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叫深深,叫什麼?你有資格讓我叫什麼?陸宴臣,她已經與你離婚了。」
陸宴臣喉結一滾,笑出了聲,
他眼睛死死盯著我,
「就憑我是她兒子的爹,薄寒之,十年前,你怎麼滾出海城的,忘了?」
薄寒之噤聲。
許也是在回憶。
陸宴臣不等他回答,又道,
「我不介意,幫你回憶,十年前,你有多慘,如今,可能會更頭破血流。」
不想再與薄寒之囉嗦,陸宴臣直接掛了電話。
他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我。
「聽到了嗎?」
他問我。
「成為別人攻擊我的工具,詫異不?」
我心裡儘管已掀起了波浪,但是,我仍舊面不改色,保持著沉默。
陸宴臣警告,
「離他遠一點,不然,喻婉就是你的下場。」
我其實並沒真正理解陸宴臣這句話。
以為,是他想用喻婉的下場,來警示我。
我只知道喻婉生了重病,具體什麼病,也只是從劉嫂口裡粗略知道,並不知道詳情。
而通過兩個男人的對話,我也知道了他們不僅是勁敵,更是關係匪淺。
十年前,還發生過很『特殊』的事情。
薄寒之被逼離開了海城,在我逃獄時現身,我不得不懷疑自己會成為薄寒之攻擊陸宴臣的犧牲品。
雖然,我對薄寒之的印象,一落千丈,但我並沒有在陸宴臣面前表露出來。
陸宴臣見我不說話,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沉默了會,他開了口,
「這裡是你的產業,以後,你哪兒都不用去,我走就是。」
他抽身離開,沒再看我一眼,包括我懷裡的孩子。
晚上,壹號公館來了個不速之客。
蕭逸。
一段時間不見,蕭逸明顯頹廢了不少。
他見了我,激動的臉色都變了,
「深深,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
我對蕭逸這個人,本身印象不好,再加上,他與陸雪艷生過一個孩子,我從心裡更排斥這個男人了。
蕭逸可能也知道了我知道他與陸雪艷的關係。
神色複雜,「深深,我知道你怨我,你一直懷疑你姐姐死了,且是我殺的,但是,我告訴你,並不是,你姐姐在國外,生活得好好的,因為,她知道了我與陸雪艷的事,才會與我決裂,怕你知道我與陸雪艷的事,所以,我才會去找了個女人整成了你姐姐的模樣,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
蕭逸講得費力,神色也很緊張。
我聽著,卻很漠然。
我微微挑眉,
「蕭總想說什麼?」
在我家破人亡後,這個男人到底還想做什麼?
蕭逸回頭,四處張望了下,目光又回落到我臉上,
「你經歷的那些,我都聽說了,我很心疼……但是,我沒有辦法阻止,因為,我自身也難保,自從你出事後,蕭氏就一直受天盛打壓,受同行排擠。」
我冷笑了聲,譏諷,
「不能吧,你畢竟是陸宴臣妹夫……」
蕭逸,
「你不要想當然……」
他猶豫了下,像是下定了決心,
「你知道我與陸雪艷為什麼有那段孽緣嗎?」
我沒有出聲,安靜地靜待下文。
蕭逸,
「我說了你不要激動,也不要恨我……」
我不耐煩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蕭逸見我急了,只得緩緩吐出,
「五年前,陸雪艷是章蓉撿回來的女兒,陸雪艷知道他不是陸宴臣的親妹妹後,就一直喜歡他,五年前,陸雪艷怕陸宴臣娶倪雪,在陸宴臣去參加商業聚會時,偷偷在他酒里下了藥,讓人意外的是,陸雪艷也被人下了藥,結果,因為身體不適,走錯了房……我當時喝醉了,就與她發生了關係,事後,陸雪艷煽了我大巴掌,沒想到的,就那麼一次,她就懷了蕭政,我讓他打掉,她身體從小體弱,醫生說,打孩子會有生命危險,所以,迫不得已,她生下了蕭政,也因為她身體原因,蕭政生下來就不會說話。」
五年前的事,全部呈現在我眼前。
陸雪艷給陸宴臣下藥,想爬上陸宴臣的床,結果被人擺了一道,走錯了房間,而恰好,鍾卓與我打賭,開啟了我與陸宴臣的孽緣。
荒唐又可笑。
讓我震驚的是陸雪艷對陸宴臣的感情,在她回來之後,我就隱隱感到了不對勁。
哪有妹妹總是插手哥哥的感情生活?
陸雪艷表面喜歡倪雪,其實,並不盡然,而當年,擺陸雪艷一道的,應該是倪雪,所以,陸雪艷回來後,才會直接弄死倪雪,然後,嫁禍於我,一箭雙鵰。
這計謀,實在太妙。
把陸宴臣身邊的女人,全都趕盡殺絕。
這種奇形的感情,讓我噁心極了。
我迷離的目光,漸漸落到蕭逸臉上,
「為什麼要告訴我?」
我相信蕭逸不會無緣無故告訴我五年前的真相。
應該懷揣著某種目的。
「深深,你懷著孩子,在監獄裡的那段時間,我過得很悲慘,我沒有辦法幫你,我想讓你知道全部真相,好自己想想,陸宴臣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值得你託付終身的男人,還有薄寒之,他是陸家的私生子……」
薄寒之與陸宴臣是兄弟關係,我早猜到了。
「我現在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我下逐客令,一分鐘也不想與這男人多呆。
我冷漠的態度,可能是傷到了蕭逸,他神色變了變,遲疑了兩秒,
「深深,離開他吧,我也會離開陸雪艷,他們都不是我們良人。」
語畢,蕭逸大踏步而去。
我站在庭,看著蕭逸挺拔的身影遠去。
心裡,因為他說的話,而掀起了滔天巨浪。
我的目光,不由地投向緊閉的倉庫,陸雪艷還被關在裡面,我回來的這段時間,一直很安靜,她迷戀陸宴臣,陸宴臣應該是知道的,而陸家的人,我想,應該也有耳聞,只是礙於對陸雪艷從小的寵愛,而選擇睜一眼,閉一隻眼,老太太我不敢說,但是,章蓉肯定是知道的。
突然,倉庫那邊傳來了動靜,張媽急急忙忙拿鑰匙沖了過去,倉庫門打開,滿臉蒼白的陸雪艷,披散著頭髮,從倉庫里爬了出來,纖細的手指,全染了血,下身雪白的裙子,大片大片的血紅,正源源不斷地流出。