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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初初,你越來越大膽了。」
席喻說著,朝阮初初走來,將熱好的牛奶遞給她。
順帶掐了一下小櫻桃。
阮初初雙頰瞬間染上緋紅,牛奶也沒接,直往旁邊躲,還不忘嗔他:「流氓!」
席喻反倒神態自若一本正經:「誰叫你什麼都不穿。」
阮初初低頭看一眼身上的小背心,然後不服氣地插腰:「明明穿了!」
「噢。」席喻不置可否地應,「那我怎麼都看到了?」
看……看到什麼呀!!!
阮初初雙手環胸,自衛似的抱住自己。
「馬上要睡覺了,當然就……不穿內衣了……」
阮初初小聲嘟囔,席喻笑了笑:「我還以為你是有預謀的準備勾引我。」
……
什麼呀……
他還需要她勾引麼,不是每次都像發了情的公狗一樣撲過來麼……
阮初初暗搓搓地在心底吐槽。
席喻瞧她一副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樣,靠近一步,問:「在想什麼?」
阮初初肯定不會承認自己把席喻比做公狗的,還是發了情的。
於是她搖頭掩飾:「沒有,在想夜宵吃什麼。」
一聽就是拙劣的謊言。
席喻不拆穿她,還很配合地順著問:「夜宵?Lisa允許你吃夜宵麼。」
阮初初閉閉嘴巴,唉,不允許啊。
鏡頭這東西是非常可怕的,無論是誰,上鏡都會胖一圈。
阮初初雖然現在因為拍戲瘦了很多,沒有當初的嬰兒肥了,可是……有時候還是熬不住照妖鏡一樣的鏡頭。
Lisa為了她上鏡好看,下了死命令:可以不減肥,但是不允許多吃。
像蛋糕巧克力這些高熱量食品,不能碰,一日三餐之外的那些加餐,也不許碰。
阮初初已經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在八點以後吃過東西了。
席喻將阮初初臉上那些豐富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他眼尾含笑,再次把牛奶遞過去:「先喝奶吧,待會給你吃好吃的。」
「什麼什麼?!」
一聽到吃好吃的,阮初初就眼睛發光,接過牛奶捧著,非常期待地望著席喻。
席喻則像個哄小姑娘做壞事的壞哥哥,笑得一臉妖孽:「棒棒糖。」
……
在非常短暫的反應後,阮初初漲紅了整張小臉。
「老流氓!!!!!」
什麼棒棒糖!!!
誰要吃……你……的棒棒糖!!!
臭流氓老流氓!!!
席喻雙眸泛著一層慵懶,手指掏掏耳朵,很享受阮初初罵自己似的,自言自語道:「我以前也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流氓,還真是多虧了你。」
阮初初:「……」
逗完阮初初,席喻去浴室洗漱,心情很不錯。
阮初初坐在床沿邊上,邊喝奶邊晃蕩著兩條腿,順便刷今天的微博熱門。
席喻缺席的首映會已經圓滿結束,各媒體和觀眾對這部電影的評價都很高,甚至已經有許多影迷在首映剛結束就寫出了長篇大論的觀後感。
一想到席喻是為了自己才缺席這麼重要的場合,阮初初心裡頭就滋滋滋冒起小火花,忍不住傻笑。
席喻這個男人吧,看著外表冷酷,但是心特別軟。
都軟到她心裡去了。
嗯……既然他都為了她推掉這麼重要的首映會,那她真的……是不是要好好回報一下他?
席喻洗漱完出來,瞧見的就是阮初初陷入沉思的樣子。
他雙眼一眯,總有種錯覺,他家小孩是在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還不睡?」
席喻緩步走至阮初初身邊,順手從她手中把已經空了的杯子拿走,放到茶几上。
阮初初出神好一會,才慢慢把視線落到眼前男人的衣著上。
還是那套寬鬆的家居服,肩膀寬闊。
抬頭,能看到半隱在暖黃燈光下五官分明的臉,以及他那流暢精緻的下頜線。
阮初初咕嚕咽一聲口水,再把頭低下來,平直的視線就這樣正大光明的定在了席喻抽繩的短褲腰帶上。
短袖T恤的衣擺有一半被很隨意地塞在腰帶裡面,腰帶是鬆緊的,上面那兩條抽繩簡單打了個結。
阮初初這個坐姿高度,正好能直視這個結。
她看了好久。
席喻不禁蹙起眉頭:「你看什麼?」
阮初初眨眨眼,單純又無辜地說:「沒有呀,就是……該吃棒棒糖了。」
……?
席喻有一瞬間放大瞳孔。
這小孩……在說什麼???
吃什麼棒棒糖,他開始就是逗她玩的。
席喻不自然別開眼神,喉結滾動,要去關燈:「行了,睡吧。」
「別關燈呀,」阮初初連忙扯住他手臂,「關了就看不到了。」
???
席喻背脊僵住,過了半分鐘都沒反應過來。
隨後,他用手指勾起阮初初下巴,讓她直視自己的目光:「你再說一遍。」
阮初初臉紅的要緊,沒有回席喻,反而先顫顫巍巍向席喻那個看著就不堪一扯的抽繩結伸出自己的魔爪。
席喻猝不及防,結散開了。
他低頭看一眼,捉住阮初初的手,表情嚴肅:「你知道你在幹什麼麼。」
阮初初略迷茫地看他:「不是你說的?」
席喻動動唇:「我逗你玩的。」
「可是……我沒開玩笑呀。」阮初初眨巴著眼,一臉認真。
席喻:「……」
糟糕了。
這小孩把他說的當真了。
雖然他們坦誠相見過那麼多回,但是還從沒做過這種事……
席喻是疼阮初初的,從來都不會讓她為自己做什麼,一般都是他為她做。
偶爾有一次她想翻身當主人,還失敗了,又被他掌握回了主動權。
但是現在這情況……
某些有顏色的想像畫面跳入席喻腦海,席喻就覺得自己嗓子發癢,一股熱血直充大腦。
小席喻也醒了。
席喻清清嗓子,對阮初初放低聲音說:「睡吧。」
「你不想嗎?」
阮初初的聲音又軟又嬌,這幾個字問的席喻一陣燥熱。
最重要的,還是她趁他不注意……
扯掉了短ku。
這是席喻自己撩的火,怎麼也得自己滅。
他頭疼的蹙著眉頭,先跟阮初初做事前交代:「待會不要勉強,知道麼?」
阮初初:「怎樣算勉強?吃不下去嗎?」
……
破天荒的,席喻臉紅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害臊。
萬萬沒想到會栽在阮初初手上。
她只要一句話,他就潰不成軍。
席喻揉揉阮初初的頭。
「阮初初,你學壞了。」
阮初初望著他笑,梨窩甜甜的:「那也是跟你學的。」
……
燈沒關。
阮初初也實現了自己一開始的目標,好好回報了一下席喻。
雖然……這個回報過程剛開始有些難。
席喻說過不要勉強,但阮初初不肯放棄。
累的不行的時候,席喻把她撈起來,換了耕耘陣地。
阮初初的嘴巴很酸。
心神飄飄忽忽的,忽然想到一個事。
很奇怪,就是很突然很突然地想到。
「如果……我們有孩子,他會像你還是像我啊?」
正在認真耕耘的男人定住,原本情.欲混雜的眼眸有了幾分清明,也有幾分意外。
「你說什麼?」
阮初初好像也意識到自己這個問題很奇怪很突然,她笑了起來:「我就是剛剛突然想到,沒什麼。」
席喻俯身貼近她,語氣認真:「你希望像誰?」
「啊?」
「不是你剛剛問的,如果我們有孩子,會像誰。」
阮初初小手攀上席喻肩膀,跟他漆黑有神的眸子對視著,笑著說:「我希望像你。」
這仿佛是戀人夫妻間老生常談的一個問題。
如果有孩子,希望孩子像誰。
大概每個人,都希望孩子像對方。
但是席喻不是。
他很認真地考慮,很真摯溫柔地在阮初初耳邊說:「我希望是個男孩,像我。這樣以後,即使我不在,他也能很好的保護你。」
轟然一聲,似是有什麼倒塌。
阮初初的眼眶瞬間濕潤。
席喻真的,從來沒有跟她說過這種話。
什麼情話好聽的話,幾乎都是沒有的。
他喊她又都是喊的全名,每次聽起來都像是家長要訓話。
現在,就這一刻,阮初初實實在在地被席喻這句話感動到了——
他希望他們的孩子,能像他一樣,保護她。
阮初初要哭了。
席喻一見阮初初眼眶裡翻湧的淚水,一下子就忘了他們現在正在做什麼。
他忙著給她擦眼淚,忙著哄她。
「小哭包,怎麼又哭。」
阮初初吸吸鼻子,可眼淚還是忍不住從眼角流下:「都怪你,被你感動的。」
「我說什麼了,能把你感動成這樣。」
「你說你要生個男孩,像你一樣保護我。」
席喻停頓幾秒,無聲笑了。
「這也要這麼感動?」
阮初初點頭:「當然。」
席喻很有耐心地給阮初初擦眼淚,邊擦邊說:「一輩子這麼長,以後能讓你感動的事多了,你要是每次都這樣哭,我們家可不得被大水沖走。」
阮初初噗一聲笑出來。
沒想到這個男人還會說這樣的話。
「別哭了,嗯?」
「嗯嗯嗯,不哭了。」
「那還繼續嗎?」
「啊?」
阮初初怔愣一下,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和席喻剛剛在幹什麼重要的大事。
她把頭埋到席喻肩頸間,小聲說:「繼續呀……」
席喻話不多說,繼續剛才沒完成的播種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