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影后居然也是整容臉以前她剛出道,就鋪天蓋地買營銷拿自己的臉來炒作話題,還說過自己沒有金主,完全靠純天然基因走娛樂圈現在打臉嗎」
「臥槽,她整的也太完美了,好像是十幾歲就開始整容了,整容世家出身一女的。」
「笑掉大牙,她爸爸就是整容醫生啊」
「舒桐以小時候也不醜,底子好,還圓眼睛薄嘴巴的。」
「沒有金主這種話也信現在不就爆料出來了她和同劇組女一號同伺候大佬,整容黑料也是對家買營銷給抖出來的。」
「旗袍美人賀青池真的假的」
手機屏幕的亮光淡淡照著賀青池面無表情的臉,她微微垂首,指尖上下滑動,一目十行看完了這篇爆料舒桐以整容的微博,然後退出了評論。
黎聆知道她和舒桐以有過節,看到網上半假半真的爆料,還以為賀青池終於有了事業心,丟下工作就直接殺到劇組來盤問了「這個消息是不是你透露出去的舒桐以背後有很強大的公關團隊維護她,微博不出今晚,方向肯定會變,要真是你做的,我們要做好對策等她反撕。」
賀青池把手機扔還給她,先淡定喝一口水,才說話「我就算要整舒桐以,也光明正大有無數個辦法,用不著使這種小貓小狗的手段。」
她口氣倒是大,黎聆沒忍住白了眼過去「你清清白白,網上現在誰會信」
說到這個,賀青池又問她拿手機,重複看一遍爆料的內容「我上次還問舒桐以,她是不是國外的水平整的,她爸真是專業的整容醫生」
「你問那麼清楚做什麼,也想跟風整」
「我想幫一位跟我老公撞臉的男人整」
賀青池不下心透露出了已婚的身份,驚得黎聆瞪起眼,忍住咆哮的衝動,怕隔壁會聽見聲音,只好壓低聲問「你什麼時候有老公了」
賀青池指尖一頓,臉蛋笑容很完美「我剛才有說嗎」
黎聆雙手環胸,冷冰冰的看著她。
半響後,賀青池聲音響起「好吧,這個我可以解釋,前段時間拍戲的時候,不小心去結了個婚。」
賀青池不承認網上的謠言是她散播出去的,黎聆只好走到陽台外,找圈內的人脈關係去查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比起這位盡心盡責的經紀人,賀青池對於微博爆料這件事的關注度,遠不如溫樹臣為什麼沒有給她到點了打電話。
她先去房間換下了一身浴袍,頭髮散開隨便吹乾,穿著件墨綠色的長裙,光著腳走出來,室內的燈光很亮,這個顏色十分的挑人,不過因為賀青池肌膚白皙的緣故,整個人氣質沒有受到一點兒的影響。
她把電視機打開,調了個搞笑的綜藝節目用來做背景聲音。
十分鐘後,黎聆臉色沉重走回來,放下手機說:「爆料舒桐以整容黑料的媒體都指認是你把消息傳給他們。」
賀青池眉眼間沁入了不耐的情緒,開口問「我這是被碰瓷了」
「真不是你」
「不是。」
氣氛一靜,這下黎聆也想不明白還有誰。
賀青池斂了情緒挺直後背,坐在沙發上很坦蕩,沒有半點心虛作祟的模樣。
「為什麼媒體都指認是你」
黎聆也不指望她能給出答案,自顧自地往下說「難不成是在針對郭導的這部電影,把女一號和女二號都拉下水,這部電影票房也能預見了。」
前段時間就抓住劇組有個女演員故意黑了一次兩人雙雙出櫃的醜聞,還通知記者去舒桐以的公寓偷拍,也不是沒這種可能性。
賀青池幾乎要贊成黎聆的觀點時,她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屏幕上,顯示是陌生來電。
賀青池看了眼,伸手拿起接通「我是賀青池,哪位」
電話里先是靜了幾秒,清晰傳來打火機的聲響,像是在點了支煙,混合著男人幽沉的聲音「之前我說要給你一份見面禮,還記得麼」
賀青池聽出了溫越的聲音,雙唇慢慢抿緊。
一旁黎聆拿眼神問她,卻被忽略了。
因為溫越在電話里低笑,跟她緩緩說明情況「舒桐以跟溫樹臣關係非比尋常,她是你目前最有威脅力的情敵,我幫你親手讓她身敗名裂,這個見面禮,喜歡嗎」
賀青池手指慢慢握緊手機,語氣上,還算是平靜「那我謝謝你」
「都是一家人,客氣了。」溫越說話聲與他習慣帶上笑容的面具一樣,摻和著令人寒涼的笑意,所作所為,確實十分惡毒了。
賀青池大概撕了溫越的心都有,冷聲問「你的見面禮就是買通媒體說是我乾的這樣的見面禮我還真承受不起。」
溫越聽出她的埋怨,突然問「怕溫樹臣怪罪你」
「這不是你想看見的」賀青池一語道破他的目的。
這份重量級的見面禮,毀了舒桐以在娛樂圈的事業不說,最關鍵的不就是隔間了她和溫樹臣剛建立起來的夫妻感情。
溫越卻假裝什麼都聽不明白,把自己偽裝成個好人「聽說那位舒影后不僅整容了無數次,還患有很嚴重的心理疾病,你猜,溫樹臣現在人在哪裡」
他會這樣問,明顯是掌握了溫樹臣的行蹤。
賀青池一笑,語氣聽不出醋意「我在家中排行老大,從小就懂得愛護弟弟妹妹」
話題跳躍的太快,似乎完全跟舒桐以的事不相干。
而她想說的是「可能是天性上習慣同情弱小,所以我最見不得那些老弱病殘的人可憐了,很不湊巧,四個字里舒桐以占了兩個,你安排的計劃,可能要落空了。」
溫越想利用女人的妒忌心,卻也忘記了女人本質上柔軟的善良。
賀青池掛電話前,很虛偽的道了聲謝「多虧了你告訴我溫樹臣在哪,謝了。」
嘟嘟聲從手機傳來,賀青池面無表情將電話摁斷了。
她看向還在房間裡的黎聆,想了幾秒,說「你幫我把舒桐以整容黑料的熱搜壓去,公關費我自己出,只要壓下去,多少錢都沒問題。」
黎聆聽明白了一半,問她「你不會是嫁給了舒桐以的金主」
畢竟之前這位還以為郭導的賠償金焦頭爛額,現在竟然有錢去壓影后的醜聞了
賀青池沒做多解釋,靜靜的說「我要出去一趟,你回公司吧。」
網上的熱度還在持續上升,期間還鬧的微博癱瘓了一次。
舒桐以整容,背後大佬被劇組女一號搶走,截肢前是芭蕾舞學者等背景,都被網友們挖了出來鞭屍。
有營銷號連她父母親現在的住址,包括在哪家整容醫院上班都調查的清清楚楚,在網上也引起了一番熱議。
賀青池給宋朝打電話,如溫越說的那般,舒桐以有很嚴重心理疾病,每個月都得去看醫生,這次微博一鬧,她割腕了。
消息直接被溫樹臣派人封鎖了起來,市中心的某一層醫院裡,保鏢重重看護著走道,除了舒桐以身邊的經紀人外,誰也不能隨意出入。
賀青池趕來時,正好撞上舒桐以的經紀人,對方看到她便怒從心來,當面質問「你要逼死桐以是不是」
她連溫太太或者賀小姐的稱呼都直接省去,是要正面撕了。
賀青池要能被輕易嚇唬住,就不像她了,而旁邊的宋朝嚇一跳,趕緊訓喝道「這件事誰也沒有證據是太太做的,你說話注意點。」
經紀人冷笑「媒體的負責人親口承認也算沒證據何況桐以的事幾乎沒幾個人知道真相,誰知道是不是哪個把不住嘴巴的被人套了話。」
這指桑罵槐的,就差沒有指著宋朝的臉罵他大嘴巴了。
宋朝無辜躺槍,他是知道些舒桐以的過去,也沒有和賀青池提過一個字啊。
賀青池從始到終都很平靜,哪怕眼前這位經紀人已經憤怒到了極端,她瓷白似玉的臉上更沒什麼表情,也懶得開口解釋,邁步朝病房的方向走去。
經紀人有心攔阻,奈何這些保鏢都不聽她的。
即便聽了,也不敢去攔下賀青池。
病房的門緊閉著,卻能從上方的玻璃窗看清楚裡面的畫面。
賀青池腳步很輕,也不知病房裡的人會不會聽見,她看到舒桐以面無血色躺在病床上,一旁,則是坐著兀自沉思中的男人。
許是燈光明晃晃的太白了,連帶賀青池看見溫樹臣俊美的臉龐膚色都有些泛白。
賀青池在原地站了許久,也沒有推門進去。
她跟溫越說會同情舒桐以的遭遇是一回事,當看見溫樹臣陪伴舒桐以的身邊時,看著他沉靜的身影如此穩定可靠,隱約有股不知名的情緒湧上心頭。
賀青睫毛動了動,半個月沒見他了,沒想到會是在這種場景。
長時間站著不走動,落在別人眼裡會很傻。
賀青池轉身乾脆走到前面的椅子坐下,而宋朝遠遠看著她不進病房,以為是看到了什麼場面正難受,想上前安慰一下,眼尖先看到了病房門打開,溫總緩緩邁步走了出來。
宋朝識趣退下,也招呼著保鏢別盯著過來。
這一切都是在無聲中進行,賀青池低垂著腦袋,也沒注意到什麼。
她有意避開,否則可能會想把溫樹臣給從病房裡帶出來。
或許是心情明顯低落,連身邊坐下了一個男人都不知道。
還是溫樹臣出聲,熟悉的語調響切在耳畔「地上有你老公好看」
賀青池驀地抬起頭,直愣愣看著他出現在眼前。
「介不介意我支根煙」溫樹臣修長的手從褲袋裡掏出打火機和煙盒,他很少有抽菸的時候,身上基本上都是乾淨好聞的氣息,一看就知道是沒有菸癮的。
而此刻拿出了煙盒,賀青池下意識皺起眉說「醫院禁止吸菸。」
溫樹臣像是被她提醒了,便把打火機放回了褲袋,將一支煙拿出來含在薄唇間,也沒點燃了。
賀青池看著他修長的右腿微微屈起,姿勢很隨意坐在身邊,臉龐的神色看不出什麼,眉目間卻微微的斂起,好似有什麼煩心事。
與往日從容不迫的狀態完全顛覆,讓她心底沒理由的一沉,氣氛在無言中靜了下來。
她沒有買通媒體去讓舒桐以身敗名裂,又覺得無從解釋,沒什麼好解釋的。
這件事,還是由溫樹臣開了口,緩緩低聲說「那幾家媒體,該換老闆了。」
賀青池緩緩垂下眼眸,唇角扯了扯;「你沒有懷疑可能是我做的嗎」
「倘若真是你所為,也是舒桐以有得罪你的地方。」
溫樹臣嘴裡含著煙,明明沒有點燃,說話間卻仿佛空氣也有了絲絲煙味,讓人著迷。
賀青池愣了一下,抬起眼睫,視線對視上他,搖搖頭「不是我。」
她很認真地,只澄清一遍這件事。
溫樹臣跟她相處時多半都是氣定神閒的狀態,本身也不在意是誰做幕後黑手讓舒桐以身敗名裂,只是事情牽扯到了賀青池身上,他自然多給她個交代。
身邊,女人的臉蛋表情藏不住心思,他沉思了幾許,低聲說「我第一次見舒桐以時,她也在自殺。」
賀青池注意力被他瞬間吸引,盤旋在心頭間的複雜情緒淡了下去,啟唇問「什麼」
溫樹臣跟她講了一個故事,他有副好嗓子,即便是平淡無奇的陳述別人的故事,也不會讓人覺得乏味「七年前,我在孟清昶的會所初次見到舒桐以時,她才十八歲,很年輕,已經被截肢她身上有股很矛盾的氣質,生命力頑強又脆弱的像一朵快凋謝的花骨朵。」
「我不想聽你誇她。」賀青池想聽故事,卻開口打斷他的話。
溫樹臣看她板起的臉蛋,抬起雅致分明的長指去颳了刮,重新組織了詞語說「實際上這個故事很簡單也很短,舒桐以要自殺被我勸下,她十八歲前的人生目標是當一名芭蕾舞演員,如今車禍截肢,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而我跟她打了個賭,給了幾年影視資源,賭她會抓住機會重新振作起來,活得比任何人都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