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揪著衣領的洞虛子也不惱,只是靜靜的看著歐陽,眼神平靜帶著一絲笑意,看起來高深莫測。•
有那麼一瞬間,歐陽感覺洞虛子和胡云的身影好似重合了一般。
歐陽一驚,搖了搖頭,隨即一拳砸在洞虛子的眼眶上。
洞虛子慘叫了一聲,真元一震,直接把歐陽震飛了出去,捂著眼睛罵道:「小王八蛋,你有毛病啊,真敢打道爺!」
歐陽在地上滾了一圈,若無其事的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心有餘悸的說道:「剛才看你一副要死的樣子,還以為你要和我家老頭一樣的,這不是讓你清醒清醒。」
洞虛子頂著一隻熊貓眼,朝著歐陽撲了上來,朝歐陽臉上就是邦邦兩拳。
歐陽同樣慘叫了一聲,但自己從小就不是吃虧的主,忍著疼,眯著眼睛,一口咬在洞虛子的大腿上。
一個聖地掌教,一個代理峰主,像是兩個地痞流氓,毫無風範的在地上廝打起來。
「你是不是有毛病?以下犯上?欺師滅祖?道爺我把你骨灰揚了!」衣服都被撕爛的洞虛子指著頂著兩個熊貓眼的歐陽破口大罵。
這小子是怪物嗎?自己這件道袍怎麼也算的上一件寶器,就這樣給徒手撕了?
頂著兩個熊貓眼的歐陽往地板上一躺,賭氣的說道:「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一群神經病天天裝不完的謎語人,煩死我了!」
自家老頭是這樣,眼前的洞虛子也是這樣,整的好像他們都是大公無私,一心都是未來的光明正面的形象,
但這卻又是歐陽最接受不了的東西,如果未來要歐陽所有熟知的親人祭天,那這未來還不如直接滅世來的痛快。
洞虛子倒吸著涼氣,捂著眼睛坐在蒲團之上,頭疼的看著躺在地上耍無賴的歐陽。
這就是自己真的老了,變得心軟了,要是放在自己年輕的時候,這小子早就被自己掛青雲峰的山頂了。
洞虛子沒好氣的開口說道:「別躺我地板上,要躺就滾蛋!」
歐陽賭氣的說道:「把你親兒子拉出來讓我看一眼,不然今天我就死在這裡!」
打定主意今天要看一眼凌風到底是什麼成分的歐陽,根本無視洞虛子所說的話。
看著眼前歐陽一副有本事你就打死我的無賴樣,洞虛子更加的頭疼。
自己不像胡云那老小子擅長布局潤無聲,但自己謀劃同樣不可能因為歐陽的意氣用事所改變。
洞虛子斷然拒絕道:「這是不可能的!你想都別想!小子,你們遲早會再見的,你慌什麼?」
洞虛子話中有話,讓歐陽沉默了一下,才施施然站起身,仿佛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重新坐在洞虛子對面,洞虛子頂著一個熊貓眼,歐陽頂著兩個熊貓眼。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你有功夫在我這裡扯淡,倒不如多看看你那些師弟,一個個都快翻天了,你身為大師兄也不管教管教?」洞虛子瞪著一雙熊貓眼的歐陽冷哼道。
歐陽一臉得意的說道:「我家師弟各個人中龍鳳,不需要我那麼操心!」
「不操心?那你手上的傷哪裡來的?」洞虛子眼睛瞟了一眼歐陽手上不小心因為失手,被刻刀劃的密密麻麻的傷口。
歐陽不自然的把手藏在背後,裝作囂張的說道:「小爺我潛心修煉無上道法,老小子你等著,等小爺我學成歸來,第一個就把你咒成大傻子!」
「你師父是個沒心肝的傢伙,不過太還真是信任你,要不要來我這裡當我座下親傳弟子?等過幾年,我賞你當幾十年掌教過過癮?」洞虛子開口打趣道。
歐陽把頭搖成了撥浪鼓,開什麼陰間玩笑,給你當弟子?你不知道自己收徒都是什麼水平嗎?
但洞虛子提起胡云還是讓歐陽沉默了一下。
兩人之間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最後還是洞虛子開口說道:「你有把握嗎?畢竟他們要做的事情,沒一個簡單的。」
歐陽卻洒然一笑,開口說道:「我師父就是個沒本事的,我也是一個沒本事的,他們能走到什麼地步都看他們自己的。」
「但是!」歐陽臉色陡然變冷,頂這一雙熊貓眼看著洞虛子。
「就算他們失敗了,也輪不到任何人指手畫腳,我親自把他們帶回家!我是說,任何人!」
這句話被歐陽一字一句,狠狠咬住字眼說出來的。
是說給洞虛子聽,也是說給其他人聽。
洞虛子看著眼前一臉堅決的歐陽,勾起了洞虛子早就遺忘的記憶,不禁啞然失笑,。
自己和胡云能夠對眼前的歐陽容忍那麼多,很大原因歐陽很像一些故人。
曾經耀眼奪目的青雲七子啊!
一臉唏噓的洞虛子頂著一隻熊貓眼,歐陽怎麼看怎麼覺得滑稽。
歐陽從懷中掏出紙筆說道:「幫我寫張拜帖!」
緬懷過去的洞虛子頓時站了起來,失聲道:「你又想幹什麼?」
先是劍宗,又是蓬萊仙山,下面又輪到哪個倒霉聖地了?
這逆子非要把九大聖地霍霍過來一遍才舒心嗎?
歐陽敲了敲桌子不滿的說道:「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和我師弟都是為了團結九大聖地之間的情誼!」
「你說的情誼會不會下次就準備繼任其他聖地的掌教了?」洞虛子懷疑的看著歐陽問道。
現在太阿看一眼曾經問劍池的方向,都心堵的睡不著,每次都要飛信傳音,跑過來對著自己破口大罵。
洞虛子完全有理由相信,這次歐陽再去哪個聖地,搞不好都能直接在那裡登基了!
「不寫,除非你打死我!」洞虛子一攤手,表示這事自己不干。
歐陽看著打死也不寫的洞虛子,只好開口說道:「這次我不去,只讓我家長生自己去,別忘了,我家長生現在還頂著青雲聖子的名號的!見聖子如見掌門這話可是你說的!」
聖子?那玩意明天我都能立百八十個,這玩意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但洞虛子聽到歐陽說是陳長生去,倒是放心了不少,陳長生這個人洞虛子也算了解。
為人謹慎,做事正大光明。
應該不會出什麼么蛾子!
洞虛子拿起筆寫了起來,一邊寫還一邊讓歐陽傳自己的話,讓陳長生去就老實點!
歐陽看著洞虛子落筆,頭點的飛快,只要肯寫就行,說的話權當老頭放屁了。
當洞虛子把拜帖給歐陽之後,歐陽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語氣奇怪的問道:
「老頭,你知不知道哪裡有惡貫滿盈的大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