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抱歉清河大人,沒能讓你使出全力

  揚州城外,

  運河上空,

  李清河皺著眉頭看著腳下平緩的水流,他兩腳離地了,聰明的智商又占領高地了。🎄💀 ❻➈𝓼Ĥυ𝔵.ᑕ𝕠𝓂 🐤🐯

  「『壯五臟』中壯完肺臟後,就可以在水下長時間閉氣了,況且這水流也並不急湍,他們那個黑澀會都敢劫賑災銀了,不可能沒有這種修為的武者。」李清河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疑惑,喃喃道:

  「為什麼非要來求我這個外人?就只是因為我水性好那就太牽強了。而且她剛剛叩首請求的時候…是我的錯覺嗎?我好像感覺到了一絲愧意。」

  李清河心裡清楚,雖然他跟慕容臨姚偶有曖昧,但畢竟兩人只見過兩次面,說到底,他只是個外人。

  「算了。」李清河嘆了一口氣,開口道:「不管了,如果真是我錯殺無辜,那我便絕不能袖手旁觀,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反正現在這裡也沒人,早點解決吧,我等會兒還得回去壯腎臟呢。」

  說罷,右手兩指並作劍指,指著水面一划。

  「看我,一劍開天門!」

  頃刻,如摩西分海般,運河直接被截成兩段!

  不計其數的魚蝦開始躁動不安,難以計數的巨量河水緩緩升起,拱立成了一座巨型的門戶,迎接著在世神明的蒞臨。

  「帥啊,雞哥。」李清河看著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不禁讚嘆道:「沒有雞符咒,那我只能度過一個相對失敗的人生。」

  自從今天請神之後,他對雞符咒的使用,愈發得心應手起來。

  李清河左手一舉,被水柱打落在淤泥流沙里,變得殘破不堪的巨船緩緩升起到空中。

  他緩緩落到甲板上,皺著眉頭看著上面各式各樣四肢扭曲,面容猙獰的屍體,強忍著不耐搜尋著那具女屍。

  咔嚓一聲,

  水草纏繞著的艙門被念力推開。

  李清河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生怕驚擾了床上面容安詳的女屍。

  「早就抱有死志了嗎?」李清河心中有了猜測,嘆了一口氣,手指一揮,

  裹在女子身上的綢緞被子被掀開,露出不著寸縷的蒼白嬌軀。

  李清河低垂著眉眼,視線只敢看向那兩隻略有皺縮的玉足,

  一枚樹葉形暗紅色胎記落在左腳腳底。

  他露出瞭然的神色,再次揮動手指,控制綢緞被子緊緊裹住女屍,不露出一絲空隙,讓其懸浮在自己身後,轉身離去。

  「等等……」李清河剛邁出一步,突然好似發現了什麼,他默默攥緊了雙手。

  整座巨船突然開始躁動不安,船身從他的腳下開始,慢慢被粉碎成了木屑,灑落到河面。

  「沒有嗎?」

  ……

  天上人間,閣樓。

  一老一少兩道人影在窗邊收回心神,皆是嘆了一口氣,然後默默走回桌邊,繼續對弈著剛才殘局。

  梅茂斌撿起剛才驚落在地上的黑子,開口道:「功虧一簣啊,想不到日劍突然不明不白地認主了,也不知是哪位人傑有如此氣運,能叨天之幸。」

  「得之,乃我聖教之幸,失之,亦是我聖教之命。」仙兒冷著臉落下一顆白子,遺憾道:「強求不得。」

  「聖女好心態!」梅茂斌讚賞一聲,落子後,繼續撫須問道:「只是你不怕教主怪罪嗎?」

  「自然是怕,但事已至此,彌補我聖教的損失才是最重要。」仙兒深深嘆了一口氣,看著棋盤中的局勢,皺眉開口道:「雖然日劍已經認主了,但計劃還是繼續吧。就算只能得到『星劍天河』,沒法再用星劍勾連太陽來確定無主日劍的方位。但堂堂七劍之一,也足以彌補我聖教這麼多年的布局損失了。」

  「況且,」仙兒頓了頓,突然想到了破局之法,舒展眉頭落下一子後,繼續開口道:「況且『星劍天河』的神異可是鎮壓,要不然為什麼當初起義的勢力要聯手,一齊給道士跟劍客設了死局,不就是怕他們把已經破碎的天命鎮住礙手礙腳嗎?」

  「天命,呵。」梅茂斌冷笑一聲,不滿道:「困於一家一性的玩意兒,能代表天命?當初賢人前輩身處的時代特殊,我不敢置喙,但對如今的天下來說,天劍還是不存在比較好。

  若是像以前的朝代一樣,只有天劍劍主,也就是真龍天子才能身懷天命倒是還能接受。可那欽天監搗鼓出了能把天命分潤給劍主血脈的那玩意兒後,這天下就算是完了,早就成了他們蕭家的後花園了。

  平民百姓對他們蕭家的天命深信不疑,哪怕忍飢受餓,哪怕含冤受屈,也不敢另立山頭。江湖武者對他們蕭家的天命更是避之不及,生怕天命反噬,惹禍上身。」

  「梅老,該你落子了。」

  「越說越氣,這還下個錘子!」梅茂斌罵得吹鬍子瞪眼,猛灌了一大口酒水。

  他用袖口檫了檫嘴角,開口道:「還記得今天嚴老倌那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嗎?真是笑死我了,那個什麼蕭逸風出事,他比死了兒子都急。哦對,他兒子今天確實死了,哈哈哈!」

  「真是的,仙兒我好不容易才想出破局一子,梅老你可真是掃興。」仙兒埋怨著,收起了桌上的棋盤。

  「對了,今天龍王發怒一事,梅老你真覺得是那李清河所為?」仙兒拿出當初給李清河下的蠱蟲母蠱,皺眉道:「若他真是那般…那般恐怖,那這蠱蟲怕是毫無用處。」

  「錯不了。」梅茂斌斬釘截鐵道:「我走南闖北了六十多年,這世上能見的,該見的,我應該都見得差不多了,但這世間會飛的,我就見過那小子一個。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仙兒疑惑道。

  「只不過當初他遠沒有這麼恐怖,那可是讓整條運河都開始躁動的能力,這種近乎掌握自然偉力的力量,已經可以稱為仙法了,絕不是還在耍弄刀槍的武功能比的。」梅茂斌嘆了一口氣,苦澀道:「我當時應該是沒能讓那小子使出全力。」

  「那梅老,你現在還覺得我們把他推上明王之位,可以掌控他嗎?」

  梅茂斌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不妨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