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子,飛速運轉。
陸宴臣知道我與查理在爛尾樓里,說的每一句話。
按道理說,他聽到查理想誆我合作,就應該帶著人馬衝上來,畢竟,查理只有一個人,身上除了刀子,也沒任何武器。
我就不信,他陸宴臣不知道。
他故意坐在車裡,延緩時間,只能說明,一,他並不想救我媽,二,他想拿我媽當靶子,去除掉查理。
沒想到,事情敗露,他便假裝為我媽輸血,好讓我相信,一切與他無關。
當然,我也不排除眼前的李琛,是在故意誤導我。
我眯起眼眸,緊緊盯著李琛,「你用你妹妹發誓,如果你說了假話,你妹妹這輩子,都不能再站起來走路。」
在我咄咄逼人的目光里,李琛眉頭皺了皺,狠狠吸了口氣,他緩緩舉起了右手,「我用我妹妹的腿發誓,如果我李琛有半句假話,我妹妹這輩子,都不能走路。」
據我所知,李琛兄妹,從小喪父喪母,跟著老外婆長大,妹妹是他的心頭肉,沒有一個人能動,不然,他要找人拼命。
「行,我暫時相信你。」
我放下話筒,抽身離開。
路上,我正回味著李琛的話,鈴聲響了,我垂眸,眼睛掃到的一連串的陌生數字。
電話剛接通,我就聽到那抹熟悉的聲音,「你在哪?」
是陸宴臣。
「找我有事?」
我的聲音淡淡的。
可能是意識到我的冷淡,陸宴臣頓了頓,薄唇才微微掀動,「你媽要做檢查,張辰一個人忙不過來,所以,我就過來幫忙。」
陸晏臣在向我解釋他在醫院的原因?
而且,語氣還那麼好。
真是難得,我在心裡冷笑。
「謝謝。」
我機械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我聽到,那頭的陸宴臣吸氣的聲音很重,「阮深深,我想告訴你的是,你媽檢查結果出來了,她的腎早出了問題,你不知道?」
我的眉頭不自禁地皺起,「腎有問題?以前,沒聽她說過啊!」
陸宴臣許是不想在電話里與我說太多,丟了句,「回來再說。」便就掛斷了電話。
事關母親健康,我風風火火回了醫院。
我找到母親主治醫生,沒想陸宴臣也在那裡,男人坐在醫生對面的椅子上,神色暗晦不明,見我來了,掃向我的目光,帶著難以言說的複雜。
我沒有理他,直接跑過去問醫生,「醫生,我媽媽的腎有問題?」
主治醫生把片子給我看,他指著片子上的陰影,「早壞了,病人應該會感到三五不時的疼痛,她從來沒提過嗎?」
我搖頭,「沒有。」
自從嫁給陸宴臣後,我在娘家呆的時間,少之有少,逢年過節回去一趟,由於心裡記掛著陸宴臣,擔心他沒飯吃,又擔心他找不到衣服穿,還擔心他找不到生活用品……所以,總是匆匆去,匆匆回。
仔細想想,這四年裡,我的生活,都是圍著陸宴臣轉,而忽略了我母親。
我連與她坐下來談心的機會都是屈指可數。
又怎麼知道她疼不疼呢?
忽然,我就覺得,很內疚,很痛苦,太對不起母親了。
總是享受著她的給予,而卻沒有回報她的恩情,真不配做個女兒啊!
醫生專注地看了會片子,遲疑開口,「這個腰子,不換,可能會影響她恢復健康,你們考慮看看,是不是給她換一個?」
不等我開口,陸宴臣搶先說話了,「沒問題,費用的事,你不用顧忌,醫生。」
醫生搖頭,「不是費用的事,是病人需要的腎源很特別,一般很難找到,畢竟,再多的錢,也不能買命。」
醫生的話,讓陸宴臣吃癟。
男人的臉色,微微難看,我想,這應該是陸宴臣第一次碰壁吧,在他看來,金錢能解決百分之九十九的問題,然而,現在,就有這麼百分之一的問題,擺在這兒,是用錢解決不了的。
他尷尬笑了笑,「沒事,事在人為,我相信,只要我們努力,一定會找到適合媽的腎源。」
為了撐面子,他在外人面前,都會稱呼我媽為媽。
或者咱媽。
而單獨與我一起時,他會說,你媽怎麼怎麼……
「當然。」
醫生是塊硬骨頭,或許,是這所醫院,唯一一個不趨炎附勢的。
我對這塊硬骨頭,目前還有些欣賞。
只為他嗆了陸宴臣的那句,「再多的錢,也不能買命。」
雖然事關我母親,可是,我就看不慣陸晏臣那副,似乎只要有錢,就能把一切事情擺平的模樣。
低頭,我的手,下意識摸向了自己的身體,隔著薄薄衣料,我溫熱的手指,在那塊醜陋的疤痕上,來來回回地撫摸。
我只有一個腎了。
我不可能再把唯一一個腎,割給母親。
忽然,我腦子裡,就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的目光,掃向了陸宴臣,陸晏臣恰好也正在看我,見我臉色柔和,他的心情像是大好。
他走過來,伸手擁著我,語氣親昵,「別擔心,會有辦法的,我會盡全力去尋找適合咱媽的腎源。」
「陸宴臣。」
我喊他。
用柔媚入骨的聲音喊。
可能是沒想到,我會對他這麼溫柔,男人一臉懵圈,忽地,他眉頭動了動,示意我旁邊還有醫生。
我的手,落到他的領子處,指尖慢慢沿著襯衫衣襟下滑,我垂下的眼眸,明顯看到了男人滾動的喉結,以及那劇烈起伏的胸膛。
這……就動情了?
還真好撩。
我不得不承認,陸宴臣是喜歡我身體的,如果不喜歡,他也不會這麼快就有反應。
眼看著那帳篷就要鼓起來。
我的眼睛裡,泛出一絲冷澀的笑。
纖細的指頭,握住了他大手,指頭從他指縫穿過去,兩手緊緊相握。
細膩雪白女人手指,粗糙乾燥的男人指腹,緊緊相扣,像極了一對相愛深深,難捨分的戀人。
陸宴臣的指尖,溫度攝人。
可能是怕自己當場破功,他狠狠握住了我的手,因為,力道太大,指骨與指骨碰觸,疼得要死。
我聽到陸宴臣說,「醫生,麻煩了。」
然後,他就拽著我,跌跌撞撞出了醫生辦公室。
他把我拽進了洗手間,將我抵到了牆壁上,低頭開始吻我,畢竟有求於人,我沒有反抗,任她予取予求。
可能是我的柔順,讓他興奮極了,畢竟,這麼多天,我一直與他鬧,就算有過幾次肌膚之親,我都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今天,我難得主動,他自然很開心。
人,都有犯賤心理,對唾手可得的東西,總是不會珍惜。
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彌足珍貴。
我柔嫩的唇,被他的粗暴,咬得很疼。
眼看就要擦槍走火,我推開了他,他深邃的眸色里,有激情在閃耀,喘著氣息,他的大掌,落在我臉上,指尖細細的磨娑,「是你挑起的火?」
而後一句,他想說的應該是,「不負責滅?」
可惜,沒那個心情,也沒那個心思,想在女廁與他玩缸震。
我纖纖細指,撫摸著他的胸口,紅唇一字一頓吐出,「陸宴臣,你與我媽的血型匹配,說不定,腎也能配對,能把你的腎,摘一個給我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