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聞人聲的深崖中突兀的鴉鳴響起,為這靜的可怕的深處添了一絲生氣,一個約莫十五六歲、身著紅裳的少年從深處走了出來,他面如冠玉,眼角狹長,嘴角吟著一抹笑意,可若仔細看他眼神,卻泛著冷意。
「十年了,你們這些虛偽的名門正派也該去為我的師父陪葬了。桀桀桀,我這一天等的太久了。」魏烈陽低頭笑得十分詭異,若有十年前目睹圍攻夷陵老祖的人在這裡,定然要發出一聲驚呼,這魏烈陽赫然與那十年前夷陵老祖魏無羨那不知所蹤的徒弟長得如出一轍。
魏烈陽身無長物,只有一身夷陵老祖親手所教的本事,十年前親眼目睹他們逼死師父後,他躲在暗處將所有的人臉恨恨的記在心裡,在逃跑時,不慎墜入深崖,裡面的雲霧遮天蓋日,蛇蟲橫行,凹凸不平的地岩上鋪滿了無數的屍骨。魏烈陽,一個十歲的半大孩童,用拳腳為自己打出了一條生路,這才沒被那些蛇蟲咬死。他在這裡夜夜不得安寧,常常夢到師父被逼死的慘狀,一身虛汗的驚起,用樹枝作劍,舞到天明。找些野果勉強果腹後,再潛心琢磨師父傳授的詭道符器,五年過去,也算是學了個透徹。此次功成出山,便是要為師父報仇。首要的仇人便是那用劍逼死師父的江晚吟!
魏烈陽下山後,找了個近處的城鎮的茶水攤歇歇腳,順便打問打問這江湖的形勢,免得栽了跟頭。
茶歇處的小二長得圓圓胖胖,他眼睛一骨碌在魏烈陽身上轉了一圈,「衣衫雖然有些破舊,可小小年紀有這般驚人的氣勢,世家名門出門歷練的尊貴小公子無疑了。」
小二趕緊湊到魏烈陽身邊,笑眯眯的斟了茶水,笑問道「公子可是初來這無妄鎮?」
魏烈陽眯起了眼,「怎得?這無妄鎮莫非還有什麼典故不成?」
小二笑得嘴角更翹,連連點頭,「正是正是,十年前那一場驚天大戰,三毒聖手江晚吟一劍斬殺夷陵老祖後,誅殺各地餘孽,我們這裡正是江仙人庇護之地,乃其親口命名無妄鎮!」
「桀桀桀沒想到啊,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魏烈陽聳動肩膀低頭沉笑。
小二看著剛剛還氣度非凡,頗有仙人之姿的魏烈陽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心道不妙,轉頭便跑,卻不及魏烈陽一手輕抬,小二胸口便多了兩個血淋淋的大洞,他滿眼驚愕的看著自己的胸口,不多幾時便絕了氣息。
周圍頓時大亂,各自奔逃起來。魏烈陽看著這些四散奔逃的人,滿眼戲謔,幾張符紙從他身後浮起,急速轉動,隨魏烈陽指尖一動,急速飛向無妄鎮四角,立時便無人可出。
「怎麼辦?怎麼辦?這無妄鎮怎麼都逃不出去啊?」無妄鎮的鎮民用力拍打這鎮門,卻未撼動絲毫。扭頭一看,魏烈陽就站在他們身後歪頭笑吟吟的看著他們的舉動。
無妄鎮鎮民驚慌的緊緊靠在一起,一個手中舉著一把鐮刀的年輕人顫抖著問:「你是誰?為什麼要殺我們?」
魏烈陽笑得燦爛,「江晚吟是我的仇人,至於你們這些和他有關的人,都該死!」
「這是何道理!」鎮民不甘心的大喊。
可惜魏烈陽已經沒了耐心,取出一隻澄碧的玉笛合眼吹起,伴著陣陣詭異的笛聲,層層瘴氣漸漸籠罩住了無妄鎮,不見天日。
魏烈陽輕功運轉,離開了這個地方,在他身後猛地爆發出悽厲的慘叫聲,卻吸引不了魏烈陽半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