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金一仙揉了揉眼睛又晃了晃腦袋,眼前那黑色的亮線一會兒變成金色一會兒又變成黑色,這還是他從未遇到過的事情。
「怎麼了?師兄,你的眼睛不舒服嗎?」韓千山伸出手為師兄摸了摸眼睛,「但是還沒有天亮啊。」
「不,是我眼前的那條線一會兒變成黑色,一會兒又變成金色,我從未見過預知金線變成那樣。」
「???師兄,你不會是生病了吧?」韓千山抬手摸了摸金一仙的腦袋,「你這也沒發燒啊。」
「走吧,回去問問師父。」金一仙顛了顛師弟的小屁股,便帶著師弟回去找師父師叔。
金友發這邊倒也在發愁中,「別說你的預知金線奇怪,我與你師叔一起算的卦象也很奇怪,一半大吉,一半大凶。」
「這不應該啊。」金一仙摸了摸下巴,「怎麼和之前不一樣?」
「或許佛提樹本就即將要成佛的,現在已經和塵世沒什麼聯繫了,我們只能給塵世間的活物算命,所以算不准。」顧天河在一旁如此解釋著。
「但是,不應該啊……」金一仙撓了撓後腦勺,上輩子進佛提山禁地,他可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總覺得很不對勁,要不我們再等一段時間,等到我眼前的預知金線不變顏色了再說,師父師叔,你們的意思是……」
金友發點了點頭看向顧天河,「我倒是無所謂……」
顧天河本也想著再等等,但當他的手觸摸到師兄跟冰塊一樣的手後,搖了搖頭,「不行,師兄的手越發冷了,我等不起,禁地門開後我便想進去。」
金友發看著他沒多說什麼,只是跟金一仙揮了揮手。
金一仙會意,便跟著他一同去了屋子外面,「師父,您有何吩咐?」
「我有想到一種可能,但我不知道我想的對不對,需要你去佛提山查證一下。」金友發在金一仙耳邊嘀咕了幾句後,金一仙的眼睛猛地瞪大了,「師父,您的意思是……」
「你說佛提樹入魔了,金線一會兒變黑一會兒變金,所以我在想,佛提樹是否有佛性的一面和魔性的一面,佛性的一面很好說話,魔性的一面就……」
金一仙一拍拳頭,「我怎麼早沒想到,我這就去問皆空大師!」
「等等。」金友發又叫住他,「我這幾日想帶著你師叔再到處玩一玩,你們不用跟著,沒事不要來打擾我們,也不要再惹小千山不開心,聽到沒有?」
「我哪裡敢惹小千山不開心啊,我現在可是我家小千山的僕從。」
「瞧你這個德行。」金友發一巴掌拍金一仙腦袋上,「走走走,別在我面前礙眼。」
「真的不需要我們嗎?有我們在,師叔欺負你我們還能給你說點好話。」
「滾!」金友發一腳踢金一仙的屁股上,「他刮我鬍子也沒見你們說什麼好話!」
金一仙吐了吐舌頭,笑呵呵地抱著韓千山往佛提山去了。
佛提山,竹林禪院。
冷淵在床上昏睡了整整三天,小沐晗基本每日都在他的床邊坐著,靜靜看著他,或者打坐或者念經。
曾經,小沐晗的心裡除了剃度出家外,便裝不下其他的東西,但現在他覺得自己只要閉上眼睛,眼前就總會浮現出這個男人的臉。
他從未看過這樣好看的臉,只想每天都這麼靜靜看著欣賞。
他想,這或許就是人的七情六慾吧。
他突然覺得自己沒那麼想要做和尚了,因為做了和尚他便要克制情感,便不能大大方方欣賞面前這人的美艷容貌了。
越錦在一旁看著他眼中純純的迷戀,忍不住出口問:「沐晗師弟,你這每天每天盯著他的臉看,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誒?」沐晗被越錦問得一愣,「喜歡?」
越錦點了點頭,「是啊,我爹看我娘,我娘看我爹就是這眼神。」
「我喜歡他?」沐晗忙用手捂住嘴,「這就是喜歡的感覺?」
「大概吧,我也沒喜歡過什麼人,但我覺得大差不差就這樣,你喜歡上他了哦~」
小沐晗被他說得紅了臉,「那,那,那我喜歡他。」
「但你是佛們俗家弟子,你喜歡一個殺手,可以嗎?他殺了好多人哦,手上沾了好多人血哦。」
「這,這個,我,我不知道。」小沐晗小心地伸手去摸冷淵的臉,「我只是覺得,他或許也不是那麼壞的一個人。」
「他可是變態殺手耶!怎麼可能不壞!」
小沐晗閉上眼睛,將手覆蓋在冷淵的眉心處,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我感覺他很痛苦,他不殺人就會很痛苦,我想,度化他。」
「哪有人能度化他哦,你小心點,別把自己陷太深。」越錦從凳子上跳下一蹦一跳往外去,「我去吃東西啦,你也來吃點唄?」
小沐晗搖了搖頭,「我還不餓,我想再念念經,給他聽,他似乎挺喜歡聽的。」
「他昏迷你還能看出來他喜歡聽?」越錦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反正也不關他的事,他便蹦蹦跳跳吃點心去了。
「貪吃會變胖的哦。」小沐晗對著越錦的背影說了這麼一句後,便在凳子上盤腿坐好,閉上眼睛開始念經。
他念經的聲音很好聽,軟軟的就像是小貓叫一樣。
冷淵微微睜開眼睛,側臉看著他,美艷的臉上帶有著一絲疑惑。
和尚念經對他來說應該是沒用的,因為他的身體裡有戰魔的血液,總是很狂躁,總是很嗜血。
如果不殺人,他就會很難受,如果不殺人,他的心魔就會冒出來控制身體。
心魔是比自己更狂躁更恐怖的存在,甚至操控著自己的身體幹過吃人肉喝人血的事,可沐晗的念經聲竟然讓心魔沉睡了,甚至於自己都想要一直聽沐晗的聲音入眠。
只是這麼靜靜看著這孩子,就感覺心靈很平靜。
「沐晗,小沐晗,我給你留了一塊小糕點,你確定不要吃嗎?」越錦蹦蹦跳跳拿著糕點進屋,一眼就看到了在靜靜看著沐晗念經的冷淵,「啊,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冷淵的一根針扎到了喉嚨。
「啊,呃,啊……」越錦捂著脖子,快速拔出了那根針,被嚇得坐在地上劇烈地喘氣。
等回過神來後,他對上冷淵要殺人的眼神,直接「哇啊啊啊」哭著跑了。
「怎麼了?越錦師兄摔跤了嗎?」小沐晗睜開眼睛往後看,但什麼都沒看到。
他又回過頭來看著冷淵,發現這人還是和之前一樣靜靜地躺在床上閉著雙眼,「我去看看越錦師兄哦,很快回來,你乖乖的。」
他將手放在冷淵的腦門上摸了摸,從凳子上跳下來後便「噠噠噠」跑了。
冷淵見他走了,便撐起身子快速從床上起身。
此時金一仙剛帶著韓千山回來,越錦見到他們後,直接跑過去抱住他們,「你們回來了,你們終於回來了!我跟你們說,那個冷淵醒了,他躺在床上聽沐晗念經,我想提醒沐晗,他就一針過來,我差點就沒命了!嚇死我了!」
金一仙看他嚇得六神無主臉色蒼白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腦袋安慰,「放心放心,他暫時不會殺你的。」
「越錦師兄你摔跤了嘛?誒?一仙師兄,千山師弟,你們都回來了?」小沐晗見到兩人後很是熱情的和他們打招呼。
「太好了,你沒事。」越錦見沐晗追著來了,忙不迭拉住他的手,「我跟你說,那個冷淵……」
他話還沒說完,就發現冷淵像鬼魅一樣出現在沐晗身後靜靜看著他。
「你,你……」
冷淵直接對對面的三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以及一個抹脖子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