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佛提樹:要被吃了

  金一仙覺得自己大概有個烏鴉嘴,現在他眼前的預知金線,就在那麼突然之間,變成了黑色。

  「神特麼變成黑色,憑什麼變成黑色!」金一仙急得團團轉。

  他抬頭看天,發現天上的烏雲在慢慢褪去,雪完全不下了,佛提樹上的雪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消融著。

  「師父師叔,陣法出事了!我們現在必須離開!」他沖在樹頂採花和果實的師父師叔大喊著。

  金友發聽後忙拉著顧天河的手往下跳,「怎麼回事?」

  「雪化了!有人動了陣法,我們必須馬上離開!你們先走,我去喊沐晗和冷淵!」金一仙跳下樹幹就去找兩人。

  此時的沐晗已然將佛提老祖說動了,「老祖,您修佛只是因為想要成為佛嗎?我們的初衷難道不是像佛祖那般大慈大悲,普度眾生嗎?」

  「這……」佛提老祖被沐晗給問住了,他一直以來執著於成佛,卻早已經忘記了最初的初衷。

  「老祖可還記得蛇仙鎮的白蛇娘娘?當年她為非作歹,但您收服她後卻並未殺她,反倒對她進行勸誡,也正因如此,白蛇娘娘才有了仙緣,如今已快要得道成仙了。沐晗以為,那時的老祖才是真正的老祖,不計較回報,只為普度眾生。」

  「沒,沒錯,我,我當初確實是這般,可,可他們都成仙了,為何我,為何我還無法成佛。」

  「您是指路人,您功德無量,但您有了嫉妒心,有了執念,這也是佛祖給您的最終考驗。」

  「是考驗嗎……是佛祖給我的考驗嗎?」佛提老祖喃喃著,似有所悟,「我做錯了嗎?我,我做錯了……我殺了很多人,我做錯了。」

  「一切都還不晚,老祖,還不晚,只要您誠心悔過,佛祖他……」

  「誠心悔過?」佛提老祖那蒼老的聲音突然變得古怪起來,「我誠心悔過便能成佛嗎?我殺了那麼多人,誠心悔過佛祖就能讓我成佛?」

  「老祖?」小沐晗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對於魔氣波動十分敏感的冷淵更是突然睜開眼,「顧天河的陣法被人破了!」

  「沐晗冷淵,師叔的陣法不知道被誰破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金一仙沖兩人喊道:「趁著老祖還沒有完全魔化,我們馬上走!」

  冷淵二話不說,抱起沐晗就往外沖。

  「我與小沐晗的話還沒說完,你們走什麼?」佛提樹那金燦燦的光芒漸漸變暗,整棵樹從上往下開始慢慢變黑,「沐晗小友,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我誠心悔過,便能立刻成佛嗎?」

  「老祖該是知道的,若想成佛必先渡魔。」

  「所以說,小友是想要我死嘍?」佛提樹「咯咯」笑出聲。

  「心魔不一定是要死的,渡魔只是讓心魔與本身變得平衡,每個人都有陰暗面,就連佛祖都是有的,魔未必不可行善……」

  沐晗的話讓冷淵心下微動,卻並沒有讓魔化的佛提老祖聽進去。

  「你讓魔行善?哈哈哈,真是可笑,哈哈哈,我喜歡殺人,魔最喜歡殺人了!你讓魔停止殺戮和殺了他有什麼區別?」

  沐晗微微蹙眉,「老祖,您一開始的初衷不就是普度眾生嗎?那眾生也包括您自己,讓自己放下屠刀,為何就不行呢?讓自己成為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這難道就是您成佛的決心嗎?」

  「嘴皮子倒是凌厲得很。」佛提樹大笑著,似乎並沒有很生氣,「其實我想到了一個方法,一個快速成佛的方法。」

  「並沒有什麼快速成佛的方法。」

  「不,有的,你是舍利子啊,小沐晗。」佛提樹「嘿嘿」笑著,以無數藤蔓去攔截冷淵,「吃了舍利子,我不就能成佛嗎?」

  魔化的佛提樹要比原本的佛提樹厲害好幾倍,他的樹枝完全變成了尖刀,凌厲地往冷淵金一仙兩人身上招呼。

  「礙眼的蟲子都給我去死!我只要香噴噴的舍利子!」一個穿著黑袍袈裟的僧人突然出現,一掌打在了冷淵的肩膀上。

  冷淵被他打得飛了出去,又被無數藤蔓刺中胸口。

  好在他用周身的氣護住了沐晗,沐晗毫髮無傷。

  「冷淵哥哥?」

  「不要睜開眼睛,捂住耳朵。」冷淵在沐晗耳邊輕聲說著,又轉頭沖快速躲避攻擊的金一仙喊道:「金一仙,帶他走!」

  金一仙以血開路,劈開所有樹枝,抱著沐晗就往外跑。

  「走不了,一個都走不了,偷了我東西的人,怎麼能走呢?」

  「你也未免太小看我青城山的人了!」金友發與顧天河一左一右用力按住穿著黑色袈裟的佛提老祖,「得罪了,佛提老祖,你看起來很需要超度一下,師弟!」

  顧天河立刻與他兩手交疊按在佛提老祖的額頭上,佛提老祖的身下便出現了超度的法陣,無數金色鎖鏈將他牢牢困住。

  「你們兩人倒還真是有些本事。」佛提老祖抬頭看著金友發,「難怪敢進來偷東西。」

  「此地不宜久留。」金友發沒理會他,與顧天河一起扶住冷淵,「走!」

  「你們以為,你們走得了嗎?」佛提老祖用力掙扎著,一時間地動山搖,無數變成利刃的藤蔓向三人這裡攻擊著。

  而正在這時,韓千山拉動了靈魂鎖鏈,一瞬間將三人給拉到了入口處。

  「還好你拉得及時,不然我們怕是得栽在那裡!」金友發鬆了口氣,「天河,一仙,千山,東西也算都采了,我們走,以後再也不來這鬼地方!」

  「不行,師父,師兄和沐晗小師兄沒有被我拉回來!」韓千山的手用力拉著,可拉不動不說,他甚至感覺自己正不受控制地要被對面拉過去了。

  眼看著韓千山要被拉走,金友發和顧天河趕忙上前緊緊抱住他。

  金友發:「他們被抓住了!先鬆開,千山,不然你也會被拉過去!師父去救你師兄!」

  「師父,我被黏住了!你們鬆開我,他在通過我找你們!」

  「偷了我的東西,還想跑嗎?都給我去死!」他們後背處突然出現了無數利刃。

  那無數的利刃直接穿透了兩人。

  「不!師父!師叔!」

  兩人吐血的同時還想抱住韓千山,但韓千山直接就被拉走了。

  「誰都,不能走哦~一個都不能走~」

  「師兄……」顧天河吐著血用手撐著,掙扎著跪在地上想要起身,「千山,一仙還有沐晗,不能讓他們有事,都是我的錯,我要帶他們回來,一定是,一定是我陣法沒畫好,一定是……」

  「你從不會出錯。」金友發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也同樣想要起身,但他的身子已經到極限了,從下往上開始結冰,根本動不了,「我要帶他們回家,我一定要帶他們回家,再給我點時間。」

  「礙事的人,都給我出去。」冷淵一手提一個,直接給他們從入口處扔了出去。

  「他們偷了我的東西!你竟然把他們扔出去!」佛提劇烈地嘶吼著,禁地的整個地面又開始地動山搖,「去死!去死!你給我去死!」

  冷淵卻只是活動了兩下脖子,「該死的人應該是你才對吧,你拿走了我的東西。」

  「哈,你一個半死不活的人竟然敢這樣和我說話!」

  「我為什麼不敢?」冷淵看著突然又出現的利刃,薄唇漾出一絲冷笑,「同樣的招數你還想一直用嗎?難得一次把身體交給你,你最好給我殺痛快些。」

  說罷他低下了頭,再抬起頭的時候,他的眼瞳變成了血紅色,嘴裡開始哼著奇怪的歌,「小貓,小貓,我的小貓,我那念經好聽的小貓在哪裡?我可愛的小貓~在哪裡~對了,他被人,藏起來了~我的小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因為害怕,所以瘋了嗎?給你個痛快吧。」四面八方無數利刃向冷淵襲來。

  冷淵只拿著一把刀瘋狂地大笑著,只是輕輕一揮,利刃全數盡碎,「我的小貓呢?你把我的小貓藏起來了,對吧?」

  冷淵笑著,以極快的速度往前沖。

  佛提樹以藤蔓阻擋他,但所有的樹幹都被他給沖碎了。

  「魔!你是魔!我要將你這個魔頭除掉!」

  「那你也要有那個本事啊,你把讓我能睡好覺的小貓給藏哪裡去了!快點給我交出來!」冷淵撕扯著所有的藤蔓,他所到之處,一切盡毀,「他在哪裡!他到底在哪裡!」

  佛提樹有些慌了,他大喊著:「我要吃掉那個孩子,只有立刻吃掉他,我才能成佛,才能鎮壓你這個魔頭!」

  而在佛提樹的體內,韓千山剛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嘴巴。

  沐晗和金一仙在他的旁邊昏迷著,而那巨大的嘴巴里突然伸出一個紅色的舌頭要捲住他們。

  韓千山一個激靈,「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