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野去取車。
我站在酒店門口等,忽然,就感覺身體起了異樣,由於學過醫,我對藥物非常敏感,陸雪艷給我的那杯酒,果然有問題。
為了逃離那尷尬的氣氛,我明知道她可能會使詐,還是把它喝了。
臉頰滾燙,身體燥熱,我難受極了。
怕裴野看到我這副狼狽樣,所以,我不再等他,直接往前方而去。
怕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出洋相,我的步伐,越走越快,甚至都要飛起來了,總感覺,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正當我回頭時,身後又空無一人,機警的眼睛,掃過路過車影,我繼續往前。
熱浪猛烈襲擊著我的身體,仿佛有千萬隻野獸,在瘋狂地撕咬滾爬,我努力克制著自己,不想讓自己失態。
可是,我越克制,越難受。
那瘋狂的熱浪,不顧一切,侵蝕著我的身體,口乾舌燥時,我掃向大路的迷離眼眸,充滿了渴盼。
渴盼什麼,我心裡很清楚。
我死死掐住自己的掌心,想用疼痛,來喚醒自己漸漸失去的意識。
陸雪艷給我的酒里,下了春情。
目的,很明顯,她想我讓人糟蹋,如果不出我所料,接下來,她應該會給我安排個男人過來。
或許,還會一堆的記者現身,拍下我被男人糟蹋的照片,然後,公諸於眾。
「深深……」
意味深長的呼喚,出現在耳邊。
最初,我以為是幻覺。
我慢慢轉過臉,尋著聲音望去,然後,我看到了蕭逸的臉,男人正從馬路對面走過來,我又掃了眼四周,周圍靜悄悄的,安靜的只能聽到我沉重的呼吸聲。
忽地,我就笑了,蕭逸出現得這麼巧合,我不得不懷疑,他與陸雪艷勾結在一起,想毀掉我清白,毀我名聲,徹底毀了我。
我伸手攔車,蕭逸抓住了我的手,我甩開了他。
「深深,你手好燙,生病了嗎?」
他作勢要過來摸我額頭,我側過身,拿背對著他。
「深深,聽說,你與陸宴臣離了?」
蕭逸也不惱,極有耐性問。
這個時候,我沒功夫與他瞎纏,我必須趕去醫院,我身體裡的毒,除了男人,還有藥物可解。
蕭逸見我不理他,不再由著我,而是扣住了我手臂,用蠻力強迫我向酒店那邊走,男人想做什麼,已不再掩藏。
我頓時就怒了。
用腳踢他,「放開我。」
蕭逸受著,也不生氣,「深深,你生病了,我帶你去酒店休息會。」
生病了不帶去醫院,反而去酒店。
這男人思想太骯髒。
「放心,我不會為難你的,你儘管把自己交給我。」
他溫柔的聲音,一再保證。
我想推開他,可是,我手上沒一點力氣,我才後知後覺,發現,陸雪艷的酒里,不止下了春情,應該還有軟骨散。
蕭逸拽著我,往酒店那邊而去。
沒有去前台登記,走到一間房門前,蕭逸拿卡開門,把我強推了進去。
我努力讓自己保持著清醒。
蕭逸伸手要過來抱我,我從發上拔下髮釵,釵尖指著他的臉,「信不信,我戳眼你眼睛?」
蕭逸瞥了眼我手上的發,眼神輕蔑,似乎根本不相信我有能力傷他。
他一步一步向我走過來,將我逼向了角落,脊背貼上冰涼的牆,我知道,自己也無路可退。
蕭逸的臉,在我眼前放大N倍。
「深深。」
他火熱的眼神,注視著我。
又表現出那副深情噁心的樣子。
「你需要我,而我也想要你,好多年了。」
我咬緊嘴唇,笑著說,「蕭逸,你與陸雪艷狼狽為奸,我不會放過你的。」
蕭逸默然的態度,等於是變相承認了與陸雪艷之間的貓膩。
「陸家人都不喜歡你,你還巴著人家做什麼?明天上午九點,你就要與陸宴臣離婚了,如果願意,明天下午,我們就可以領證。」
我剛當眾逼陸宴臣簽了離婚協議,再立刻與別的男人領證,讓人相信我沒被背叛陸宴臣,都不可能。
這就是陸雪艷想要的結果。
「蕭逸。」
我的話,一字一頓,是從牙逢里迸出來的。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你?」
蕭逸恬不知恥,「討厭是喜歡的反義詞,男人女人在一起久了,是會日久生情的。」
他刻意強調了『日』字。
讓我捅死他的心都有了。
「深深,只要你願意跟著我,我可以給你一切,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淳厚的聲音,充滿了誘惑。
可惜,我不吃他那一套。
「當初,你就是這樣騙我姐的吧?」
我怒聲質問。
蕭逸目光閃了閃,「你就別提你姐了,你姐現在生了那樣重的病,別說我,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可能再要她,誰不怕死呢?」
蕭逸的聲音里,充滿了對我姐的鄙夷。
想到我姐,我頓時,怒火攻心,喝斥,「蕭逸,你他媽的,就不是個東西。」
蕭逸不顧不管貼過來,我手上的釵子,握得死緊,蕭逸像是打賭了我沒力氣般,所以,肆無忌憚地笑了。
那笑,帶著人世間,最大的罪惡。
他伸手要過來奪我手上的武器,我急中生智,在他還沒有沾到我半片衣角時,使盡全身力氣,兇猛往他的臉上戳去。
我以為自己會戳空。
沒想到,空氣里,傳來了蕭逸慘叫聲。
他捂著右眼,血從臉上落了下來。
頓時,整個房間,到處都瀰漫著血腥味。
「阮深深……」
蕭逸咬牙切齒,他拿開的手,是他染血的眼睛,到底傷到什麼程度,暫時看不出來。
他發狠似地笑著,「你他媽為他付出這麼多,他看過你一眼嗎?」
蕭逸嘴裡的『他』,自然指陸宴臣。
「真他媽賤,老子今天不上你,都對不起老子這隻眼。」
蕭逸開始脫衣服,我心頭慌亂,手裡的武器,再次向他揮了過去,蕭逸這次閃開了,而等他撲過來時,我從他腋下鑽了過去,眼疾手快,我薅了個東西,猛烈拍在了他腦袋上。
蕭逸應聲而倒,身體下,全是血。
我沒功夫去理人到底有沒死,直接拉開門,沖了出去。
剛跑到酒店門口,我就看到一堆的記者,圍堵到了門口,陸雪艷果然夠狠。
我掃了眼周圍的環境,目光定在了酒店門口的那個大游泳池上,忍著熱流的侵襲,我衝過去,直接跳進了泳池。
此時,游泳池裡的人很多,甚至,還有小孩的身影。
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做出一些失控的行為。
手上的釵子,兇狠往大腿上扎去,清澈的水面,絲絲縷縷的血,浮了上來。
沒人發現我的異樣,而我只能咬緊牙關,承受著大腿上椎心的刺痛,身體越痛,我越恨,腦子裡,有個聲音不停地重複,陸雪艷,你給我等著。
此仇不報,我就不是阮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