世傑,冷哼一聲,跑去攙扶梅茂斌:
「梅老,可有大礙?」
「還行,死不了。」梅茂斌嘆了一口氣,坐下調理氣息:「只是,三年心血,終究還是功虧一簣。」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三年而已,若能成大事,三十年仙兒我也等得。」仙兒灑脫一笑。只是,她那藏在身後,緊攥著衣角的雙手,顯然不似她嘴上那般雲淡風輕。
梅茂斌聞言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卻沒能說出口。
一炷香後,眾人沮喪地走出了洞穴。
仙兒攙扶著梅茂斌,看著不遠處伐木的眾人,皺眉呵斥道:「你們這是在幹嘛?」
「啊?」一名教眾放下手中的柴刀,不解道:「剛才有個帶著牛頭面具的人,自稱是聖女您的暗衛,說洞穴連著運河的地下河道,讓我們多砍些木頭做竹筏。」
「那他人呢?」
「說是去城中再喊些人手。」教眾說完愣了一下,意識到了什麼,急忙跪倒地上。
「被耍了,」梅茂斌看著不遠處變得急湍的河水,冷聲道:「他身上一定也有傷。要不然以他的性子,遇到我聖教教眾早就開殺了。」
一旁低著頭的唐世傑愣了一下,心中生起一股被戲耍的惱意,他轉身看向身後那十幾個默不作聲的「好手」,冷哼一聲。
又將目光放在那湍急的河水上。
……
城門口,
蕭明月在馬車上掀開帷幕,看著遠處緊閉的城門。
城門上面血跡斑斑,下面的屍體七歪八扭地壘成一座小山,殘肢斷骸隨處可見。一大群頭戴白巾的白蓮教教徒正手持兵器,面露不善地看著燕王府一行人。
蕭明月眉頭一皺,捂住懷中蕭明玉好奇的眸子,喃喃道:
「我看這分兵之策,還以為賊人兵力不足。沒到他們準備竟如此充分,連城門都拿下了。這下怕是麻煩了。」
「有何麻煩?」一道聲音在她耳旁響起。
「李公子!」「李三!」
李清河變回了原本的模樣,懷中抱著名滿身泥濘的小女孩,身後跟著個一身喪服的婦人。
「路上浪費了一些時間,我沒有來晚吧?」李清河對二人自信地笑著,好似面前的敵人都不足以讓他擔憂一絲一毫。
「不晚。」蕭明月搖了搖頭,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
「好了,我先送你們出城吧。」李清河放下懷中小女孩,轉過身看著遠處的白蓮教教徒。
他抬起右手,對準城門,一捏。
「地爆天星!」
轟,
高大的城門直接拔地而起,與附近慌亂的教徒一起升起到空中,匯聚成一個巨大的球體。
李清河沒有理會周圍一臉驚恐的眾人,他轉過身對一臉茫然的蕭明玉眨了眨眼,彎腰伸手道:「請吧,我的明玉小姐,沒有什麼可以攔住你,我說的。」
「是嗎?」一道揶揄聲傳來。
噌,一柄通體玄黑,上面無數星光在遊動的寶劍刺入了李清河腳下的青石。
牛頭人摘下面具,扯下佩劍上的黑布,一臉正色道:「請吧,小友!」
牛頭面具纏上了黑布,飄落著,剛好掛在了地上的劍柄上,面具上空洞的眼部跟李清河對視著,訴說著。
李清河抬起頭,看著來人: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